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旋化這個方案,四平八穩(wěn),不過,這一次,李旋化的兵力,肯定不是像自已南征魏博那么多,可以用極大的優(yōu)勢,來耗死魏博。
如果要用李旋化這個方案,陳從進覺得,那這兩萬多兵馬,恐怕是打不出效果來,最少要增兵至四萬到五萬人。
畢竟,平盧之地,也算是富庶,又不像河陽昭義那般,被禍禍的不成樣子,平盧軍再怎么說,隨便都能拉出個三四萬人,要是玩起了死守堅城那一套,恐怕四五萬人還不夠耗的。
陳從進笑笑,說道:“嗯,言之有理,考慮周全?!?/p>
說到這,陳從進話鋒一轉(zhuǎn),又道:“前兩日,韜兒還和我說,說你答應給他一匹小寶駒,這兩天是睡覺都要說念叨此事。”
李旋化聞言,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道:“韜兒聰慧過人,小孩子嘛,就喜歡這些新奇玩意,我已經(jīng)讓人在馬場里挑了,選一匹溫順些的小馬駒,等過幾日就送到府里去,讓他高興高興?!?/p>
陳從進點點頭,笑道:“今日就在府上吃飯吧,好些時日沒聚一起了?!?/p>
一番家常話,讓氣氛緩和了不少,隨后陳從進讓他先去內(nèi)院,見見李芳霏和孩子。
而就在李旋化走后,陳從進便讓人傳王猛入內(nèi)。
王猛大步流星的走進來,與李旋化的沉穩(wěn)截然不同,一進來就是東張西望的。
一見他這副模樣,陳從進便忍不住笑罵道:“看什么看,我這屋子里也沒藏金子。”
“大王,你這話就傷人了,你看我像是愛財如命的人嗎?錢財就是糞土,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一點用都沒有?!?/p>
“哦?不曾想王大將軍的覺悟竟如此之高?!?/p>
說到這,陳從進指了指王猛,又道:“聽聞你花了兩千貫,在城西街開了家店,專賣西域的貨物,聽說還不少掙,明年打算用兵了,錢帛尚有缺口,不如你捐個三萬五萬的,讓本王先用用?”
王猛脫口而出:“我錢還有用……”
剛說一截,王猛隨即微愣,但很快反應過來,連忙拍著胸口表示,大王要用錢,他現(xiàn)在就回家,變賣家當,把大王賞賜的宅子都賣了,以后就靠租賃兩間房,勉強安置家小就行。
陳從進擺擺手,懶的再和他胡扯,當即將王師范上位,棣州刺史張蟾請自已出兵,還有使者李籍投靠自已的事,簡略的復述了一遍,隨后又問他,如果由他掛帥出征,他有什么方略,要怎么打平盧鎮(zhèn)。
王猛聽后,先是詫異,隨即大喜過望,連忙說道:“大王,這事,我一定辦的妥妥當當,所有人都以為我只是一員猛將,但其實所有人都看錯了!”
“認為你不是猛將了?”
“不,我還是猛將,但我王猛是智勇雙全的猛將?!?/p>
陳從進被他這話,給憋的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隨即扭頭一指,指著輿圖說道::“少廢話,我問你,打平盧,你有什么主意?”
“好嘞!”王猛當即大踏步上前,來到輿圖前,手指著青州位置,沉聲道:“大王,這仗,打的就是一個字,快!”
“繼續(xù)說?!?/p>
“大王,那王師范才剛上位,我一猜就知道,平盧鎮(zhèn)內(nèi),肯定有不服他的人。”
說到這,王猛看向陳從進,追問道:“大王,你說我猜的準不準?!?/p>
陳從進呵呵一笑,附和道:“你猜的真準,繼續(xù)說?!?/p>
隨即,王猛指著輿圖,唾沫橫飛地開始講解他的方略:“大王,咱們出兵,第一步,肯定是去棣州,把那個鄧蟾帶上……”
陳從進忍不住插嘴道:“他叫張蟾!”
“對,把那個張蟾帶上,大王,過河后,大軍極速南下,在棣州蒲臺補充軍輜后,大軍越過博昌,順河而下,直取臨淄,隨后一路沖到青州城下,擒賊先擒王。”
王他的手指在輿圖上劃出一道極其大膽的直線,直接不理會四鄰的城鎮(zhèn)。
“然后呢?就一路直沖?”
王猛回道:“對啊,然后就是帶上王師范,得勝回師了!”
陳從進聽得眼睛都瞪大了,這簡直是胡鬧!孤軍深入,兵家大忌,萬一頓兵城下,糧草被斷,那恐怕就會搞出一場大敗來,他現(xiàn)在一統(tǒng)天下的勢頭是可以看見的,陳從進可不想給自已上強度。
而王猛看著陳從進的表情,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只見其臉上嘿嘿一笑,說道:“大王,這就是我的計策!我越是瘋狂,王師范就越是害怕,他一個少年郎,又剛剛上臺,其鎮(zhèn)內(nèi)一堆人不服他,再加上我打的這么剛猛,到時候我就放出風聲,大王要帶著甲兵二十萬,南下青州,我王猛,只是大王的先鋒,我嚇都嚇死王師范了!”
陳從進目瞪口呆地看著王猛,這樣的戰(zhàn)術(shù),以陳從進如今的實力,是肯定不會去用的,因為這實在是大膽,而又瘋狂。
但是陳從進仔細一思量,卻又覺得,這個法子還真有可能行得通,這其實已經(jīng)不是戰(zhàn)術(shù)了,這可以算是賭了,賭的是王猛的勇猛,賭的是王師范的膽怯,甚至還把陳從進的名頭也放上去當狐假虎威的那只虎了。
而王猛卻是越說越興奮,最后猛地一拍大腿,指著青州的方向,說道:“大王,要是一切順利,從棣州出兵,用一個月,不,二十天就有可能拿下青州,活捉王師范,結(jié)束平盧戰(zhàn)事!”
整個書房之中,一時間陷入了沉寂。
這個計劃,一旦成功,或許就是一場經(jīng)典的奇襲戰(zhàn)術(shù),足以讓王猛在幽州軍體系中留名,可一旦失敗,后果怕也會挺嚴重的,全軍覆沒那倒是不會,但是損兵折將,傷亡慘重是一定的。
“你這策,實在是太險了!”
王猛卻絲毫不懼,沉聲道:“大王,富貴險中求,當年咱們?nèi)ネ狄u李茂勛的時候,那比現(xiàn)在要驚險的多,打平盧,要是穩(wěn)扎穩(wěn)打,肯定是耗時耗力,只有出奇制勝,才有可能一戰(zhàn)而定!”
說到這,王猛又嘿嘿一笑,道:“再說了,萬一沒嚇住王師范和那幫人,那我肯定不會傻傻的守在青州城下,大王,你就放心好了,你看我王猛,這么多年了,什么時候出過問題,我這叫面粗心細啊!”
(已老實,不敢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