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風(fēng)幾位新人的運氣很好。
因為莊稼地周圍的陷阱,捕獲了新的野豬。
這就意味著,他們近段時間,肉食會比較充足。當然,張文書并沒有將豬肉都分與大家吃,十個人有十個人的活法,五十個人有五十個人的活法。
隨著張那邊陸續(xù)將人遷移來,他需要考慮更長遠的事情。
至于長長的窩棚群,終于完工。
魏春和朱穎這對夫妻的到來,給老蔣幫了很大的忙。
他們畢竟年歲大些,經(jīng)歷的事情也多,對以往鄉(xiāng)村里的一些技能,尚有些記憶。跟老蔣湊到一起,商量商量,便知是怎么回事了。
所以身體雖然不如年輕人矯捷,但工作效率反而高。
他們對于織網(wǎng)捕魚,除草種植這類活計,也十分擅長。本來,新人遷來,是要養(yǎng)一段時間的。倒不是說讓他們躺床上休息,別人來伺候。
而是他們雖然也參與勞動,但因為不熟悉,產(chǎn)能比較低,跟不上自已的消耗。
但魏春夫妻倆的工作成果,很快就顯現(xiàn)出來了。
只幾日的功夫,他們的產(chǎn)出,已經(jīng)足夠養(yǎng)活他們自已了。
這令夫妻倆很開心,一掃郁郁悲傷的狀態(tài),成為了營地里最忙碌的人。干完這個干那個,抽空還去幫幫別人。
精神十分好,臉色也漸漸紅潤起來。
這令宋風(fēng),翁秋婷,方思遠這幾位同來的年輕人,很感驚訝。便是小丁幾人,也都有點意外。
大家以往同在一個避難處,知根知底。
老魏夫妻自然是好人,很聽張強的話,也很照顧孩子們,卻也僅此而已。因為能力實在有限,外出搜尋物資幫不上什么忙,與敵遭遇,也只能往后退。
善心是有的,但于團隊的貢獻真不大。
老魏勉強能幫忙干干力氣活,搬運東西什么的,或是站崗放哨,給大家多瞅著點外間的動靜;朱阿姨則可做些縫縫補補的活,打掃打掃衛(wèi)生,有人頭疼感冒了,也能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用些土法子治治,并且好壞難以判斷。
但這些,對于一個掙扎求存的隊伍而言,是不夠的。
兩人也自覺,每次分食物,都排在最后面。
拿的也不多,稍微吃點,不餓死就行。而且盡量節(jié)省點,哪個孩子餓的狠了,就掏出來悄悄塞點。
即便如此,團隊里也會有些人,陰陽怪氣地說些諷刺的話。
尤其在夫妻倆的好朋友老曹,慘死于外出搜尋物資的途中。營地里再沒人能庇護他們,所以生活的很不好。
被人嫌棄,并且無力改變,對一些有自尊的人來說,實在很煎熬。
缺衣少食,精神上壓力又大,兩人蒼老的很快。
這也導(dǎo)致,張強提出遷移的時候,許多人猶豫恐懼,他們倆卻積極舉手,希望自已早點走。并不是有什么期盼,而是,營地的氛圍令他們手足無措,既慚愧又憤懣。想著去了新的地方,若是真有什么危險,死了也就死了吧,也是個解脫。
而這一切,隨著到達新的營地,發(fā)生了改變。
他們比年輕人更明白什么是堆肥,怎樣分辨野菜,如何推拉石磨,細心伺候蔬菜……在這里,對抗喪尸,對抗別的幸存者,走街串巷搜尋食物,似乎都成了生活的點綴,張隊長會領(lǐng)人去做,他們只跟著挖坑填土就好。
而且,他們現(xiàn)在的工作是有用的,并且意義重大,對于維持營地正常運轉(zhuǎn)有非常積極的作用。
夫妻倆找回了被需要的感覺。
他們本來駝下去的背,竟慢慢地又挺立起來。半白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著,并不怎么凌亂,反倒顯得精神。
“朱阿姨,又照顧你的寶貝雞呢?!?/p>
張文書路過,見朱穎蹲在地上,手里捧著一只雞,又是看又是摸的。
朱穎將雞放下,站起身,笑道:“這雞下的蛋,殼都是軟的,既沒法孵,也不好儲存。我想著喂點沙子,磨些骨頭,磨些蛋殼給它吃試試?!?/p>
同行的趙世清笑道:“軟的也能吃,我看味道差不多。怎么,朱阿姨還真打算孵小雞呢?”
“若是吃不完,攢下來的就試試嘛”,朱穎有些不好意思,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也不能總靠打獵,打獵還危險呢。”
“行吧”,張文書苦笑,說道:“你試,你試,哪里需要幫忙的,就跟我……世清兄說,他聰明的,會想到辦法。”
未待趙世清反應(yīng),朱穎就說道:“真有個事,需要幫忙。”
趙世清一愣,笑道:“朱阿姨,你就等著這句話的吧,反應(yīng)這么快……說說,啥事呀?”
朱穎訕訕一笑,攏了攏自已半白的頭發(fā),說道:“這蛋呢,不是每個都適合孵小雞的,受孕的雞蛋才行。現(xiàn)在母雞的受孕情況很不好,得請你幫幫忙?!?/p>
“什么?”
趙世清沒聽清楚,又問了一句。
張文書卻已經(jīng)哈哈大笑,樂不可支,引得眾人投來目光。
朱穎被他笑的莫名其妙,手足無措的,問道:“咋啦?”
張文書繼續(xù)大樂:“哈哈……朱阿姨,我怕……哈哈……我怕薛姑娘不同意,你得先問問她……”
朱穎是個老實的,不懂他這些笑話。
趙世清卻已反應(yīng)過來,對他翻白眼。
張文書撫了撫胸口,這才平復(fù)下來,還是有些樂:“世清兄,你到時候就跟薛姑娘解釋,說這種事有傳統(tǒng)的,于謙老師家的馬,聽說都是他的骨血呢,讓她別介意……”
“……”
朱穎終于明白過來了,這年輕人在開車呢。
不好意思地啐了一聲。
最后,張文書和趙世清商定,這是還是請陸沉沉幫忙吧。
“對了,老魏呢?”
“他在后面呢,聽說要把籠子做出來?!?/p>
“哦哦,行,我們?nèi)に??!?/p>
兩人繞了一圈,在庫房外后面,見著了魏春。
魏春和老蔣正敲敲打打,釘著木板。
數(shù)塊木板拼接,組裝成一個長方體箱子。上面沒蓋子,底下則加了四個腳。木板拼接的并不緊密,有意留出了空隙。
“老魏,忙著呢?!?/p>
“瞎忙的”,魏春聞言,笑呵呵地停下了手中的活,“我先做了三個,以后需要的話,再增加?!?/p>
兩人圍繞著木箱自看了一圈,點點頭。
“我看行,盡快投入使用吧”,張文書敲了敲木板,沉吟道:“籠頂?shù)脑?,一般用不到,不過看看有沒有輕便好用的材料,順手做幾個吧,主要擔心下雨。”
老蔣點頭,表示知道了。
這是張文書交代給老魏,讓他做的兔籠。
想法也是從朱穎那兒開始的。
大家平時狩獵,常會逮著些雞鴨兔子之類的。
大部分給弄死了,偶爾也有活的。
之前都不怎么在意,及時宰了吃掉,以免壞了。吃不完,就給腌制熏好,存放起來,留著以后享用。
朱穎見到活的雞,卻動了心思,找到張文書說想養(yǎng)。
張文書想著,目下肉食充足,也不是非吃不可,于是便答應(yīng)了。朱穎于是將活的雞都拎走,雞腳上扣了繩,并且讓魏春給做了雞窩。
朱穎每日投食,喂養(yǎng)著這些雞。
起初確實沒什么效果。
這些雞雖然之前也是家養(yǎng)的,但災(zāi)變之后,都成了野生的。數(shù)代繁殖下來,已有了野性,并不愿被人圈養(yǎng)。
于是在雞窩里相互啄擊,硬是啄死了幾只。
朱穎也不放棄,將死的雞剝洗干凈,做給大家吃了,然后繼續(xù)養(yǎng)。時間一長,效果就慢慢出來了。一些雞已經(jīng)可以去掉繩子,放在庫房里,而不會飛走。它們適應(yīng)了喂養(yǎng)的生活,并開始下蛋。
朱穎對這些雞比較重視。
她感覺這些雞如果能孵蛋,那么,孵出來的小雞,將會更溫和,更容易圈養(yǎng)。
張文書則從這事開始聯(lián)想。
雞能圈養(yǎng)的話,那兔子行不行?
兔子的繁殖能力,可是出了名的強。而論危險程度,兔子還不如雞高呢,雞至少會打鳴,說不定會引來喪尸,兔子卻不聲不響的。
誰也沒聽過兔子叫。
當然,兔子的養(yǎng)法,跟雞不一樣。
扣根繩,或是用網(wǎng)圍個窩,怕不一定能困得這貨。這才有了制作木籠的事,老魏對這些活比較擅長,也就交給了他,讓老蔣在一旁協(xié)助著。
如今看了一圈,大抵符合預(yù)想。
木箱側(cè)面的縫隙,通風(fēng)透氣,兔子在里面待著,應(yīng)該會舒服些,也便于人在外面觀察。至于底下的縫隙,主要是為了清理方便。兔子吃的多,拉的多,屎正好漏下去。如果是一整塊木板,或沒有縫隙,那單單清理糞便這活,就能把人累個半死。
兩人敲定了細節(jié),就離開了。
恰巧碰到砍柴回來的陸沉沉,小丁和宋風(fēng)。
“沉沉,有個事請你幫忙”,趙世清想起朱穎的囑托,喊住了他,“近期捕獵的時候,看看能否捉些公雞回來,要活的,別弄死了?!?/p>
陸沉沉疑惑:“要活的干啥,那可不容易?!?/p>
張文書在一旁說道:“干……很重要的事,你記下就行。有難度的話,喊上黎黎,她跑的快,讓大黑狗也配合一下?!?/p>
陸沉沉聞言,記在心里,不再多問。
此時卻見陸永強急匆匆跑了過來,說道:“哥,隊長,強哥來了,渾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