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睦洲的話,讓席宜章愣了許久都沒回過神來。
席睦洲很早就去當(dāng)兵了,后來他母親去世,那個家,他時隔十多年,才第一次回去,如果不是跟他說,要他回去收拾他母親的遺物,可能他都不會回去。
他已經(jīng)很久沒跟自己這個父親這么說話了,席宜章一時還有些不適應(yīng)。
席睦洲自己也有點別扭,但最近他逐漸想清楚了許多,席宜章年紀(jì)這么大了,第一次當(dāng)了爺爺,不顧自己身體,從孩子早產(chǎn)出生到現(xiàn)在,最開始,他都一直在醫(yī)院守著,盡自己最大的能力,搶救他的女兒,這讓席睦洲逐漸意識到,他們之間,永遠(yuǎn)都有著割舍不斷的血脈親情。
林棟國的事,席睦洲找人查了他好幾次,甚至是,他還跟席宜章說過,可最好的結(jié)果是,林棟國的資料基本都沒問題,硬要說問題,那就是他道德上的問題,可人無完人,這一點,他們也都是這么認(rèn)為的。
可詭異就詭異在這一點上,這次救援任務(wù)上,他就察覺出了不對勁,他比狗鼻子都靈,能準(zhǔn)確嗅出哪里有人,這一次救援任務(wù)完成得十分突出,哪怕是道德上有瑕疵,他的職位這次還是有了變化。
“這事我們過后再說,你先養(yǎng)一養(yǎng)你的腿?!?/p>
當(dāng)著曲楚寧的面,席宜章并沒有說什么,他拍了拍席睦洲的肩膀。
連夜趕來,加上身上有傷,傷口裂開,醫(yī)生還給曲楚寧開了藥,吃了早餐后,曲楚寧吃了藥,就睡了。
等她睡著以后,席睦洲才起來去找了席宜章。
“他今天再次到我家,對著我媳婦兒說了一些奇怪的話,上次我讓你查,你說他的資料完全沒有問題……”
“睦洲,如果你們只是因為一些私事的話,可以私底下解決!你們想要解決的辦法有很多種,比如說,來一次你們比賽,比如說,來一次軍體拳擊賽,等等,到時候你們真來,憑你們的本事?!?/p>
席宜章望著席睦洲,隨后又說道:“但林棟國是一個男人,跑到一個正在坐月子的女同志屋里,確實有問題,這事,我會跟老施聊一聊?!?/p>
“施參謀長?”
席宜章意味深長地看了席睦洲一眼:“當(dāng)然,這種事,那你說,要怎么解決?”
席睦洲也沉默了,曲楚寧和林棟國的關(guān)系,他們駐地的人基本上都清楚,可最近這段時間,他能明顯感覺出來,林棟國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席睦洲也發(fā)覺,他跟曲楚寧,兩人之間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席睦洲是個習(xí)慣于什么都在自己掌控中的人,這種超出他掌控的感覺,讓他不由得心慌,這也是他跟自己父親開口的原因。
席宜章輕輕地拍了拍席睦洲的肩膀:“這事我可以幫忙,我這里有件事,也需要你們的幫助?!?/p>
曲楚寧一覺睡到了中午,她耳邊聽到席睦洲跟護(hù)士說話,她才坐起來。
下午,曲楚寧第二次見到了兩個孩子,才兩三天沒見過孩子,兩個孩子的變化很大,特別是老二,從一開始吃三毫升奶,到現(xiàn)在能吃五毫升,一天能吃好幾頓了,她的情況也是最好的,能自主呼吸,心肺功能也都很好。
老大卻看著比妹妹小了一圈,她身上的皮膚薄薄的,幾乎能清晰看到她皮膚下的血管和神經(jīng),她的眼睛被紗布蓋住了,只一眼,曲楚寧就忍不住掉眼淚。
“同志,你別哭,其實孩子現(xiàn)在的狀況已經(jīng)好一些了,她已經(jīng)熬過了第一個難關(guān),又熬過了吃奶這個難關(guān),你放心,我們科室的醫(yī)護(hù)人員都是很專業(yè)的,我們會以百分之百的專業(yè)態(tài)度,讓她能順利渡過難關(guān),跟你們回家團(tuán)聚?!?/p>
“謝謝你們,謝謝!”
曲楚寧在這里看了孩子后,就不愿意回去了。
席宜章聽說后,就跟曲楚寧和席睦洲說:“既如此,那楚寧就回家去坐月子!”
席睦洲張了張嘴,席宜章瞥了他一眼:“這邊有楚寧看著,你也不用總往這邊跑,回家養(yǎng)著去?!?/p>
為了能看孩子,曲楚寧想都沒想,就立馬答應(yīng)了。
席睦洲遲疑了片刻,也同意了。
席睦洲回去前,曲楚寧叮囑他:“不用每天都來省城醫(yī)院,再強(qiáng)壯的身體,也不是鐵打的,你先養(yǎng)好身體,等孩子出院回來,兩個孩子,到時候你可得幫我抱著哄一哄?!?/p>
席睦洲從省城醫(yī)院回到駐地,剛歸還了車,就被政委他們叫了去。
辦公室里,施珍珍聲淚俱下控訴席睦洲,段春萍的眼刀子都快將席睦洲給扎成了篩子,全程,席睦洲就面無表情,等他們說完,席睦洲就說了一句話:“我剛下班回家,我的妻子在坐月子,林棟國為什么會在我們的房間?”
就這么一句話,施珍珍啞火了,段春萍也懵了。
曲楚寧和林棟國之間的關(guān)系,大家都心知肚明,按理說,早就已經(jīng)理清楚了,那林棟國跑人家家里做什么呢?
席睦洲沉著臉:“政委,今天我把話撂在這兒,我媳婦兒還在坐月子,我們是通過了審批、領(lǐng)了真的結(jié)婚證的夫妻,希望林家的人,能好好約束林棟國,如果下次,我再在我的家里看到他,那下一次,可能就不是這么簡單的揍他一頓了!”
段春萍指著席睦洲:“你這話什么意思?”
席睦洲看都不看她一眼,政委他們嘆了一口氣,對段春萍說:“段春萍同志,林棟國是你的兒子,他跟曲楚寧同志之間的關(guān)系,早就已經(jīng)理清楚了,雙方也登報澄清了關(guān)系,希望以后,他不要再胡亂跑別人家里了,人家一個女同志在家,還在坐月子,他這個行為,非常不當(dāng)!”
施珍珍聽出了政委語氣中的不滿,她咬著嘴唇,輕輕補(bǔ)充了一句:“可是政委,他也太狠了,你看他把棟國,腦袋都開瓢了,這什么仇什么怨啊,怎么能這么打人呢?”
“施珍珍同志,如果啊,如果你在家時,一個男人闖進(jìn)了你的房間,你會怎么樣?你問問你男人,會怎么樣?林棟國他不是孩子了,這么大個人了,做人最基本的要求還是要的!”
施珍珍的臉紅得滴血,這話段春萍卻不愛聽,她癟癟嘴說:“同志,你說這話可不對,他能娶到媳婦兒,難道不應(yīng)該感謝我們家棟國?要不是我們家棟國,他還娶不上媳婦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