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縣城,李來安家所在的胡同口。
一輛小吉普車“嘎吱”一聲停了下來,從車上跳下來一個穿著羊毛大衣,扎著兩條麻花辮的姑娘。
正是趙雅。
她今天特地換了身新衣服,臉上還帶著幾分期待,徑直走到了李家小院門口,抬手“砰砰砰”地敲響了院門。
“李建業(yè)?。 ?/p>
“開門?。?!”
清脆的聲音在院子里回蕩。
過了好一會兒,堂屋的門才被拉開,李來安杵著拐杖,在他孫子李友亮的攙扶下,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老爺子打開門后,瞇著眼睛,看著院門口站著的那個漂亮姑娘,一時間沒想起來是誰。
“姑娘,你找誰?。俊?/p>
趙雅看著開門的是李婷的爺爺,看樣子像是又犯糊涂了。
于是便很有禮貌地又說了一遍。
“爺爺您好,我找李建業(yè)。”
李來安聽見這個名字,皺了皺眉,耳朵湊近了些,似乎沒聽清。
“李什么?”
趙雅只好又提高了一點音量。
“李建業(yè)!”
老爺子點了點頭,好像聽明白了,又好像沒明白,嘴里嘟囔著。
“李……什么業(yè)?”
趙雅依舊保持耐心,一字一句的回道。
“李!建!業(yè)!”
正當她心想,這回老爺子總該能聽清楚了吧?
誰知。
老爺子“哦”了一聲,拐杖在地上頓了頓。
“李建什么?”
趙雅:“……”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老爺子壓根就是在拿她開涮呢。
她雙手叉腰,大小姐脾氣有點上來了。
“我說爺爺,您是不是拿我逗悶子玩呢?”
旁邊的李友亮一看情況不對,趕緊開口解釋。
“那個……你別誤會?!?/p>
“我爺爺他腦子一直有點糊涂,時好時壞的,也就這兩天建業(yè)哥在的時候,他腦子才難得清醒了幾天?!?/p>
“你要是找建業(yè)哥的話,他今天一大早就回鄉(xiāng)下了?!?/p>
“你要是有急事,只能去鄉(xiāng)下找他了。”
趙雅叉著腰的動作一僵。
回去了?
這么快就回去了?
走之前連個招呼都不跟自已打一聲?
她心里頓時生出一股無名火,但對著一個腦子糊涂的老爺子和一個半大的孩子,她也發(fā)作不出來。
“行,我知道了?!?/p>
她悶悶地應了一聲,轉身就走。
好你個李建業(yè),本小姐特地來找你,你倒好,回鄉(xiāng)下都沒跟我正兒八經道個別,一聲不吭就溜了?。?!
趙雅氣鼓鼓地坐上小吉普,車子飛快地消失在了胡同口。
院子里,李友亮正要關上大門。
李來安杵著拐杖,望著趙雅離開的方向,問自已的小孫子。
“乖孫,剛才那個女娃是誰???”
“長得可真俊,要是能當我孫媳婦就好了?!?/p>
李友亮扶著爺爺往屋里走,一邊走一邊小聲說。
“爺爺,您忘了?昨兒我哥,李友仁,臉上那傷就是因為她,才被建業(yè)哥給揍的。”
“不過要我說,就我哥那樣的估計是沒戲?!?/p>
“倒是建業(yè)哥,會針灸,懂醫(yī)術,剛才那姑娘又是縣醫(yī)院的護士,倆人都是干這個的,沒準還真有共同話題?!?/p>
“說不定還真能成您孫媳婦呢?!?/p>
李來安聽著,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光亮,嘴里不停地念叨著:
“孫媳婦……孫媳婦……”
祖孫倆說著話,走進了堂屋,又關上了門。
……
此時,李建業(yè)騎著馬,一路不緊不慢地往團結屯的方向走。
冬日的寒風吹在臉上,對他來說卻不算什么,正陽丹帶來的充沛陽氣讓他渾身都暖洋洋的。
馬蹄踏在雪地上,濺起一片片飛雪。
就在他路過一個岔路口時,他勒住了韁繩。
馬兒停了下來,打了個響鼻。
李建業(yè)看著那條通往另一個方向的路,那條路是去小興公社的。
他這才想起來一件事。
自已去城里待了這兩天,好像……錯過了給劉愛華扎針的日子了。
按照說好的療程,是每隔兩天就得去給他“治療”一次,讓他體驗一下什么叫酸爽。
算算日子,昨天就該去了。
李建業(yè)摸了摸下巴。
針可以遲到,但絕不可能缺席。
反正現(xiàn)在時間還早,繞個路,也費不了多少工夫。
主意已定,他不再猶豫,一抖韁繩,調轉馬頭,朝著小興公社的方向策馬而去。
劉愛華,開門,上門送溫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