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
宋聽歡剛從保時捷上下來,就正巧碰到了同樣來赴約的高中同學,還是關系最好的那幾個。
三個女生一個給子,高中時恰好坐在宋聽歡的前后左右。
上學時他們那塊就屬于無法無天的地界,話多,但是成績都各自占據(jù)班級前十,所以班主任都是睜只眼閉只眼。
現(xiàn)在畢業(yè)了,成績最好的給子入職外企,另外三個女生紛紛保研。
“歡歡,你發(fā)達了!都開上保時捷了!”
宋聽歡不好意思地說:“沒有,這車是我老板的?!?/p>
“那你老板人很不錯誒,你在做什么工作呀?”
“給他當保姆,他腿不方便,需要人照顧。”
緊接著不可避免地聊起工資待遇,宋聽歡一一如實回答。
然后引來一片艷羨。
“早知道我也去當保姆了,誰都比我現(xiàn)在的傻逼導師好伺候!”
幾人說說笑笑,一起挽著手往包廂內(nèi)走去。
聚會的地方名叫星御灣,京市有名的高檔會所。
鄧博藝組織的聚會,地點自然也是他定的。
他在門口招呼簽到,看見宋聽歡來,陰陽怪氣道:“喲,今天不用工作?”
宋聽歡沒多想,邊提筆簽到邊說:“今天請假了?!?/p>
本來就是工作日,大家都是請假來的。
鄧博藝環(huán)抱雙臂:“你那是什么工作單位,難道沒有年假嗎?”
“年假?”
“對啊,正規(guī)單位都有年假,用年假不扣工資,”鄧博藝不屑地說,“這你不會都不知道吧?”
宋聽歡第一次上班,哪里懂這么多。
“我老板答應我了,就算我今天請假也不扣我工資?!?/p>
鄧博藝:“切,忘了問你了,還不知道你現(xiàn)在做什么工作呢?”
宋聽歡:“還是保姆啊?!?/p>
鄧博藝噗嗤笑了:“你好歹也是正經(jīng)本科生,怎么還在做保姆?”
不等宋聽歡回答,他拉長語調(diào)哦了聲。
“哦對,你第一份工作就是保姆,簡歷難看成那樣,肯定也只能找到保姆的工作了?!?/p>
他說這話時,有種盡在掌握、意料之中的自信。
宋聽歡和身邊人對視幾眼,都覺得莫名其妙。
嘴最毒的給子說:“歡歡當保姆月薪加獎金有六位數(shù),還不是一開頭的六位數(shù),我算算,這夠你好幾年年薪了吧?”
鄧博藝哧了聲,儼然不信:“當保姆而已,怎么可能那么高?你看我有那么好騙嗎?”
幾人搖了搖頭,宋聽歡說:“別理他了,我們進去吧。”
還沒進屋,后面又結伴來了一大波人。
“宋聽歡?真的是你??!”
宋聽歡揚起笑顏:“你們也來啦!”
“本來不打算來的,誰讓鄧博藝說你也會在呢,我們一合計,為了見你,來也是值得的。”
“你還記得小胖嗎?高中的時候給你寫過情書,他工作在外地,為了見你特意趕回來的!”
被提到的小胖已經(jīng)出落成高挑的帥哥,但還是和高中時一樣愛靦腆,只看了宋聽歡一眼,臉就紅了。
宋聽歡落落大方地打招呼:“好久不見呀,你現(xiàn)在比以前帥多了?!?/p>
小胖的臉更紅了:“哪、哪有?”
眾人又是一陣嬉笑調(diào)侃,簇擁著宋聽歡進去了。
留下鄧博藝在原地,簽到紙上到現(xiàn)在也只有宋聽歡一個人簽了名。
根本沒人在意他。
鄧博藝不服氣地攥緊拳頭,有一道聲音在心底叫囂:
憑什么!
高中時大家就喜歡宋聽歡,他是因為和宋聽歡家住得近,有個青梅竹馬的名頭,大家才順帶著跟他玩兒。
就連這次聚會也是,他提出時沒有一個人回復他。
直到他說宋聽歡也會參加,這群人一下就冒出來了。
以前就算了,那時候宋聽歡成績比他好,可現(xiàn)在又是因為什么?
他瞞著領導,冒險把宋聽歡的簡歷改了,讓她去當保姆,還沒幾天就被沈遇青攆滾蛋了,他以為這樣就會變得不一樣。
畢竟宋聽歡還只是個小小的保姆!
他不甘地望向屋內(nèi)。
宋聽歡依舊是人群的焦點,身上沒有一絲當保姆的蹉跎,還和從前那樣明媚,甚至更加耀眼。
像太陽一樣,灼傷、刺痛他的眼睛。
不、不該是這樣。
他改變了宋聽歡的命運軌跡,一切不該是這樣才對。
鄧博藝抬手叫來路過的服務生,耳語了幾句。
服務生:“好的先生。”
交代完,鄧博藝整理好表情,轉身進屋了。
而在對面樓上的宗英,恰好目睹了這一切。
手底下的經(jīng)理正在匯報工作,說到口干也沒聽宗英回應一句。
一抬頭,只見宗英眉頭緊鎖。
“宗老板,是有什么問題嗎?”
經(jīng)理瘋狂回想,是不是自已哪里出錯了。
宗英搖了搖頭:“不好?!?/p>
經(jīng)理:“?。。 ?/p>
宗英:“我兒媳婦的追求者也太多了,我兒子怎么也不跟過來獻獻殷勤?”
經(jīng)理:“???”
“不行,”宗英說,“以前我沒能為遇青做點兒什么,現(xiàn)在我得幫他多刷點兒好感?!?/p>
經(jīng)理:這都什么跟什么?
疑惑間,宗英吩咐他:“就那個包廂,今天所有的消費我都包了,再去把酒柜里最好的酒通通拿出來。”
經(jīng)理愕然:“老板,那些酒都是您壓箱底的珍藏。”
“別廢話那么多了,趕緊的吧?!?/p>
反正她馬上就要出國了,留這些酒也是便宜了沈遠年,不如拿來孝敬給她兒媳婦。
經(jīng)理不敢再多說,趕緊和服務生一起去拿酒了。
宗英又想了想。
不行,她還得親自去一趟。
剛才她就看見好幾個男人看她兒媳婦的眼神不對勁了。
而包廂內(nèi),一群人圍著宋聽歡憶往昔崢嶸歲月。
“高中數(shù)學老師的妻子生病,要不是歡歡心細發(fā)現(xiàn)了,組織我們?nèi)ベI他們家的早餐,估計數(shù)學老師要有一輩子的遺憾了?!?/p>
“還有那次義賣活動,其他班把錢捐給了個什么機構,結果全都被騙了,只有歡歡帶我們?nèi)チ颂亟虒W校,把錢切實花到了每個小朋友身上?!?/p>
“你們還記得有年冬天下暴雪嗎?全市都停工停課,只有咱們學校不停課,要不是歡歡在校長面前滑了一跤起來裝瘸,停課想都別想!”
回想起來,往事似乎歷歷在目。
大家都喜歡宋聽歡,還給她起了個外號,叫“宋大俠”。
宋大俠本人喝了口飲料壓壓驚。
媽呀,她高中也太輕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