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秋還沒來得及再說些什么,就感覺腰上一緊,整個人忽然天旋地轉(zhuǎn),雙腳瞬間離了地!
“?。 ?/p>
她嚇得驚呼一聲,下意識地伸出雙臂,死死地環(huán)住了趙文昌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
趙文昌輕輕松松地將她打橫抱起,結(jié)實的臂膀肌肉繃緊。
他甚至還故意上下顛了顛,感受著懷里柔軟的分量,低沉的笑聲從胸膛里震動出來,傳到她的耳朵里。
“這不挺輕巧的嗎?哪兒胖了?”他低頭看著懷里那張因驚嚇而顯得愈發(fā)嬌媚的小臉,眼里滿是促狹的笑意,“放心吃,再吃上二百斤,我也照樣抱得動?!?/p>
這男人!
姜晚秋一只手抓著他胸前的衣領(lǐng),又氣又覺得好笑。
而且剛吃得飽飽的肚子被他這么一顛,胃里頓時一陣翻江倒海,難受得緊。
“你快放我下來!”她捶了他一下,用力咽了一口口水,將不舒服的感覺壓下,“晃得我……我頭暈,想吐了……”
趙文昌聞言,這才收起了玩笑的心思,連忙將她穩(wěn)穩(wěn)地放在了暖乎乎的炕上。
姜晚秋剛松了口氣,還沒坐穩(wěn),就感覺身邊一沉,男人高大的身軀也跟著欺了上來。
他單手撐在她身側(cè),將她圈在自己和墻壁之間,那雙狹長的眸子在燈光下亮得驚人,直勾勾地盯著她。
“哪里難受?”他問著,溫熱的大手卻又一次不安分地落在了她緊繃的睡衣上,隔著一層薄薄的夾棉,再次捏了捏她腰間的軟肉。
這次的力道比剛才重了些,姜晚秋“嘶”了一聲,疼得皺起了眉,拍開他的手:“你干嘛呀!捏疼我了!”
她那帶著點吳儂軟語的抱怨,聽在男人耳朵里,卻像是貓兒在撒嬌。
趙文昌看著她被自己捏紅的那一小塊皮膚,非但沒有收斂,喉嚨里反而溢出一聲悶笑。
他不再逗她,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腦勺,猛地將人一把扯向自己,滾燙的薄唇便不由分說地壓了下來。
“唔……”
剩下所有的抗議,都被他盡數(shù)吞進了肚子里。
屋子里的燈光,不知何時,悄然熄滅了。
屋外,距離姜晚秋家不遠處的何曉曼端著一臉盆的洗腳水,開了門,正準備往外潑。
寂靜的夜里,只聽到姜晚秋她們屋門里面隱約傳來一聲女人壓抑的驚呼,然后就是一陣嬌柔的笑聲,緊接著就是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很快便歸于沉寂。
何曉曼的腳步頓了頓,往那扇緊閉的門上瞥了一眼,嘴角撇了撇,從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聲。
狐貍精!
她心里暗罵一句,端著盆子快步走了幾步,將水潑出。冰冷的夜風吹在臉上,卻將她心里頭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無名火吹的更旺了。
回到自家屋里,她丈夫周建軍已經(jīng)脫了衣服躺在炕上了,背對著她,像是睡著了。
何曉曼洗漱完躺了回去,身下的火炕燒得暖暖的,可她的心卻怎么也熱乎不起來。
她也是新媳婦,可跟人家姜晚秋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每次跟周建軍辦事,男人都跟完成任務(wù)一樣,公事公辦。燈一拉,屋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見,草草幾分鐘就完事了,連句貼心話都沒有。那滋味,跟廠里那些結(jié)了婚的嫂子們說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想到剛才聽到的那聲狐媚的叫聲,何曉曼心里又覺得癢癢的,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琢磨著,或許……是自己沒用對法子?
她心里斗爭了許久,終于還是忍不住,伸手推了推旁邊的男人:“建軍,建軍?”
周建軍不耐煩地“嗯”了一聲。
畢竟是女人家,臉皮薄,話到嘴邊,何曉曼又有些扭捏起來:“那什么……今晚……要不要?。俊?/p>
周建軍煩躁地往外挪了挪,背對著她,聲音里滿是疲憊:“這幾天在團里忙得要死,累了,過幾天再說吧?!?/p>
說完,便沒了動靜。
黑暗中,何曉曼悻悻地躺了回去,眼睛瞪著天花板,怎么也睡不著了。
第二天,姜晚秋難得起了個大早。
昨晚雖然被那個男人折騰得夠嗆,但白天在炕上睡了一下午,精神頭倒是足得很。
她想著早點去公共水房打些熱水回來洗漱,免得晚了人多。
水房里已經(jīng)有幾個軍嫂在了,大家一邊刷牙洗漱,一邊閑聊著,熱水管里冒出的蒸汽混著肥皂的香氣,聞著叫人莫名的安心。
“喲,小姜來啦!”一個相熟的嫂子笑著跟她打招呼。
姜晚秋應(yīng)了一聲,剛把暖水瓶放到水龍頭下,就感覺后脖頸被人不輕不重地點了一下。
她嚇了一跳,猛地回過頭,正對上幾個軍嫂揶揄的笑臉。
“嫂子,你干嘛呀?”她下意識抬手按住自己的后脖頸。
“嘖嘖,小姜啊,”點她的那個李嫂子擠眉弄眼地指了指她的脖子,“你們家趙營長,這疼人的方式可真夠特別的??!”
旁邊幾個嫂子也跟著笑了起來:“可不是嘛!這天寒地凍的,火氣倒是不?。 ?/p>
姜晚秋一愣,指尖摩挲了一下,觸到一處皮膚,似乎有點微微的刺痛。
她心里“咯噔”一下,一張俏臉“刷”地就紅到了耳根。
那個狗男人!昨天晚上黑燈瞎火的,不讓他在自己身上留痕跡,他竟然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又咬了一口!
她又羞又窘,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只能紅著臉捂著脖子,尷尬的沖著眾人笑了笑。
“行了行了,都別逗人家小姜了,看把人給羞的。”
何曉曼端著盆子走進來,恰好看到這一幕。
她斜眼看著被眾人圍在中間,滿臉通紅的姜晚秋,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冷哼,嘴里陰陽怪氣地嘀咕了一句:
“哼,不知道廉恥。自己跟家里男人那點破事,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還挺光榮?!?/p>
姜晚秋沒辦法,只能出門的時候圍上了趙文昌給她新買的那條圍巾。
還好,這天已經(jīng)徹底冷下來了,冰天雪地的,她就算一天到晚系著圍巾,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
到了學(xué)校,姜晚秋發(fā)現(xiàn)辦公室里多了一張新面孔,是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皮膚在普遍粗糙黝黑的東北人格外顯眼,白凈得像個城里來的。
“王姐,這位是?”她小聲問旁邊的王老師。
王姐湊過來,壓低了聲音:“新來的,接替孫小梅的班。聽說是上頭哪個干部的兒子,下放來鍛煉的?!彼D了頓,又補充道,“不過你可注意點,這人脾氣有點子怪,不愛搭理人,別去招惹他?!?/p>
姜晚秋點了點頭,頓了一下,又問:“那孫小梅呢?她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