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理解，牽涉到那種無法想象的存在，謹慎保命才是第一位的。
他們的做法，姜望并不覺得意外。
在其他人陸續(xù)離開后，島嶼上重新恢復(fù)了寂靜。
姜望這才把全部心思，重新放回到眼前的碑文上。
“狠人么……”
他低聲自語。
“能用這種名號，又能以一己之力終結(jié)一個時代……”
“倒是名副其實，夠狠?！?/p>
他嘀咕著，目光在密密麻麻，散發(fā)著古老道韻的碑文上緩緩掃過。
只是，這石碑通天，蘊含的信息太過浩瀚。
僅僅用眼睛看，根本看不透其中玄奧。
姜望深吸一口氣，抬起右手，緩緩按在冰涼的石碑表面。
他打算直接釋放神識，更深入地探測一下。
隨著他的神識氣息緩緩滲透進石碑。
他體內(nèi)的荒古圣體氣血，似乎受到了某種牽引，也自主動蕩起來，隨之一起沒入碑文之中。
讓姜望大感意外的是。
在自己調(diào)動圣體氣息后，一直沉寂的自在極道功，居然也自主參和進來，開始緩緩運轉(zhuǎn)！
另外還有一點！
在碑文的內(nèi)部，圣體所散發(fā)的氣息與自在極道功那細微的能量正慢慢聚集起來。
姜望僅僅感覺到自己的神識突然間沉了下去！
就好像被一只看不見的巨大手掌緊緊抓住，一下子就被拖入到碑文內(nèi)部的深層次元空間之中！
緊接著的瞬間。
他眼前的景象突然發(fā)生了改變！
就好像是有人用墨汁潑灑出一幅畫作一般，他感覺自己好像身處一片奇特的山川河流之中。
周圍的顏色看起來比較單調(diào)，主要是黑色，白色和灰色，蘊含著一種古老的氣質(zhì)。
不過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一座孤零零山峰的頂端那里。
姜望望見了一道輪廓不太清晰的身影，身形正背對著他而立。
只是從遠處看過去，就連對方具體穿的衣服都沒法看清楚。
對方身上那股在無形中擴散出來，好像真實存在一樣的沖天殺氣，就已經(jīng)像是一層又一層的巨大波浪，猛烈地涌了過來！
壓迫得姜望用神識凝聚成的身體都有點變得虛幻，不穩(wěn)定起來，就連呼吸都快要困難了！
那種殺氣已經(jīng)越過了普通的生死界限，里面包含著某一種極致的道理與規(guī)則，是令人害怕的殺氣！
“前輩……”
姜望努力克制住那股讓人發(fā)抖的壓制感，想要開口和對方交流一下。
其實事實上他的話語剛剛說出來，甚至還沒有形成完整的想法。
就在一轉(zhuǎn)眼的功夫！
眼前的山水景象就好像平靜的水面一樣猛地扭曲起來，晃動不止！
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不過緊接著出現(xiàn)的，那張臉龐就出現(xiàn)在了眼前！
一張一下子就出現(xiàn)在他眼前，差一點就和他的鼻尖碰到一起的臉！
雖然說是一張臉，但是根本看不清楚上面的皮膚。
只能看見一個散發(fā)出冰冷金屬般光澤，樣子奇特又顯得古老的面具，遮蓋住了臉頰的大部分地方。
不過從面具的眼孔里露出來的那雙眼睛……
漆黑的顏色就好像墨汁一樣！
深邃的程度就好像歷經(jīng)萬代的漫長黑夜，又好像是能把所有的光線都吸進去的沒有底部的深谷！
只是和這雙眼睛對視了一眼。
姜望就感覺，自己身上所有的秘密，所有的想法，好像都在這一轉(zhuǎn)眼的功夫里被完全看明白了，暴露出來了！
根本沒有地方可以隱藏！
“你……”
一個聲音幽幽地傳了出來。
這聲音并不是通過耳朵聽到的，反而是直接在他的神識最深處，靈魂的本源里響了起來！
好像穿越了萬代的時間和空間，帶著沒有盡頭的滄桑感和冰冷的感覺。
“和他一樣，”
忽然之間，這個人又開口說話了。
姜望整個身體控制不住地劇烈地抖動起來。
他心里想著要開口問問，想要說點什么。
可是卻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這樣無法超越的威嚴面前，就連聚集神念開口說話都做不到！
神念已經(jīng)被完全震懾住了！
身體同時也被看不見的力量徹底鎮(zhèn)壓住了！
一點都動不了！
這種情況讓姜望心里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可奈何和沒有力量的感覺。
在這樣的存在面前，他就連開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他們……快到了……”
那空靈幽靜的聲音繼續(xù)在周圍回響，里面帶著一種很難用語言描述的緊張的感覺。
“不過你……還不夠強大，”
“吾乃狠人……”
“有朝一日，你我會……再見，”
隨著這一道道直接刻印在靈魂最深處的聲音響了起來。
眼前那張離得非常近的樣子奇怪的面具臉龐，也開始漸漸變得虛幻，透明了起來。
最后，就好像破碎的泡沫一樣，消失不見了。
還沒有等到姜望從這種極致的壓迫感中回過神來，把思緒整理清楚。
就在接下來的瞬間，他的神識就被一種溫柔但是無法抵抗的力量，直接從碑文的最深處送了出來！
一下子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
“嘶……”
姜望一下子睜開雙眼，不自覺地吸了一口涼氣，額頭上居然冒出了一層細細的冷汗。
“這就是……圣帝級別的存在？”
他心有余悸，顯然完全沒有想到，對方僅僅是一縷不知留存了多少歲月的神念印記，手段就如此驚人，威壓就如此恐怖。
只是，狠人圣帝最后留下的那幾句話，讓姜望心中充滿了巨大的疑惑和波瀾。
“和他一樣……”
這個他，是指向荒古時代的那位大成圣體嗎？
難道自己和那位大成圣體，有什么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相似之處？
而后面說的他們快到了……
姜望心頭一沉，有種強烈的直覺。
這說的，極有可能就是域外邪族！
那些怪物，快要大規(guī)模降臨了嗎？
“還會再見么……”
姜望望著那塊恢復(fù)平靜的通天石碑，神色有些出神，喃喃自語。
雖說這次神識探入，沒能得到什么具體的功法傳承，或者神通秘術(shù)。
可光是親眼見到了狠人圣帝的一縷神念，親耳聽到了她的警示。
對姜望而言，這趟上蒼雷池之行，就已經(jīng)值回票價了。
更何況，他實際的物質(zhì)收獲也極為豐厚。
有了滿滿一鼎的金色雷劫液，有了雷獸王的雷王珠，還有經(jīng)過金色雷霆和雷劫液雙重淬煉后，再次得到巨大提升的肉身。
這一趟，可以說是賺得盆滿缽滿。
……
離開雷池島嶼，回到下方相對安全的區(qū)域。
小明王，凌夕瑤等人立刻圍了上來。
一個個臉上都帶著好奇和探究的神色。
都想知道姜望獨自留在上面，到底有沒有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和收獲。
“如何？姜望，有找到那一位的痕跡嗎？”
小明王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雖然心有余悸，但八卦之魂仍在燃燒。
姜望聞言，當即打趣地看著他。
“怎么？剛才的教訓還不夠？又想引動天威，被警告了？”
他故意頓了頓，語氣帶著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