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敢來,便一定有敢來的資本,否則千里迢迢從梁國趕到南瀛,是嫌自己命長嗎?”
男人面色不善地望著顧窈,神情雖然松動,卻也一時難下決斷。
就在這時,一個小將匆匆從外面跑進來,“大人,不好了!”
那小將貼在男人的耳邊說了一句什么,男人大怒,不悅道:“好好的怎么得了……”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壓低聲音,“怎么會得什么傳染病?你沒弄錯吧?”
那小將苦笑著搖搖頭,“千真萬確啊大人,是我親眼所見,那群人全部滿身紅疹,形容可怖,做不得假的!”
他說的繪聲繪色,嚇得男人也不敢留在醫(yī)院了。
男人一咬牙,心想既然這群女人已經(jīng)得了怪病,還不如賣給她,換三倍價錢,到時候想要什么買不到?
男人看向顧窈,滿臉堆笑地開口:“看在你誠心想要的份上,價錢再給我添一些,我就賣給你!”
顧窈從容地瞥了他一眼,“三倍的價格已經(jīng)是我能給的最高的價格,你要是還不同意,這生意我們也沒有繼續(xù)做下去的必要了。”
她雖然救人心切,可做生意不能沒有底線,談好的價格是多少就是多少,若是一味退步,對方只會得寸進尺。
男人聽罷,果然露出滿意的笑容,面上還要故作惋惜,“算了算了,就賣給你吧,看在你大老遠過來的份上,銀票帶夠了嗎?。”
顧窈淡淡道:“不急著給錢,我還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你們軍營里的女人有多少我要多少,一個都不能少!”
男人大為震撼,更加不解,那些被睡過的殘花敗柳,有些已經(jīng)纏綿病榻,甚至得了心臟病,買回去還能做什么?
不過既然她想要,怎么說也是自己占便宜,給她也沒什么。
“好,成交,銀子什么時候能給?”
顧窈:“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先讓我看了人再說?!?/p>
男人不耐煩地擺手,讓屬下帶著顧窈去軍營里點人。
顧窈來到軍營,終于見到了闊別已久的李聿,雖然他戴著面具,但是顧窈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他們隔著人群對視,彼此凝望著對方的臉,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良久,還是她先錯開視線,跟隨著男人,將所有被騙的女子全都聚集到一起。
里面的女子足足有五千人,他們每天要承受十萬將士的羞辱折磨,但是顧窈能解救的,卻只有梁國的七百九十三人。
這七百九十三人中,有些已經(jīng)病入膏肓,有些已經(jīng)成了行尸走肉。
但是她們沒有放棄任何一個人,而是集結(jié)所有女子的力量,將每一個人都登記在冊,準備一起帶回去。
那南瀛小將迫不及待地問道:“人你已經(jīng)點過了,什么時候給錢?”
不是顧窈不想給,而是這么多人,又是三倍價格,別說顧窈一個生意人湊不出來,恐怕現(xiàn)在去掏空國庫,也湊不到這么多現(xiàn)金。
不過顧窈還是剛才那副平靜的模樣,“不急,趁著點名冊的功夫,我還要在你們國家買些別的東西。”
南瀛小將摸不清她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只好問道:“你要買什么?”
顧窈笑瞇瞇道:“聽說你們這里有一種很奇怪的布料,冬天做棉衣是最防風(fēng)的。”
南瀛小將點頭,“不過現(xiàn)在正是秋天,這種布料很搶手,你想買可不容易。”
顧窈:“有錢能使鬼推磨,我愿意出高價,怎么可能買不到,只要小將軍幫我把話傳出去,現(xiàn)在南瀛國有多少,我就買多少。”
那小將雖然不理解,但還是叫人四處張貼告示,說明有人要高價買南瀛特有的棉布。
待告示全部貼完,軍營里的七百多個女人也都全部登記在冊。
那南瀛小將看著顧窈,那眼神仿佛在說這下,你可不能賴賬了吧,總該給錢了吧?
顧窈也不為難他,只說讓他把這些女子的價格算好,再加上自己要買的,南瀛國所有的棉布,一共是多少錢,報一個總數(shù)給自己。
南瀛小將叫了幾個軍中擅算數(shù)的,反復(fù)驗算后,給了顧瑤一個天文數(shù)字,所有人都知道,梁國沒有一個人能拿出這筆錢,哪怕是皇上。
顧窈卻仍舊淡定地點頭,“拿筆過來。”
南瀛小將不明所以地遞上筆,就見顧窈唰唰幾下,就在紙上寫下來一沓欠條。
那小將雖然會說梁國話,可還是對梁國的文字還不是非常熟悉,看了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顧窈這是給他留了一本借條。
小將勃然大怒,“你敢耍我?”
他提起刀,毫不客氣地朝顧窈看下去。
李聿面具下的臉緊張地皺在一起,偏偏離得遠,一個躍身根本夠不到。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燕庭月飛起一腳,直接把那小將給踹翻了。
顧窈收斂起剛才玩笑的模樣,淡定地取出女官印鑒,在那張紙條上重重蓋下去。
“我堂堂四品大員,怎么可能騙你,出門在外,誰會帶著那么多錢,到時候你拿著這欠條到京城去尋我,我一定把金銀都給你備好。”
小將狐疑地看著她好幾眼,也不敢做主,拿著欠條回去請示了。
好半晌,他才回來,“我們主子同意你們把人帶走,不過還要加上一成利潤?!?/p>
顧窈答應(yīng)得很痛快,這七百多人都成了一隊,在燕庭月的帶領(lǐng)下,帶著在南瀛國的衣服,一起往回走。
顧窈望著倒退的風(fēng)景,不由感慨,這邊能如此順利的完成,實屬不易。
等回到樊城,還會有比這更難的一場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