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人參周圍刨開一個大坑后,拿出工具,開始慢慢一點點的挖了起來。
因著是在山的深處,周圍到處都是茂密的樹蔭,只有少許的光線折射進來,他并不感覺到天氣的炎熱。
專注忙起來,很快就忘記了時間,直到把參抬出來,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仔細端詳了一番,發(fā)現(xiàn)這株人參,比上一株還要大一些。
簡單收拾完,下了山回到家,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
正準備拴院門的陳蕓,見黑影中走來的人瞧著像他,停下手上的動作,等人走近,看清了是他后,注意到他鞋子上,褲子上都是泥點子。
看到這里,明白了他這是一早又去了山上,收回視線囑咐說道。
“把院門拴上。”說著往回走。
給他準備好洗臉水,又把干凈的毛巾放在水盆架子上,轉(zhuǎn)身進了廚房。
來到灶臺前,打開鍋蓋,里面端出來給他留的飯菜,來到堂屋,放在桌上。
弄好這一切后,拿起竹簍,坐在不遠處,借著燈光,趁著閨女還在睡,開始織起孩子的毛衣。
聽著院子內(nèi),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思索著明早得起早點,給他準備點上山吃的食物才行!
至于那么大筆錢,被親姐昧下的事情,始終不敢告訴他!
沒多大會兒功夫,趙乾志頂著潮濕的寸頭,邁著長腿走了進來。
來到桌前,先將褲袋里,用布包裹著的人參拿了出來,接著又把另外一個口袋里裝的工具套了出來,全放在桌上問道。
“我上次買的硯臺,你給我放哪兒了?”
陳蕓抬起頭看向他,隨后想到他前幾天回來買的那些東西,瓶子放在東屋,還有個黑黢黢不起眼的石頭,看起來像是個硯臺。
周邊還有幾個紅眼兒,以為只是個不值錢的石頭,就給他放在桌下,當墊桌角用的石頭。
這會兒他突然問那個,難道是什么貴重的東西,停下手上的動作,帶著一絲忐忑開口說道。
“我拿去墊桌角了?!?/p>
趙乾志剛拿起筷子的手一頓,抬眼看向自家老婆,察覺到她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整個人似乎都變得緊張了起來,
忽然意識到自己此刻表情太僵硬,嚇到她了。
收回視線,夾起一筷子炒雞蛋送入口中漫不經(jīng)心說道。
“拿給我吧,我要用?!鄙ひ羝届o無波,聽不出喜怒。
聽到他說的,陳蕓連忙放下手上的竹籃,應(yīng)聲道。
“我這就去拿。”說完轉(zhuǎn)身進了臥室。
沒多大會兒功夫,把墊在桌下的硯臺拿了出來,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弄壞。
這才稍微松了口氣,走出來,放在桌上說道。
“給,你看看,沒壞的?!?/p>
趙乾志聽出她言語中的小心翼翼,有些懊惱自己剛對她說話時,不確定是不是太兇了,嚇得她跟個受驚的兔子似的!
有時候,寧愿她強勢一點,即便是被她打,臉跟脖子被抓花了也無所謂。
反正自己是個男的,就算是丑點,破相也沒關(guān)系,只要她心里能舒坦就行了!
努力的讓自己語氣聽起來那么生硬,微清了一下嗓子。
“嗯,壞了也沒事,不值錢的!”
不值錢倆字,讓陳蕓禁不住想起被閨女拽壞的人參,當時他也說不值錢的,可竟然還能賣出那么多錢!
現(xiàn)在他又說這個硯臺不值錢,那是不是意味著,這煙臺也不便宜!
這一刻,有些懊惱自己的無知,似乎老在拖他后腿。
低眉順眼的暗自打量他,見他確實沒有動怒發(fā)火的跡象,這才松了口氣。
坐回到板凳上,拿起籃子里的毛衣,織了起來說道。
“白天的時候,李叔來咱家,說明天讓你一定到場吃酒。”
本計劃中明天要進城的趙乾志,聽到自家老婆的話,應(yīng)了聲。
“好,你到時候帶著孩子跟我一起?!?/p>
陳蕓頭也沒抬一下,開口說到,
“就拿十個雞蛋,我跟孩子就不去了。"
雖然自己也很想去,但去太多人,怕被笑話嘴饞!
趙乾志從自家老婆的話中聽明白了一件事,明天過去是拿禮的,拿的少,去太多人不合適,而不是她不想去!
抓住重點,開口沖她說到。
“沒關(guān)系,那就多拿點,我不想一個人去!”
陳蕓很詫異他會說出這番話,其實,打心底里,不想他喝酒,因為每次他喝醉后回來,自己都要挨打,次次都是新傷加舊傷!
雖然也早該習(xí)慣了,可這些天他跟變了個人似的,不再對自己惡言相向,更沒有動手打過自己一次。
哪怕上次因為工作被他辭了,氣的撓花了他臉,都沒見他生氣動怒!
每天頂著個抓傷的臉,早出晚歸的,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背后人議論他。
現(xiàn)在更是把賺的錢,全部都交給了自己,一切都像是做夢一樣不真實。
雖然不知道,他這樣能堅持多久,但也不再對他抱有任何期望。
畢竟在昨天之前,自己還一直想逃離這里,可昨晚發(fā)生的一切,讓自己斷了不該有的念頭。
第一次,那么迫切的想回到這個家。
收回思緒,抬眼看著正大口吃著饅頭的男人,那棱角分明的輪廓,看起來雖然還是那么凌厲生硬。
可不知道為何,總覺得哪里不一樣了,至于什么地方不一樣,自己也說不上來。
又或許是這段時間,他賺了錢,沒再對自己拳腳相向,產(chǎn)生了不該有的錯覺。
但錢的事情,仿佛是壓在胸口的一塊大石頭,壓得自喘不過氣。
思前想后,決定還是把錢的事情告訴他。
“昨天你給我的錢,被我大姐拿走了,家里人都相信那是我大姐的錢,我媽知道那是你給我的錢!”說到后面,尾音都在打顫。
努力的調(diào)整好情緒,左手按著微微發(fā)抖的右手。
“可她認定了我干了見不得人的事情,覺得錢來的不干凈,怕我被人戳脊梁骨,在所有家人面前,否認了那是你給我的錢!”
聽到她說的,趙乾志總算明白她昨天為什么跟丟了魂似的,原來是這樣,即便是過了一天,她提起這件事,手還是在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