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
葉霜看了陸知箋一眼。
陸知箋冷哼一聲,“你說去啟星,就是去接他去了?”
“那丫頭也是他的吧?”
葉霜看了他一眼,“同事之間不就是這樣的嗎?之前我被困,也是他救的我。”
“我之前對你和小白也挺上心,可小白是怎么對我的?我出事的時候你又在哪兒呢?”
陸知箋突然低笑了聲,那笑聲中聽不出情緒。
“所以,你這是在怪我當時沒及時出現(xiàn)?”
那時候,他正在接受采訪,確實沒接到醫(yī)院打來的電話,不過后來周晨告訴他,葉霜昏迷住院后,他不也第一時間趕到醫(yī)院了嗎?
“沒有?!?/p>
這是實話,葉霜當時想過無數(shù)種自救的辦法,唯獨沒想到陸知箋。
聽見她云淡風輕的回答,陸知箋臉色沉了下去,“那最好?!?/p>
說罷,他轉(zhuǎn)身上車,揮了揮手,“早點休息。”
葉霜看著他的車尾燈消失在夜色里,只覺得莫名其妙。
以前她在家里守著,他一個月回不了幾次,現(xiàn)在她搬出來了,他反倒三天兩頭地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剛出電梯,手機突然響了,是個陌生號碼。葉霜猶豫了一下,接了起來。
“葉霜,你可真有本事?!?/p>
電話那頭傳來魏岐川的笑聲,帶著幾分玩味,“沒想到就連陸知箋都被拿捏住了?!?/p>
葉霜皺眉:“你什么意思?”
她早就猜到魏岐川在知道陸知箋將項鏈給她后會不高興,卻沒想到他竟然這么快就知道了。
“沒什么意思?!?/p>
魏岐川的聲音里透著戲謔,“就是好奇,之前對你愛答不理的陸知箋,怎么會為了幫你拿到那條破項鏈,主動提出和我合作,還把利潤都讓給了我。”
“我還以為他是為了葉卿棠呢,沒想到……”他拖長了調(diào)子,“是給你的。”
“不過你也別太得意,我可是準備了一份大禮給你?!?/p>
電話被掛斷,葉霜盯著屏幕看了半晌,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魏岐川說的“大禮”,絕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心底那股不安卻遲遲不能散去。
果然,葉霜第二天剛踏進啟星研發(fā)組,便見到前臺盯著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
“葉姐,林總讓您來了去他辦公室一趟。”
葉霜的心里“咯噔”了下,敲開林硯辦公室的門,便見兩個穿深色西裝的男人站在林硯辦公桌,神情肅穆。
而林硯則一臉為難的看著她,“小葉,這兩位是國家安全局的同志,有事想和你聊聊。”
聽見國家安全局,葉霜回想了下自己近期做的事,以及接觸的人,心口一松。
她自從參與鋒刃研發(fā)后,并沒和外籍人員接觸,每天到研發(fā)組也是嚴格按照流程,并沒做出泄露機密的舉動。
可對方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渾身血液瞬間凍結(jié)。
“葉霜女士,我們接到舉報,你在七年前辦理留學簽證期間,與境外不明身份人員有過密切接觸,涉嫌危害國家安全,請跟我們回去協(xié)助調(diào)查。”
男人冷漠的聲音,卻像驚雷在葉霜頭頂炸開。
七年前,她確實接受了麻省理工的留學邀請,辦理過簽證,可后來因為出了陸知箋被下藥的事,她嫁給了他,也拒絕了麻省理工的邀請。
可當時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么辦理簽證,只是通過舅舅介紹的代辦機構(gòu)交了材料,將辦簽證這事委托給了對方。
“我沒有接觸過境外可疑人員?!?/p>
她穩(wěn)住呼吸,聲音平穩(wěn),“代辦流程有記錄,所有材料都可查?!?/p>
她不能被人扣上這么一頂帽子,就算后面調(diào)查清楚,她洗脫嫌疑,也很大可能不能再回到鋒刃研發(fā)組了。
那男人看了眼林硯,搖了搖頭,“我們既然能站在這里,自然已經(jīng)掌握了證據(jù)?!?/p>
男人拿出幾張照片遞給葉霜。
葉霜接過,看向照片,瞳孔赫然放大。
那是她當初拿到簽證拍給魏岐川的照片,里面有她辦理簽證的過程,以及和一個金發(fā)男人的合照。
這男人正是代辦委托的負責人。
“我們調(diào)查過,這人在三年前就以間諜罪被逮捕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遣送回國?!?/p>
“而且,不久前,你所在研發(fā)室的電腦被人入侵過,已經(jīng)確定入侵IP就在公司內(nèi)部,整個研發(fā)組,只有你能同時操作兩臺電腦,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葉霜想解釋,情急之下卻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只能任由對方將她帶走。
路過公司玻璃門時,她瞥見里面員工投來的目光,其中震驚、疑惑,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審視和防備。
“之前也不知是誰,說我沒經(jīng)過背調(diào),不能進研發(fā)組?!?/p>
徐嘉柔幸災樂禍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看那時候某些人就是賊喊捉賊,想把這些事扣在我頭上了吧?!?/p>
葉霜沒回頭,魏岐川這份大禮,確實夠大。
她不過是借陸知箋之手,從他那拿回了媽媽的項鏈而已,他竟然不惜給她按下這么一頂帽子!
調(diào)查室的燈光慘白刺眼。
審訊人員除了拿出之前給她看過的照片,還有通話記錄。
“葉女士,我們查到你當年與境外某情報機構(gòu)號碼有三次通話記錄?!?/p>
審訊人員將通話單推到她面前,“解釋一下?!?/p>
“是代辦通知我補材料?!比~霜看著單子上的日期,那是她催簽證進度的時段。
“可這個號碼隸屬于境外情報機構(gòu)。”
對方身體前傾,語氣嚴肅,“你參與的‘鋒刃’項目關(guān)系重大,你設(shè)計的初代系統(tǒng)已用于軍方?!?/p>
“若你泄露機密,后果不堪設(shè)想。”
“我沒有。”
葉霜迎上對方的目光,沒有絲毫閃躲,“學術(shù)交流有備案,研發(fā)過程全程加密,我可以提供所有原始數(shù)據(jù)比對?!?/p>
三天里,這樣的拉扯重復了無數(shù)次。
他們拋出那些被魏岐川被剪輯的聊天記錄、角度刁鉆的照片、甚至有“證人”聲稱見過她與金發(fā)男人私下會面。
葉霜的嗓子啞了,眼底布滿紅血絲,卻始終沒松口。
她要求調(diào)取當年的簽證代辦合同,核實機構(gòu)資質(zhì),甚至根據(jù)記憶畫出了金發(fā)男人的工作牌細節(jié),證明他確屬簽證中心臨時雇員。
“你們可以查他的工作記錄,查我當年的航班信息,我根本沒出過國?!?/p>
她將整理好的證據(jù)鏈推過去,聲音有些啞,卻堅定無比,“若我是間諜,何必放棄留學?何必自爆有人入侵過研發(fā)室的電腦?”
最終,審訊人員看著她提供的、能與官方記錄完全印證的證據(jù),沉默半晌,說道:“你可以走了,后續(xù)有需要,會再聯(lián)系你?!?/p>
站在國安局大門口,葉霜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
可現(xiàn)在還不是她休息的時候,她還得去趟啟星,和林硯還有其他人解釋清楚。
她不能失去鋒刃研發(fā)的資格,更不能讓鄭老因為她的事,蒙羞。
可推開公司大門的瞬間,原本熱鬧的辦公大廳,頓時陷入死寂。
葉霜腳步頓了頓,徑直走向林硯的辦公室。
見到她,林硯眼睛亮了亮,問道:“怎么樣,他們沒為難你吧?”
葉霜苦笑著搖了搖頭。
不過是正常審訊罷了,談不上為難,真正難過的是心里。
魏岐川這一刀,確實扎得夠準,也夠狠!
“所有事情都查清楚了,那些證據(jù)并不能證明我和國外間諜機構(gòu)有聯(lián)系?!?/p>
葉霜猶豫了下,問道:“葉總……我還能回研發(fā)組嗎?”
林硯嘆了口氣,“上面對這事很重視,已經(jīng)發(fā)了通知,讓你先停職?!?/p>
許是覺得這話對葉霜太過殘忍,林硯頓了頓,又道:“不過等上面查清楚了,鋒刃研發(fā)組依舊歡迎你回來?!?/p>
葉霜點點頭,“好,那我就先回去了?!?/p>
轉(zhuǎn)身,走到門前,推門,手掌傳來痛意。
葉霜抬手看了看,這才發(fā)現(xiàn)手掌早已被指甲掐破,有血跡滲出。
她麻木地走進電梯,麻木地出了公司大門。
一輛黑色大G停在路邊,帶著墨鏡的男人坐在駕駛室中朝她吹了個口哨。
“葉霜,這份禮物,你還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