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墻有專人在維護(hù)。
將客人書寫的詩詞謄抄之后,把原稿編號放入箱中儲存,然后把謄抄的版本張貼在墻上。
蘇言下去的時候,負(fù)責(zé)詩詞墻的人,還在謄抄其他客人的詩詞。
“老楊,先把我的這首詩給掛上?!碧K言將手里的紙張遞給他。
這個老楊是個中年人讀書幾十年,好不容易中個秀才,可是家里卻遭了災(zāi),隨著災(zāi)荒逃難到帝都,原本是李昭寧文房四寶店鋪的伙計,被蘇言給要了過來,專門負(fù)責(zé)詩詞方面的事情。
“老板,你也要參加活動?”老楊放下手里的活,接過蘇言手中的紙張,他先看了眼蘇言那歪歪斜斜的字,又看了眼落款,抬頭愕然道。
“當(dāng)然,以本公子的才學(xué),參加這個活動,才能提高活動的含金量。”蘇言朗笑道。
老楊頓時露出古怪的笑容。
讀書人大多都很謙虛,可是自家老板總喜歡自吹自擂,做生意他的確很厲害,作詩嘛……
老楊看著那些字,就能大概猜出蘇言的水平了。
“愣著干嘛,搞快點,本公子還等著去震驚那些文人呢?!碧K言催促道。
“好的,老板!”老楊連忙拿起筆。
因為墻的范圍只有那么多,要想展示更多的詩詞,紙條就不能太大,所以老楊謄抄時會用到更小的字。
他將蘇言詩詞鋪平整,然后又拿了張小的紙放好。
“春江花月夜……”
老楊開始對照著謄抄。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抄到第一句時,老楊猛的愣住了。
他突然瞪大雙眼,伸著腦袋湊近蘇言的詩詞,“滟滟隨波千萬里……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他猛地倒吸一口涼氣,抬頭震驚地看著蘇言:“老……老板!”
老楊指著蘇言那首詩,整個人都激動地顫抖。
“怎么了?”蘇言故作疑惑。
“這……這詩堪稱千古絕句!”老楊難以置信道。
他雖然只是個秀才,但也自認(rèn)為飽讀詩書,對于詩詞方面頗有見解,如今看到蘇言這首詩,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了。
“必須的,本公子早就說過,論詩才本公子自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蘇言嘿嘿一笑。
你大乾才子的詩詞再厲害,能厲害過華夏五千年來的那些牛人?
蘇言前世可是研究穿越知識的,像這些千古絕句全都爛熟于心。
普通人或許會覺得,當(dāng)個文抄公,拿別人的東西裝逼,道德層面上過不去。
可蘇言從來就沒有道德,他前世就幻想著穿越,甚至整理了那么多穿越知識,現(xiàn)在真穿越了,而且還是個架空世界。
肯定是老天爺看他過得苦逼,讓他爽快地重活一世,不然那不是辜負(fù)老天爺?shù)暮靡猓?/p>
“公子詩才無雙!”老楊連連拱手贊嘆。
“搞快點?!碧K言催促道。
老楊這才拿起毛筆,繼續(xù)抄錄。
很快,一首詩抄完,他將蘇言的原稿編好,放進(jìn)箱子中,叫來店員把抄錄的拿去張貼在詩詞墻上。
蘇言讓后廚做了杯奶茶,端著奶茶來到外面的大堂。
李昭寧和春桃兩人也下樓,在員工通道看向大堂。
……
大堂內(nèi)。
杜懷仁和魏隱兩人經(jīng)過排隊,終于等到了位置,只不過因為位置實在有限,兩個老對頭被安排在了一桌。
店員端來奶茶。
很多讀書人發(fā)現(xiàn)了他們,紛紛圍了過來。
這兩人本就是帝都有名的才子,在帝都的讀書人圈子里,有很大的名氣,再加上這次開業(yè)活動,兩人詩詞大放異彩,自然有許多人前來祝賀。
“兩位公子的詩詞,真讓我等大開眼界!”
“以在下看來,魏公子那首浪淘沙,已經(jīng)有大家風(fēng)范了!”
“《風(fēng)花雪月》也不差,在下就投了此詩一票!”
“早知道兩位公子要參加比賽,我就不獻(xiàn)丑了……”
“哈哈,能夠見到如此佳作,也不枉我等從東市過來!”
如今,魏隱的《浪淘沙》,杜懷仁的《風(fēng)花雪月》票數(shù)斷層領(lǐng)先,引來一堆人祝賀。
而且這些讀書人,為了提高這個活動的逼格,直接把開業(yè)活動說成了他們文人之間的比賽,并且以這個稱呼,在帝都廣為流傳。
聽著眾人的夸獎,杜懷仁有些飄飄然了:“哈哈,諸位過獎了,在下也只是看到此處文風(fēng)鼎盛,用拙著來湊個熱鬧而已?!?/p>
一旁的魏隱笑而不語。
他和杜懷仁不一樣,他父親魏崢雖然是個國公,但是因為本身清廉的作風(fēng),家境并不富裕,之所以來喝這么貴的奶茶,也是想要參加活動用自已生平所學(xué),贏得第一名拿一千兩銀子。
如果能夠獲得一千兩銀子,他可以買很多想要買的書,也可以購買夢寐以求的文房四寶。
而這個杜懷仁,明顯也是看上了那一千兩,卻找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想到這里,他嗤笑一聲。
杜懷仁臉上笑容凝固,他知道魏隱在嘲笑什么,不過他也不在乎,而是對魏隱笑道:“從今日的票數(shù)來看,魏公子的浪淘沙怕是要超過在下了?!?/p>
“杜公子過獎了?!蔽弘[喝了口奶茶,笑著搖了搖頭。
因為父輩的關(guān)系,他與杜懷仁的關(guān)系并不好,甚至可以用劍拔弩張來形容,也不想搭理這個杜懷仁。
只不過現(xiàn)在被安排在一桌,對方又主動找他閑聊,他也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讓杜懷仁難堪。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閑聊著,周圍的眾人時不時夸贊兩句。
氣氛倒是還算融洽。
蘇言靠在柜臺位置,一杯奶茶都快喝完了,都沒見到有人注意他的詩詞。
那墻上的詩詞已經(jīng)很多了,紙條又小,不注意的話很難看到蘇言的詩詞。
他原本以為,有人讀到這首詩后,會震驚地歡呼,然后吸引別人的注意力,引起全場震驚。
可是那些人的注意力全在杜懷仁和魏隱的詩詞,根本沒有去注意剛粘貼上去的那些。
蘇言頓時就郁悶了,他放下手中奶茶,來到自已的詩前面,突然喊了一嗓子:“哇,這是誰的詩,太棒了吧,千古絕句!這是千古絕句??!”
“什么?有千古絕句!”
“哪兒,在哪兒!”
“嘶……這是何人寫的詩!”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好詩!好詩啊!”
“此詩定是哪位大儒的佳作!”
“好一首春江花月夜,老夫鉆研詩詞數(shù)十載,能窺見此詩此生無憾??!”
不少人被他的驚呼給吸引,聽到千古絕句時,全都圍了上來。
蘇言口中喊著“好詩!”“真是好詩!”“詩仙臨世!”
然后弓著身子從眾人的縫隙中偷偷溜走。
遠(yuǎn)處,員工通道,李昭寧和春桃兩人直接就看傻眼了!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竟然自已帶頭夸自已的詩!
“無恥之徒!”春桃咬牙擠出幾個字。
李昭寧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倒沒覺得無恥。
而是覺得這蘇宇公子。
也太可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