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葉卿棠的瞳孔驟然收縮,死死盯著拘捕令上“窩藏通緝犯”五個黑體字,像是被無形的冰錐刺穿心臟,手腳瞬間冰涼得失去知覺。
她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指尖死死攥著門框,指節(jié)泛白,臉上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僵硬的笑容。
“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不認識什么秦岳,更談不上窩藏?!?/p>
領(lǐng)頭的警察眼神銳利如刀,不閃不避地迎上她的目光:“有沒有搞錯,到了警局自然會查清?!?/p>
“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現(xiàn)在跟我們走?!?/p>
葉卿棠的心臟狂跳不止,指尖微微顫抖,她還想再辯解,卻見警察已經(jīng)上前一步,一左一右將她禁錮在了中間。
“葉小姐,你要是配合,我們還能給你留些體面?!?/p>
“你也不想我們給你帶上手銬,架著你出去吧?”
聽見這話,葉卿棠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
她下意識抬眼看向走廊,昏暗的燈光下,不少住戶的家門都開了條縫,一雙雙探究、好奇甚至帶著鄙夷的眼睛正透過縫隙打量著她,像針一樣扎在身上。
“好,等我穿個外套。”
上警車的那一刻,葉卿棠腳有些發(fā)軟,看著窗外熟悉的街景,腦海里一片空白。
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做得如此隱秘,怎么會被警方發(fā)現(xiàn)。
警車呼嘯著駛向市公安局,一路無話,只有葉卿棠沉重的呼吸聲,夾雜著內(nèi)心的恐慌與不甘。
與此同時,海城的審訊室里,秦岳坐在冰冷的鐵椅上,雙手被銬在桌沿,頭發(fā)凌亂,眼神空洞。
趙峰坐在他對面,將一疊照片推到他面前,照片上是葉振宏藏起來的鐵盒,以及里面的所有資料。
“秦岳,這些東西,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趙峰的聲音低沉,透著威嚴。
秦岳的目光落在照片上,身體微微顫抖,“你們怎么會找到這里……”
“紙終究包不住火,你做過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早晚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趙峰語沒有回答他的話,只冷冷道。
秦岳掙扎起來,通紅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是葉卿棠?是她出賣了我?”
那可是他的親女兒!
掙扎間,他看到了最后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張字跡模糊,邊緣受損的紙條。
上面寫著城西三號碼頭。
秦岳瞳孔驟縮。
這是葉振宏的字跡,沒想到二十年前,他就知道了這個地方!
原來警方是根據(jù)這張紙條查到他會過來的!
秦岳在這一刻終于停止了掙扎,趙峰揮了揮手,示意警員將他壓上車。
“葉卿棠已經(jīng)被我們逮捕,她涉嫌窩藏通緝犯,等待她的,也將是法律的嚴懲?!?/p>
聽到葉卿棠被捕的消息,秦岳先是一愣,隨即慘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絕望。
“沒想到,我秦岳一生算計,最后卻栽在了一個死人手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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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金城公安局的審訊室里,葉卿棠坐在椅子上,雙手被手銬拷著,卻渾身發(fā)抖,怎么也在椅子上坐不穩(wěn)。
負責(zé)審訊她的警察將手機短信截圖和車行的監(jiān)控視頻擺在她面前。
“葉卿棠,用假身份租車,給秦岳通風(fēng)報信,這些都是你做的吧?”
“證據(jù)確鑿,你還想抵賴嗎?”
葉卿棠看著截圖上自己發(fā)給秦岳的短信,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辯解道:“我沒有窩藏他,是他威脅我,我才不得不這么做的?!?/p>
“我要是不幫他,他就會毀了我,我也是被逼無奈?!?/p>
“被逼無奈?”
警察冷笑一聲,“你租車用的是匿名賬戶,還特意拍了車牌發(fā)給秦岳,心思如此縝密,怎么看都不像是被逼的。”
“你倒是說說,他一個通緝犯,沒有你的幫助,哪兒也去不了,拿什么威脅你?”
警察瞇眼看向葉卿棠:“還是說你真做了什么事,被她他抓住了把柄?”
“我沒有!”
葉卿棠急忙反駁,“我什么都沒做……”
“那他拿什么威脅你?!”
警察拍了拍桌面,巨大的響聲讓葉卿棠嚇了個激靈。
“我、我父親去世了,葉家現(xiàn)在只有我大哥一個人在撐著……”
葉卿棠垂眸,“他威脅我,如果我不幫他,他就搞垮葉氏,我才……”
“你覺得我會信嗎?”
警察冷笑出聲。
別說警察不信,就連葉卿棠自己也覺得這個理由太過牽強,秦岳一個通緝犯,根本沒有能力搞垮一家公司。
高壓之下,她的心理防線被徹底擊潰,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哭聲中帶著絕望。
“是、是我想回葉氏,拿到葉氏的掌控權(quán),秦岳說,只要我?guī)退院缶蜁臀以谌~氏站穩(wěn)腳跟,我一時鬼迷心竅,才做了傻事。”
“你以為秦岳會真心幫你?”
警察語氣嚴肅,“他不過是利用你罷了,像他這樣的亡命之徒,怎么可能兌現(xiàn)承諾?”
聽見這話,葉卿棠才驚覺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決定。
她癱坐在椅子上,后悔不已,可事到如今,說什么都晚了。
她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從接到秦岳的電話,到租車送他去海城,所有細節(jié)都沒有遺漏。
現(xiàn)在,她也只能寄希望于,警方看在她坦白交代、認罪態(tài)度良好的分上,能對她從輕處罰。
審訊室外的走廊里,魏墨池和葉霜并肩站著,聽著里面?zhèn)鱽淼臄鄶嗬m(xù)續(xù)的哭聲和交代聲,神色平靜無波。
“罪有應(yīng)得。”
葉霜輕聲說道,心中沒有絲毫波瀾。
這些年,葉卿棠跟著葉振宏處處針對她,甚至為了利益不惜與秦岳勾結(jié),如今落得這般下場,都是她自己選的。
魏墨池握住她的手,指尖傳來溫暖的觸感:“一切都結(jié)束了,那些被傷害的人,終于可以得到一個公道?!?/p>
葉霜點了點頭,看向魏墨池的眼神里滿是感激。
如果不是他,或許秦岳還會逍遙法外,她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真正的替母親報仇。
就在這時,葉霜的手機響了起來,是葉鴻兆打來的。
她接通電話,聽筒里傳來葉鴻兆焦急而疲憊的聲音。
“小霜,你現(xiàn)在有空嗎?”
葉霜挑了挑眉,“怎么了?”
察覺到葉霜語氣里的疏離,葉鴻兆連忙解釋,“沒什么,就是爸走之前,特意交代,給你留了股份。”
“公司現(xiàn)在要走股權(quán)變更流程,必須你本人過來簽字確認?!?/p>
葉霜握著手機的手指猛地一緊,眼底滿是詫異。
這段時間以來,葉振宏對她只有利用和防備,連母親留下的東西都要想方設(shè)法奪走。
臨到最終竟然會給她留股份?
更讓她意外的是,葉鴻兆竟然轉(zhuǎn)性了。
她原本以為,葉鴻兆這個時候聯(lián)系自己,是覺得提供秦岳的犯罪證據(jù),他出了力,想借著這層關(guān)系,讓她幫忙拿下鋒刃的項目合作。
畢竟,葉氏這些年光景不好,鋒刃項目幾乎是他們唯一的救命稻草。
沒想到在這時候,他竟然還愿意遵從葉振宏的遺愿將股份給她?
葉霜半晌沒說話,葉鴻兆仿佛察覺了她的心思,開口道:“你別多想,你畢竟是我妹妹,這些年是我和爸虧欠了你,我只是想盡可能的多給你一些補償?!?/p>
“我這時候給你股份,沒有想讓你幫我的意思。”
“爸之前已經(jīng)通過陸知衍搭上了陸家的線,陸知衍答應(yīng)會幫我們拿到民用合作權(quán),那份讓利協(xié)議都簽了,后續(xù)我們直接跟他對接就行。”
“我知道你不想再跟葉氏有太多牽扯,這次就是單純通知你股份的事,簽完字你就可以走,不耽誤你時間?!?/p>
“當(dāng)時,如果你不愿意,不想再和我有所牽扯,我會按照市場價,將這些股份兌換成現(xiàn)金給你。”
“當(dāng)然,葉家的情況,你現(xiàn)在也了解,我一時之間拿不出那么多,不過我會算上利息,慢慢給你……”
聽見葉鴻兆的話,葉霜眉峰微蹙。
“啟星和陸氏共同研發(fā)鋒刃,當(dāng)初是陸知箋拍板決定的。”
“雖然陸氏最終也能從中獲利,但這并不代表鋒刃項目就歸陸氏獨有,更不意味著陸知衍能擅自決定民用合作權(quán)的歸屬?!?/p>
“鋒刃是我和魏墨池共同研發(fā)的,陸知箋只不過是提供資金支持,就連陸知箋都不可能,在不通過我們的情況,將合作權(quán)給誰,更別說是陸知衍了?!?/p>
“你和葉振宏都被他騙了。”
聽見這話,葉鴻兆頓時渾身冰涼,說不出話來。
他來不及掛電話,找到葉振宏當(dāng)初和陸知衍之間簽訂的協(xié)議,翻看起來。
葉霜聽著聽筒中傳來紙張翻閱的聲音,知道葉鴻兆現(xiàn)在恐怕也沒心情再和她說股份轉(zhuǎn)讓的事,剛要掛斷電話,便聽見一聲驚呼。
“怎么會……”
葉鴻兆看著手中的讓利協(xié)議,急得滿頭是汗。
“這上面只有葉氏給陸氏讓利百分之八的條款,根本沒有寫陸氏必須把鋒刃的民用合作權(quán)給我們!”
看清了協(xié)議上的內(nèi)容,葉鴻兆明白過來,自己和父親,這是徹底被陸知衍耍了!
葉氏早就因為幾筆到期的銀行貸款,資金鏈已經(jīng)緊繃到了極致,全靠著拿下鋒刃項目后的回款續(xù)命。
現(xiàn)在倒好,民用合作權(quán)沒拿到,反而白白給陸氏讓利了一大筆。
這不僅沒能解渴,反而像是在干涸的河床上又劃開了一道口子,讓本就艱難的葉氏雪上加霜。
“小霜,我這邊出了點事?!?/p>
葉鴻兆拿起手機,想撥打電話,這才發(fā)現(xiàn)剛剛和葉霜的通話并沒掛斷,“你什么時候有空了,來公司簽訂股份轉(zhuǎn)讓協(xié)議就是,我有事要忙,先掛了?!?/p>
葉霜挑了挑眉。
她想起在陸家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見到陸知衍的場景。
那個男人總是掛著溫和的笑,眼神卻藏著算計,說話做事滴水不漏,每次都讓她莫名感到不舒服。
看來,因為陸知箋被董事會罷免,陸知衍這個旁支的人,也坐不住了。
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兌現(xiàn)承諾,只是想借著葉振宏急于求成的心態(tài),替陸氏從葉氏榨取最大的利益,好讓他在董事會面前說上話。
“在想什么?”
魏墨池察覺到她神色不對,溫?zé)岬氖终戚p輕覆在她的手背上,語氣帶著關(guān)切。
葉霜沒有立刻回答,目光沉沉。
周慧去世后,留給了她一部分葉氏的股份,加上現(xiàn)在葉振宏遺囑里的百分之十五。
算下來,她手上的葉氏股份,竟然比葉鴻兆還多了兩個百分點。
現(xiàn)在葉卿棠鋃鐺入獄,葉振宏也沒給她留任何股份,等于徹底失去了爭奪公司的資格。
只要葉鴻兆不再鬼迷心竅的去幫葉卿棠,那她就從葉氏拿不到絲毫好處。
看葉鴻兆的態(tài)度,他可能之后都不會再管葉卿棠了。
既然如此,她沒道理白白讓陸知衍撿這個便宜。
更不會眼看著葉氏破產(chǎn)。
那不僅是母親曾經(jīng)付出過心血的地方,現(xiàn)在也牽扯到她的切身利益。
葉鴻兆或許無能,但陸知衍的算計,她不能忍。
想到這里,葉霜抬眸看向魏墨池,眼底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經(jīng)歷了這么多,她早已不是當(dāng)初那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陸知衍想趁火打劫,也要看她答不答應(yīng)。
而這一切的關(guān)鍵,都在于現(xiàn)在的陸氏集團。
她深吸一口氣,抬眼看向魏墨池。
“現(xiàn)在陸氏集團陸知箋被罷免了,董事會打算讓誰擔(dān)任董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