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林家院子里,林棟國憂心忡忡回到了家,剛進(jìn)門,施珍珍便跟他告狀:“你那個鄉(xiāng)下來的土包子媳婦兒還沒走,又回來了,棟國,你不能登報(bào),更不能跟你們那鄉(xiāng)下泥腿子親戚解釋,你不要臉,我們施家還要臉呢,要是登報(bào)了,我爸的臉可就丟光了!”
施珍珍說完,半晌都沒得到林棟國的回答,要是換做以往,林棟國早就哄自己來了,今天這是怎么了?
施珍珍奇怪地看向林棟國:“林棟國,我跟你說話呢,你聽到?jīng)]有?”
林棟國根本不理會憤怒的施珍珍,他找了凳子坐下來,喃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施珍珍怒了,順手就把放在旁邊柜子上的搪瓷杯子摔在了地上。
杯子在地上翻滾了幾圈,發(fā)出的聲音還是沒能讓林棟國收回思緒,他仰起頭跟施珍珍說:“珍珍,你知道嗎……”
啪?。?!
不等林棟國的話說完,施珍珍就甩了林棟國一巴掌:“林棟國,你是不是對那個土包子還有感情?我被人欺負(fù)了,你卻什么也不管,當(dāng)初要不是建國救了你,也輪不到你現(xiàn)在冷落我,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
說完,施珍珍就痛哭了起來!
林棟國懵了,雖說施珍珍力氣不大,可被人扇耳光,除了他媽之外,再沒別人了,這太打臉了!
“施珍珍!”林棟國怒喝一聲:“你瘋了吧!”
說罷,林棟國起身大步離開了。
這下輪到施珍珍傻眼了,她猶豫了一下,卻聽到林棟國重重關(guān)上院子門的聲音,此刻,她是真哭了,立馬起身追了出去。
曲楚寧震驚地看著正在洗菜的席睦洲:“你還會做飯?”
席睦洲點(diǎn)點(diǎn)頭,速度飛快,撈起來就開始切。
曲楚寧的視線從灶上忙活的席睦洲身上挪開,廚房所需的鍋碗瓢盆、柴米油鹽醬都齊全,不僅如此,她進(jìn)屋后,還看到了已經(jīng)鋪得整整齊齊的床鋪,床尾的被子跌成了方方正正的豆腐塊。
他們駐地所在的地方,已經(jīng)開始燒煤了,煤炭被捏成一個個球狀,放到灶里燃燒。
屋子布置得簡簡單單,家里就他們兩個人,暫時也就收拾出了兩個房間,這里沒有廁所,但有公廁。
“你怎么這么快?”
聞言,席睦洲飛快朝曲楚寧看了一眼,快?什么快?男人似乎對這種字眼十分敏感。
席睦洲眸色幽深了起來,他跟曲楚寧除了下藥的那天晚上,后面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因?yàn)橄乐弈芨杏X出來她對自己無聲的抗拒,也對,哪怕是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可像他們這樣莫名其妙結(jié)婚的,換成是他,也沒有辦法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接受一個陌生人。
所以,席睦洲給了曲楚寧時間來適應(yīng),那她現(xiàn)在說快是?
曲楚寧沒注意到席睦洲神色有變,她問出口后,便時不時看他一眼。
“啥?”
席睦洲祖籍東北,說話時,總是時不時帶著那邊的口音。
“我說,我們結(jié)婚的事,是不是太快了?”
曲楚寧環(huán)顧四周,還有房子的事,她記得軍婚很麻煩的,這邊打報(bào)告,她老家那邊還得調(diào)查一番呢,等報(bào)告下來,他們才可以領(lǐng)證,然后才能申請隨軍、分房!
這么多步驟,居然幾天就解決了,曲楚寧想問問席睦洲,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三十二了!”
席睦洲只對曲楚寧說了一句話,便開始炒菜,他炒菜喜歡放水燉,兩個菜,不到半個小時就出鍋了,家里吃的白米飯,兩個菜里,都有肉。
曲楚寧盯著面前的白米飯,猶豫片刻才問出口:“咱家,這么吃沒問題嗎?”
也不怪曲楚寧這么問,上輩子她嫁到林家,別看林棟國是軍官,每個月都會寄點(diǎn)錢回去,但林母總是念叨家里花錢的地方多,要她節(jié)約再節(jié)約,直到九十年代中期,她都沒能吃上頓頓白米飯的日子。
席睦洲微怔,隨即起身,從屋里拿了好幾樣?xùn)|西出來。
“這是家里的存折,這是各種票,都在這里了,還有,這是我這幾個月的工資……”
曲楚寧趕忙叫停,“等等,這些你拿著就行,給我干啥?”
“我們結(jié)婚了!”席睦洲盯著曲楚寧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以后這個家,你來當(dāng)!”
這天晚上,曲楚寧躺在席睦洲身邊,久久都無法入眠,她跟席睦洲的這場婚姻,在席睦洲看來,似乎是自己吃虧了,可只有曲楚寧明白,她賺了,而是大賺!
現(xiàn)在沒有身份證,只有介紹信,所以,她是無法坐車去別的地方,甚至,她都不能在城市長期待著,她無處可去,只能回老家。
林家已經(jīng)回不去了,娘家在她出嫁的那一刻,就徹底跟她劃清了界限,曲楚寧無處可去,是席睦洲給了她一個家,一個溫馨的家。
次日,席睦洲醒來時,就發(fā)現(xiàn)了身邊的人兒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袖,他盯著這一幕看了許久,才輕輕地扯出衣袖,起身換了衣裳,飛快洗漱好后,在灶上燒了水,這才出早操去了。
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軍屬區(qū)就傳出席睦洲娶了個媳婦兒,還娶的是林棟國不要的前妻,不少人一開始都不相信,畢竟席睦洲的身份在那里擺著,他才三十出頭,已經(jīng)是正團(tuán)級的干部了,不僅如此,他還是稽查隊(duì)的隊(duì)長,怎么會娶一個別人拋棄的女同志?
可懷疑歸懷疑,卻沒有一個人敢親自上門打探,不僅如此,大家甚至還避開了席睦洲分到的房子這一邊。
曲楚寧醒來后,身邊的位置早就涼透了,她急忙翻身起來,收拾好自己就準(zhǔn)備去做飯,這時才看到灶上熱著的早飯,一碗白米粥,一碟子咸菜,還有一個饅頭。
短短十來天的時間,曲楚寧見識過了真正的冷血無情、自私自利,但同時也見到了真正的關(guān)心和照顧,她拿著饅頭,小口小口吃了起來。
吃完飯,曲楚寧便拿了一把刀就在院子里忙活了起來,林家的院子里種著花花草草,她不想種花草,她想種點(diǎn)菜,以后也能省點(diǎn)錢。
“曲楚寧,你真的嫁給席睦洲了?”
就在曲楚寧翻地之時,一道聲音從院墻外面?zhèn)髁诉M(jìn)來,她抬起頭,就看到了林棟國那張不敢置信,甚至還有點(diǎn)氣惱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她忍不住嘲諷:“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