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提前趕到農(nóng)莊,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后,歷局長才匆匆趕到這里。
走進包廂里,張子悅笑著說道:“三嬸,這家農(nóng)莊的環(huán)境還不錯吧,您滿意嗎?”
“你選的地方,我當(dāng)然滿意了。”歷局長笑著說。
張子悅笑得更開心了,找服務(wù)員拿來菜單,然后遞給歷局長,“三嬸,喜歡吃什么就隨便點,不用給陸遠省錢?!?/p>
“客隨主便,陸遠做東,讓他點吧,我都行。”歷局長將菜單推到我面前,然后轉(zhuǎn)身和陳夫人說話去了。
我還沒請大領(lǐng)導(dǎo)吃過飯,更不知道歷局長喜歡什么,于是只能朝張子悅投去求助的目光。
張子悅明白我的意思,挪開凳子坐在我旁邊,壓低聲音說:“你欠我一個人情?!?/p>
我點點頭,只要能讓歷局長吃的高興,欠她人情又何妨?
張子悅點完菜,然后又問:“媽,我也給你點了幾道喜歡吃的菜,總共十道菜五個湯,夠了嗎?”
“我們就四個人,哪吃得了那些?”陳夫人說。
“這不是請三嬸吃飯嗎,不把三嬸招待好,陸遠會過意不去的?!睆堊訍傂χf,“喝什么酒呢?”
歷局長一口接道:“我還要開車,酒不喝了?!?/p>
“你們都別開車了,等會我開車,三嬸,今晚你也別回去了,去我們家住,和我媽睡一起,晚上還能聊聊天呢?!?/p>
陳夫人笑著點點頭,“這個提議不錯,正好我們姐妹說說話兒。”
歷局長也只能答應(yīng)下來。
我心里裝著事,所以始終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張子悅將菜單遞給服務(wù)員,又要了一瓶高檔白酒,末了若有所思地看著我說:“喂,陸遠,你好像不高興呀?是不是菜點的多了,你心疼了?”
“怎么會呢,能請歷局長和陳夫人出來吃飯,是我的榮幸,只要大家高興,怎么樣都行?!蔽壹泵φf道。
“那你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張子悅繼續(xù)追問。
歷局長的目光從我臉上劃過,似乎看出我的心事了,頓了頓,便主動把昨晚發(fā)生的事情提了出來:“雨墨姐,你知道昨晚斗毆的那兩伙人是誰嗎?”
“聽你這樣說,那我應(yīng)該認(rèn)識了?”陳夫人說。
歷局長點點頭:“一伙人是陳明的手下,另一伙人則是榮學(xué)彬指使的。持刀行兇的人叫黃偉,是陳明的手下。這兩個人,雨墨姐應(yīng)該都認(rèn)識?!?/p>
陳夫人蹙著眉,還沒說話,張子悅倒搶先說道:“陳明和榮學(xué)彬?三嬸,他倆怎么打起來了?”
歷局長猶豫了幾秒才說:“經(jīng)過初步調(diào)查,好像是因為一個女人,這人你們也都見過,就是……余薇。”
聽到這里,陳夫人和張子悅不約而同地朝我看過來,母女倆的眼神都有些詫異,張子悅?cè)滩蛔∨牧讼挛业母觳?,問道:“陸遠,你和余薇不是一對嗎,榮學(xué)彬和陳明爭風(fēng)吃醋干什么?”
既然話已經(jīng)說到這里了,我也懶得再藏著掖著,就如實說道:“我和余薇半年前就分手了。歷局長,昨晚那件事,該如何定性?”
“持刀傷人,已經(jīng)構(gòu)成故意傷害罪,現(xiàn)在就看黃偉是什么態(tài)度,如果積極爭取的話,或許會從寬處理。但判刑是必然的。”歷局長說。
說實話,黃偉這個人還算可以,就算他當(dāng)初背叛過我,我也依然這樣認(rèn)為。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
不是嗎?
所以聽到他要面臨牢獄之災(zāi),我心里也不太舒服。
但既然黃偉選擇了這條路,那么無論接下來是福還是禍,他都得面對。
我不能求歷局長徇私舞弊,當(dāng)然,歷局長也不會這樣做。
“那陳明呢?”我假裝很隨意地問。
歷局長反問道:“你有什么想法?”
這一問,倒讓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畢竟我不太清楚歷局長這樣問的目的,是參考我的建議,還是只是隨口一問。
遲疑片刻后,我才說道:“昨晚我正好在現(xiàn)場,當(dāng)時陳明一直很反對發(fā)生沖突,但對方的態(tài)度很強硬,讓他跪地求饒,最后黃偉才捅了人?!?/p>
我沒有說我有什么想法,只是陳述事實。
歷局長意味深長地點點頭,“我知道了。今晚就先不談公事了?!?/p>
說完這話,歷局長忽然看著陳夫人問道:“雨墨姐,我聽說姐夫已經(jīng)回國了,他沒來魔都嗎?”
歷局長嘴里的姐夫,顯然就是張子悅她爸張凡。
“前幾天打了電話,說這段時間會來,但一直沒來?!标惙蛉酸屓灰恍?,“他出國這么久,回來肯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不來找我們我也能理解?!?/p>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就是在京城陪柳茜茜母女嗎?媽,我看我爸心里就沒有我們母女倆的位置!”張子悅滿臉氣憤地說。
話音落地,陳夫人便狠狠瞪了張子悅一眼,“別瞎說,你爸不是那種人?!?/p>
歷局長也點頭附和道:“子悅,就這件事而言,我還是和你媽媽的態(tài)度是一樣的,你和柳茜茜都是他的女兒,在他心里,你們都一樣的重要。以后千萬別再說那種話了,見到你爸的時候,更不能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埋怨,知道嗎?”
我忍不住在想,張前輩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男人,身邊有幾個女人,但奇怪的是每個女人都對他死心塌地,就算他出國多年,他的女人也都默默地等著他回國。
農(nóng)莊做的菜味道不錯,雖然都是農(nóng)家菜,但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三個女人,似乎也很想換一換口味。
吃完飯,正好是晚上十點。
期間歷局長和陳夫人都喝了酒,酒精讓兩個女人都面色紅潤,看起來嫵媚極了。
“陸遠,難怪你白天找我打聽陳明,原來是他挖了你的墻角。你放心,這件事抱在我身上,敢挖你的墻角,我一定讓三嬸好好收拾他。”從農(nóng)莊出來,張子悅拍著脹鼓鼓的胸口說。
“別別別,我不是那個意思?!蔽艺f。
張子悅一愣,看著我說:“那你是什么意思?還是想讓三嬸網(wǎng)開一面,放過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