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狼嚎,仿佛一盆冰水,兜頭澆在了馮必勝和譚玉忠的頭上,讓他們從頭頂涼到了腳后跟。
“狼……是狼!”譚玉忠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他一把抓起身邊的鐵棍,背靠著山壁,眼睛死死地盯著黑漆漆的洞口,心臟“怦怦”狂跳。
這鬼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又是這種暴風雪的天氣,要是被狼群給圍了,那真是死無葬身之地!
相比于他的驚慌失措,年紀稍長的馮必勝卻要鎮(zhèn)定得多。
他臉色雖然也變得凝重,但動作卻不慢,迅速從懷里掏出了一把黑黝黝的五四式手槍,拉開保險,動作一氣呵成。
“慌什么!”馮必勝低喝一聲,聲音里透著一股狠勁,“不就是幾只畜生嗎?咱們有這個!”
他晃了晃手里的槍,又拍了拍自已腰間鼓囊囊的地方。
那里,別著兩顆手雷。
譚玉忠看到那黑洞洞的槍口,狂跳的心這才稍微安定了些許。
對啊,自已怎么把這茬給忘了!
他們手里有槍,還有手雷,這可是真正的殺器,別說是幾只狼,就是來頭東北虎,也得給它轟成渣!
“對,對!馮哥說得對!”譚玉忠的底氣瞬間又回來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臉上甚至露出了一絲獰笑,“這幫畜生要是敢來,正好給咱們加加餐,老子好久沒吃過肉了!”
“就是這個道理?!瘪T必勝臉上也重新掛上了那種輕蔑的笑意,“咱們就在這守著,它們要是敢進來,就讓它們嘗嘗子彈的厲害!”
兩人守在洞口附近,緊盯著外面。
風雪依舊在呼嘯,除了那一聲狼嚎之后,山林里又恢復了之前的寂靜,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可他們都清楚,那不是幻覺。
黑暗中,肯定有無數(shù)雙綠油油的眼睛,在窺伺著他們。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真正的危險,并非來自那些野獸。
……
山洞外,十幾只野狼呈一個半圓形,將小小的洞口包圍得水泄不通。
它們匍匐在雪地里,與灰白色的環(huán)境幾乎融為一體,只有那一雙雙散發(fā)著幽光的眼睛,證明著它們的存在。
在狼群的后方,李建業(yè)正靜靜地站著。
他的身體仿佛一座標槍,任憑風雪吹打,紋絲不動。
他甚至不需要靠近,腦海中雷達面板就已經(jīng)將洞內(nèi)的一切呈現(xiàn)得一清二楚。
面板上,兩個鮮紅的光點在一個不規(guī)則的山洞輪廓里閃爍著。
隨著他的心念微動,雷達的透視功能被激活,洞內(nèi)的情景更加清晰。
他能“看”到那兩個家伙手里緊緊握著的五四式手槍,以及他們腰間各自別著的手雷。
“家伙事還挺齊活。”李建業(yè)心里嘀咕了一句。
換做任何一個公安或者民兵,面對這種持有槍械和爆炸物的亡命徒,恐怕都會感到無比棘手。
尤其是在這種環(huán)境下,一旦貿(mào)然闖入,后果不堪設想。
但李建業(yè)卻絲毫沒有緊張的情緒。
玩槍?
在他面前,這兩個間諜跟拿著燒火棍的娃娃沒什么區(qū)別。
他緩緩抬起了自已一直背在身后的AKM,冰冷的金屬槍身在他溫暖的手掌中沒有一絲寒意。
他沒有選擇任何花里胡哨的戰(zhàn)術,比如從側(cè)面偷襲,或者用手雷把他們逼出來。
對付這種貨色,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煩。
絕對的力量和絕對的精準,就是最簡單、最有效的戰(zhàn)術。
李建業(yè)端著槍,邁開步子,就這么不緊不慢地,朝著被狼群包圍的洞口走了過去。
他走得很穩(wěn),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積雪上,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輕響,但這些聲音很快就被肆虐的風雪聲所吞沒。
洞穴里。
馮必勝和譚玉忠的神經(jīng)已經(jīng)緊繃到了極點。
“怎么沒動靜了?”譚玉忠壓低聲音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外面。
“耐心點?!瘪T必勝冷哼,“畜生就是畜生,狡猾得很,它們在等我們放松警惕?!?/p>
他話音剛落,忽然覺得洞口的風好像小了一些。
他們只顧著說話,沒有注意到,一個高大的黑影突然出現(xiàn)在了洞口。
“砰!砰!”
兩聲沉悶而短促的槍響,幾乎在同一時間炸開!
聲音不大,卻像兩記重錘,狠狠砸在馮必勝和譚玉忠的心臟上!
“怎么回事?!”
“哪來的槍聲?”
“誰開的槍?!”
兩人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槍聲到底是咋回事,卻下意識的就想舉槍防衛(wèi)。
這時,他們才發(fā)現(xiàn)手臂使不上勁。
隨著他們二人低下頭看向自已的手臂,終于看見了他們手上那血淋淋的槍孔,只見在他們右手手掌中心,赫然出現(xiàn)了一個血肉模糊的窟窿,鮮血正像泉水一樣瘋狂地向外噴涌!
下一秒,一股無法形容的鉆心劇痛,猛地從他們握槍的右手上爆發(fā)出來!
“啊——!”
凄厲的慘叫聲響徹山洞!
馮必勝和譚玉忠手里那兩把五四式手槍“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骨頭被子彈擊碎的劇痛,讓他們倆的臉瞬間變得慘白,豆大的冷汗從額頭上滾滾而下。
他們甚至不知道是誰開的槍,就直接被廢掉了持槍的手!
強烈的求生欲讓他們顧不上劇痛,馮必勝反應最快,他用完好的左手猛地伸向腰間,想要去掏那顆手雷,做最后的掙扎。
然而,他的手還未碰到手雷。
一道殘影猛地從洞口沖了進來,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軌跡!
馮必勝只覺得眼前一花,一股無法抗拒的大力就從腰間傳來,緊接著,他感覺腰上一輕。
那被他視為最后底牌的手雷,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同樣的事情也發(fā)生在了譚玉忠的身上。
等他們倆從劇痛和震驚中稍微回過神來時,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經(jīng)站在了他們面前。
而他們各自的那顆手雷,正被來人拿在手里,像是兩個無用的玩具一樣輕輕拋了拋。
緊接著,他們就看到對方右手一甩,兩條粗糙的麻繩憑空出現(xiàn)。
還沒等他們想明白這繩子是哪來的,那人動作快如閃電,三下五除二,就將他們兩人的手腕和腳踝牢牢地捆了個結(jié)實。
整個過程,不超過五秒鐘。
直到被捆得像個粽子,狼狽地倒在地上,馮必勝和譚玉忠的臉上,還寫滿了茫然和不可置信。
啊??
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我們不是拿著槍嗎?
我們不是還有手雷嗎?
怎么……怎么就被人給繳了械,還捆起來了?
這人是誰?
從哪冒出來的?
他還是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