派往北地的人,接到了王桐,以及幾位研究員。
大家一同南下。
歷盡坎坷,終于到了根據(jù)地。
一行人馬進鎮(zhèn),大家都看的愣住了。
消瘦疲憊的可怕,騎在馬上搖搖欲墜,似乎隨時會摔下來。而且也分不清誰是研究員,臟兮兮,亂糟糟的,無論男女,與叫花子無疑。
張文書和趙世清都來了。
秦姐迅速安排后勤的人跟進。
衣食住行,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就安排好了。
當然,在住進安排的房間之前,先住進了醫(yī)院。
趙子善領著院里的醫(yī)生,匯集了過來,給大家進行全面檢查。情況不是很樂觀,研究員們身體極度虛弱,還有些傷痕嚴重發(fā)炎,人一直處于發(fā)燒狀態(tài)。
大家看了,都有些沉默。
從這些研究員身上,能看到這一路走來,多么艱辛。
從北地到南方,經(jīng)歷了多少場沒日沒夜的廝殺。
而研究員透露的只言片語,讓人不禁想到,這一路上,得死多少袍澤兄弟。
手無縛雞之力的研究員,能突破重重阻礙,全須全尾地到達根據(jù)地。就意味著,這一路上得有無數(shù)的人,前仆后繼,用鮮血與生命,為他們鋪出這條路。
王桐也受了很重的傷。
下了馬,格外沉默,站在人群面前。
他走的時候,帶了許多人。
回來的時候,只是自已一個人。
眾人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但現(xiàn)在不是詢問的時候。
王桐看著張文書,眼睛泛紅,沒有敬禮,也沒有高喊報告,更沒有稱呼張鎮(zhèn)長,只是顫聲喊了一句:“叔……”
張文書鼻子一酸。
走上前去,拉過他的手,喃喃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然后,就一路上握著,一直沒有松手。
一直到了醫(yī)院,開始做檢查,看著他躺在病床上,才松手離開。
來的人很多。
根據(jù)地的大佬,幾乎全都來了。
當然,詢問的時候,還是要詢問。
當他身體好轉(zhuǎn)后,就主動去報到,敘述這一路上的詳細經(jīng)過。會有專門的人進行詢問,并有專門的人進行記錄。
大家還會將他的敘述,與研究員們的敘述進行對比,驗證核對。
并不是懷疑,這只是規(guī)定的流程。
涉及到的事情很多。
犧牲的犬馬人信息,經(jīng)過的庇護所情況,沿途的橋梁路線,敵人的數(shù)量規(guī)模,自已這方的應對戰(zhàn)術(shù)……最后匯總,交上去審核。
之后會作為存儲資料,供需要的人翻閱。
這份信息,很難看下去。
即便以非常冷靜客觀的書寫方式,記錄當時的情況,也無法遮蓋其中的慘烈與情緒。尤其最后一段路,剩下的犬馬人發(fā)動的“火箭行動”,依次離隊,依次犧牲,把自已炸的粉身碎骨,推動著研究員的隊伍繼續(xù)往前。
王桐敘述的時候,坐的筆直,雙手放在膝蓋上。
言語是平靜的,沒有起伏。
但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落在前襟。
詢問和記錄的人,也保持著平靜,坐的筆直。問的深入,不留情面,記錄的認真,一筆一畫。卻也是默默流淚,啪嗒啪嗒滴落。
大家卻誰也沒說,誰也不提這事。
克制著情緒,認真完成任務。
詳細客觀地記錄,是對犧牲的人,最基本的尊重。
這份報告,即便一向冷靜的趙世清,也試了三次,才將其看完。年輕的犬馬人,發(fā)出最后的吶喊,那悲壯的場景,在他腦海里難以遏制地浮現(xiàn)。
研究員那邊,恢復的還算不錯。
卓教授寫了一份材料清單,遞交了上去。
申請盡快展開研究。
趙世清約了個會,喊了幾個人參加。
到場的只有四個人,除了趙世清本人,剩下的就是卓教授,張強,王進。
趙世清說道:“你要的研究設備,在陸續(xù)往根據(jù)地運,很快就會安裝完畢。但具體怎么調(diào)試,得靠你們自已。技術(shù)上的難題,我會讓耿工協(xié)助解決?!?/p>
卓教授點頭,說道:“明白……然后就是場地,鎮(zhèn)上的醫(yī)院,病人很多,我感覺有點不太方便。我想著,是不是可以……”
趙世清說道:“研究場地,另在別處,已經(jīng)為你們準好了。待會兒強哥會帶你們過去,你們也正好去現(xiàn)場看一下,有什么需要調(diào)整的?!?/p>
又轉(zhuǎn)頭問張強:“那邊進展怎么樣?”
張強說道:“還算順利,在計劃中?!?/p>
趙世清說道:“那就好。”
卓教授有些為難,說道:“趙先生……這段時間,我對根據(jù)地也進行了一些了解。這個……根據(jù)地似乎不允許出現(xiàn)喪尸,但我們研究得用,所以……”
趙世清擺擺手,說道:“這個不用擔心,研究是特殊用途,會單獨審批?!?/p>
他對著王進說道:“那個嬰尸,調(diào)到研究所去吧。然后你跑一趟,去找一下老王……我跟他交代過了,他會交給你一個喪尸,你也運到研究所?!?/p>
王進點頭,說道:“明白。”
趙世清吩咐完,又對卓教授說道:“我不知道不同的喪尸是否有區(qū)別,所以給你準備了一個普通喪尸,一個嬰尸……目前還缺個變異種,已經(jīng)在擬定計劃,會盡快完成抓捕。有一件事,要跟你說一下,我看你們申請了許多小白鼠?!?/p>
卓教授點頭,問道:“有難度么?”
趙世清淡漠地說道:“能省略的步驟,要盡量省略,幸存者越來越少了,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研究所那邊準備了很多人……放手去做,我只有一個要求,盡快研究出藥劑?!?/p>
卓教授聞言愣了一下。
張了張嘴,卻沒說什么。
默默地點了點頭。
趙世清說道:“材料不夠,無論是缺喪尸,還是缺人……跟眼前這兩位說,他們會為你解決這些瑣事。還有……研究上的事,直接向我匯報。我不希望,研究過程中一些特殊的行為,跟鎮(zhèn)長沾上邊,明白么?”
卓教授抿了抿嘴,說道:“明白?!?/p>
會議結(jié)束。
三人出了房間,沒有分開,而是一同前往研究場地。
張強領著卓教授,穿過獵人部落的營地,到了山腳。
卓教授看到了研究所的建筑,更看到了許多戴著鎖鏈,正在干活的研究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