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不已。
救我?
害我還差不多!
但不得不說的是,余軍的虛偽真的是無懈可擊,盡管他是那么卑鄙和不擇手段的人,可面子上總是很冠冕堂皇,甚至能讓人對他產(chǎn)生一種錯覺,他就是天底下的大好人。
“一點小事,沒想到還驚動了余少,實在是慚愧啊?!?/p>
“陸遠(yuǎn),其實昨晚你就應(yīng)該給我打電話,你也就不會在派出所里呆一夜了。算了,不提了,你在哪,過來陪我喝一杯?!?/p>
“余少在哪?”
“我在會所,你來找我吧?!闭f完余軍便掛了電話。
打車前往君悅會所的途中,我始終都在閉目冥思,余軍想讓我被拘留的陰謀落空了,而明天又是余家開家族會議的日子,所以他此刻應(yīng)該比任何人都著急。
要不然余軍也不會大早上找我,嘴上說是喝酒,但實際上是我手里的證據(jù)令他感到不安。
我在想,如果我是余軍的話,接下來該怎么辦?
銷毀證據(jù)明顯是不現(xiàn)實的。
軟禁對方,直至家族會議結(jié)束,順利坐上繼承人的位置?
還是直接殺人滅口?
但無論是哪種方案,今天都是鴻門宴。
左思右想后,我找到黃偉的電話撥通。
“遠(yuǎn)哥,你沒事吧?警察怎么說?”黃偉急忙問,看似關(guān)心我的安危,實則是想見風(fēng)使舵,一旦局勢對我不利,黃偉接下來肯定會倒戈余軍。
“我被余薇的父親保釋出來了,問題應(yīng)該不大?!蔽疫@樣說,其實是想給黃偉吃一顆定心丸,讓他知道雖然余薇沒幫我,但至少余宏昌是站在我這一邊的。
“那就好那就好?!秉S偉也長松一口氣。
我話鋒一轉(zhuǎn)道:“明天余家開家族會議,某人已經(jīng)如坐針氈,狐貍尾巴也該露出來了。我現(xiàn)在去君悅會所見余軍,如果天黑之前我沒給你打電話報平安,那就證明我遇到麻煩了,而你要做的就是帶人去會所救我,成敗與否就看今天,這是你爭取立功的機會,關(guān)鍵時刻,我不希望你掉鏈子。明白嗎?”
黃偉明顯猶豫起來,其實他心里也很清楚,黃子杰的靠山是余軍,所以一旦事情發(fā)展到我預(yù)料的那種局面,也就意味著他要和余軍正面交鋒。
對黃偉來說,壓力確實不小。
黃偉遲遲不語,我就繼續(xù)說:“別再猶豫了,你應(yīng)該清楚,你已經(jīng)沒有別的路能走,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你自己選擇。”
我沒有等黃偉的答復(fù),直接掛掉電話。
途中經(jīng)過一家商場的時候,我下車去買了一個U盤,然后將手機里黃偉“招供”的視頻傳到U盤里面,又把U盤放在儲物柜里,刪掉手機里面的視頻,最后才去君悅會所。
這段時間雖然沒有和余軍正面交鋒,但我也算見識過余軍的手段,心狠毒辣,并且心思縝密。
與這種人交鋒,我不得不小心謹(jǐn)慎。
上午十一點,會所還沒有開門營業(yè),整棟樓只有零零星星的工作人員,冷清得讓人感到不安。
“陸先生,昨晚的事情我也剛剛聽說,怪我當(dāng)時沒有在會所,要不然說什么也要幫陸先生一把?!睆埼臐捎H自在門口等候,一邊滿臉歉意地述說昨晚的事情,一邊帶著我走進(jìn)會所,“余少一大早就過來了,陸先生跟我來?!?/p>
我只是淡淡一笑,沒有接話。
看似斯文的張文澤,其實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兩分鐘后,我被帶進(jìn)一個套房里面,穿著休閑裝的余軍站在窗戶前面,手里端著半杯紅酒,身材顯得修長。
我用余光瞥了眼四周,還有幾個黑褲男筆直地站在角落里,張文澤剛帶著我走進(jìn)房間,兩人就直接將門反鎖起來,氣氛隨之變得緊張陰沉。
事實證明我的擔(dān)憂并不是多余的,看這架勢,我想出去很難。
“余少,陸遠(yuǎn)來了。”張文澤恭敬地說道。
余軍這才轉(zhuǎn)過身,先是用一種復(fù)雜的目光看了我一眼,隨即才走過來做了個邀請的手勢,“陸遠(yuǎn),坐下說?!?/p>
既來之則安之。
我索性也就坐了下來,順便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余軍沒有立即說話,坐下來一邊喝酒,一邊打量著我,那眼神看得我渾身不自在。
“陸遠(yuǎn),你覺得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年輕人里面的俊杰,同時也是一個愛交朋友的人?!?/p>
余軍點點頭,若有所思道:“你是薇薇的前夫,就沖這個身份,我也不能虧待你。我對朋友真心相待,當(dāng)然也希望對方能真心待我。明天余家開家族會議,我準(zhǔn)備當(dāng)著所有族人的面,宣布薇薇的眼睛是被人所害,可我只是聽你說黃子杰和這件事有關(guān),事關(guān)重大,空口無憑,所以我想用你掌握的證據(jù)讓大家相信這件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端著酒杯,故意露出為難之色,沉吟片刻后緩緩搖頭說:“余少,這件事我恐怕不能從命,你也知道我手里的證據(jù)就是我的護(hù)身符,若交給余少,我就會陷入危險的處境。其次,我已經(jīng)被余薇攆出余家了,這半年來我忍氣吞聲,當(dāng)牛做馬,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余薇卻冷血無情,絲毫不念我的好,她如此對待我,我又為何要幫她?”
余軍看著我說:“那就當(dāng)幫我,如何?”
說這話的時候,余軍的眼神里面沒有請求的味道,更多的還是威脅。
我挪開目光,淡淡一笑:“余少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此話一出,余軍的臉色明顯陰沉下來。
張文澤忽然說:“陸遠(yuǎn),余少把你當(dāng)朋友,你可不能不給余少臺階下啊。余少聽說你被警察帶走了,立即就趕去救你,就沖這件事,你也得心存感激吧?”
“一碼歸一碼,余少幫我,我銘記在心,但有些事情恕我很難從命?!闭f到這里,我一口喝掉紅酒,然后放下杯子站起來說:“余少,要是沒別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昨晚一夜沒睡,實在困得厲害。”
我剛轉(zhuǎn)身要走,那幾個黑褲男便立即堵住門口,臉色陰冷,目光也充滿兇狠之色,我苦澀一笑,回頭問道:“余少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