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林默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庫爾干。
此時這草原胖子的形象，在他腦海里一層層的推翻。
“那寶相和尚呢？”
林默突然問道。
換做之前，他對寶相和尚的靈魂存在，沒有懷疑過合理處。
可此時隨著庫爾干的承認(rèn)。
那林默幾乎百分百肯定，寶相和尚的靈魂，必然是這家伙刻意留下來的。
“高僧啊?！?/p>
庫爾干嘆息一聲，圓潤的臉上露出一絲欽佩。
“當(dāng)年在我蘇醒成為城隍之前，我已經(jīng)知道了那一位雄主的計(jì)劃，作為草原人，我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況且死人也沒有這個機(jī)會?！?/p>
“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將城隍之位交給了我，感受著香火之力灌輸整個靈魂，但唯一例外的就是，我沒有揮手殺掉寶相圣僧的靈魂?！?/p>
“我欽佩他！”
林默聞言眉頭微微一仰，沒有說話，示意他繼續(xù)。
“這四百余年，我與寶相高僧交流諸多，我很欽佩他的為人?！?/p>
說到這。
庫爾干突然閉上了嘴，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林默。
“寶相高僧，也選擇了你?！?/p>
“嗯？”
林默雙眼一瞇，略微思忖后就恍然了過來。
“這也是你的意思嗎，你怎么說服寶相和尚的？”
庫爾干憨厚一笑，摸了摸頭，“不困難，我想要擺脫城隍這個位置，寶相圣僧也希望能看見燕北有一個真正能動用城隍之力庇護(hù)眾人的新城隍?！?/p>
“你，非常的適合?！?/p>
庫爾干用一種智慧的目光看著林默。
“從你我接觸的那一刻起，不客氣說，林先生，我也是在一步步的見證你的成長啊。”
林默沉默，甚至嘆了口氣。
他沒想到這一切的背后都還有這么多的事情在其中。
尤其是寶相和尚。
“所以，寶相和尚是故意等著我來殺死他的嗎，最后的大夢三千，其實(shí)是在我內(nèi)心落下了一個香火種子，至于你，從始至終的目標(biāo)就是想讓我接受城隍的位置?！?/p>
林默幽幽開口，目光看著憨厚微笑的庫爾干。
“但有一點(diǎn)，你們是如何確定香火神一定會選擇我的？”
庫爾干聽到這話臉色微微一緊，搖了搖頭正要開口。
林默直接道：“龍脈的龍頭就在城西！”
滿臉微笑的庫爾干聽到這句話，面皮猛地繃緊，甚至第一次眼中對林默露出了一抹狠厲。
林默則滿臉平靜的與他對視。
最終。
“你怎么知道這個？”庫爾干臉色難看的開口道。
“之前那些怕死的話我不會信，你想要擺脫城隍位，本質(zhì)是因?yàn)槟且蛔⒃邶埫}龍頭的陵墓吧?！绷帜暤?。
“尸葬龍脈四百載，日夜吸收龍脈之氣，如今你的靈魂只要回歸尸體，立刻生命層次就會躍升！”
林默說到這，眼中閃過一絲蔑視。
“你不是怕死才舍棄城隍之位，而是不滿足接受城隍的束縛，因?yàn)槟憧吹搅艘粭l更強(qiáng)大的路！”
這一次換做是庫爾干沉默了，漆黑的臉上青筋迸出。
看著庫爾干的表情，林默心里是格外的暢快。
這老家伙的兩幅面孔被揭穿后，臉上肉眼可見的出現(xiàn)了一絲恐慌。
“你……”
庫爾干喉頭發(fā)干，身上陰氣一陣陣席卷。
他沒想到，林默居然摸到了自己的意圖。
在他舍棄了城隍之位后，尸身就是他最大的退路，更是在這天地壓制逐漸消失的過程里，一條能讓他或許走向巔峰的路。
吸收了四百年龍脈的尸身，這絕對是足以驚動老天爺?shù)拇嬖凇?/p>
其底蘊(yùn)和未來更是不可限量的。
可偏偏。
自己這最大的退路，一夜暴富的金山，自己還沒去，就被林默給提前報(bào)出來了。
“回答我的問題?！?/p>
林默沉聲道：“你怎么確定香火神一定會選擇我的？”
庫爾干這一次沒有再繼續(xù)沉默，他眼中神色忽閃，最終認(rèn)命般的開口道。
“你身上的氣運(yùn)太強(qiáng)，強(qiáng)到一定地步，那就必然是唯一的選擇！”
林默聽到這話有些失望。
他本意是想要打探一下香火神的情報(bào)的。
“氣運(yùn)……就憑借這虛無縹緲的東西？”林默眉頭緊鎖。
而庫爾干陰沉著臉，猶豫再三，盯著林默說道：“具體的我無法多說，接下來我告訴你的話，你就當(dāng)是我的閑言，無心聽之，無須多想?！?/p>
“說！”
庫爾干盯著林默的眼睛，湊近一步。
“這世上沒有什么東西是甘愿接受既定命運(yùn)的，藍(lán)天白云的祥和里不是每一朵云都平靜，池塘里的魚也總會有那么一兩條想要跳上岸，尋求廣闊的天地?！?/p>
庫爾干說完就退了回去。
林默剛想詢問他打什么啞謎時，突然腦海里靈光一閃。
“就這樣吧?！?/p>
庫爾干大咧咧的擺了擺手，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尸體葬在龍脈龍頭的？”
林默這時還有些回不過神來，他被自己的猜測嚇到了。
不甘愿接受既定的命運(yùn)……
他腦海里一瞬劃過香火神的身影，不過第六感告訴他，立刻停止接下來的猜測。
不管是不是錯覺。
林默如實(shí)的將這些念頭全部壓了下去。
“寶相和尚對我使用了大夢三千，將他一生包括被奪走城隍位的記憶，都呈現(xiàn)在了我的腦海。”林默開口道。
庫爾干聞聲一呆，他沒想到是寶相和尚透露了他的尸體情況。
“他為什……”
不等庫爾干說完，林默直接道。
“很意外嗎？”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忽悠寶相和尚的，讓他愿意配合你，但高僧就是高僧，大智若愚，多少也是察覺到了你的計(jì)劃，所以最后還是留了個心眼?！?/p>
“記憶里完完整整保留了你們奪取城隍之位做的事。”
說完林默嗤笑了聲。
“偷著樂吧，寶相和尚的記憶很客觀，沒有暗示你不作為，專門說去毀了那陵墓。”
庫爾干雖然知道寶相和尚不會做這種事，但還是忍不住啐了口。
“狡猾的圣僧，居然把這么重要的事告訴了你，那現(xiàn)在，你想怎么處置我？”
庫爾干平靜的看著林默。
“生殺奪與的權(quán)利，徹底在你手上了?！?/p>
林默也的確在思考這問題。
面前這個家伙。
要說可恨，無非就是之前怯弱，不愿意擔(dān)責(zé)。
可前因后果都弄清楚后，換做林默自己，若是有另外一條路，那他也會做出幾乎一樣的選擇。
想了想，林默開口道。
“那一座陵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