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蘅因為知道他對自己的心意,所以猜到他聽到自己有孕的消息會有些難以接受,但是也沒想到他會如此震驚。
“是真的?!?/p>
紀(jì)少卿突然抓住她的兩肩,厲聲問:“你懷的是誰的孩子?”
甄玉蘅心頭大震,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反應(yīng)強(qiáng)烈地推開紀(jì)少卿,“當(dāng)然是謝懷禮的!”
紀(jì)少卿面色陰郁,“謝懷禮不是剛成婚就把你一個人扔在謝家了嗎?”
甄玉蘅立刻說:“就是在新婚夜懷上的?!?/p>
紀(jì)少卿像是呆住了,他歪了歪頭,又眼神犀利地盯著甄玉蘅,“不,你撒謊?!?/p>
甄玉蘅手心微微冒汗。
所有人在聽到她新婚夜就懷上孩子時,都不疑有他,立刻相信了這個說法,沒有人的第一反應(yīng)是懷疑她撒謊。
紀(jì)少卿就算同她再相熟,再了解她,也不至于會看出她撒謊啊。
她慌了神,站起來說:“我撒什么謊?”
紀(jì)少卿冷笑了一聲:“你的孩子真的是新婚夜就懷上的?這么巧?”
甄玉蘅擰起眉頭,“紀(jì)少卿,你什么意思?謝懷禮只有新婚夜的時候在家,我腹中的孩子若不是那時懷上的,那是什么時候?難不成你懷疑這孩子是個野種?”
紀(jì)少卿瞇起眼睛,直直地看著她的雙眼,像是能看進(jìn)她心里。
甄玉蘅氣勢足,其實心里虛得很。
她說不上來,就是感覺紀(jì)少卿像是知道什么一樣。
“我什么時候說你的孩子是個野種了?”
“那你陰陽怪氣地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說什么?”
甄玉蘅拔高了聲音,臉上也帶了些慍色。
紀(jì)少卿見她發(fā)火,自己的火更大,他氣得臉色鐵青,嘴唇都在抖。
狠狠一摔袖子,走到窗邊,拿后背對著她。
甄玉蘅看著他氣咻咻的背影,飛快地整理思緒。
紀(jì)少卿難不成是知道她和謝從謹(jǐn)?shù)氖拢?/p>
不可能,國公府里的事他上哪兒打聽去?
想來想去,只可能是他心里還念著她,知道了她懷了別人的孩子,心生不快吧。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少卿,你今日高中,日后前途無量,我真心替你高興。我有了孩子,以后在謝家會好過不少,我的孩子能繼承謝家家業(yè),這就是我想要的,你不為我高興嗎?”
紀(jì)少卿呆立了半晌后,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你只是想要謝家家業(yè),所以有了這個孩子……”
甄玉蘅覺得他說話的因果關(guān)系有點奇怪,但是也沒說錯。
“沒錯。”
“好,我知道了?!?/p>
紀(jì)少卿轉(zhuǎn)過身來,走到她面前面色已經(jīng)平靜下來,“方才是我太激動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突然知道你有孕了,吃了一驚?!?/p>
甄玉蘅看了看他,點點頭。
二人又坐了下來,紀(jì)少卿一言不發(fā)地喝酒。
甄玉蘅坐在旁邊看著,覺得他多少有點借酒消愁的意思,便想說些什么緩和氣氛。
“這次春闈的考題難嗎?我之前跟你說的內(nèi)容,有沒有考到?”
紀(jì)少卿喝酒的動作頓了一下,他捏著酒杯,輕笑一聲,“嗯,的確考到了?!?/p>
他看向甄玉蘅,“我還想問你呢,你怎么會知道會考那個?”
甄玉蘅故作驚喜地笑笑,“居然真的考了,我不是跟你說了嘛,我做夢夢見的?!?/p>
“是么?”紀(jì)少卿盯著她笑,“那可真是巧?!?/p>
甄玉蘅莫名地被他盯得心里發(fā)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自打紀(jì)少卿來了京城,他們再次見面,她感覺紀(jì)少卿像是變了一個人。
紀(jì)少卿搖晃著酒杯,悠悠道:“多虧了你提前透露了考題給我,不然我可能還考不中呢?!?/p>
“我那都是歪門邪道,你能高中,靠的還是自己的真才實學(xué)?!?/p>
就算她提示了紀(jì)少卿一點,對他助力也不可能這么大。
說實在的,她心里對紀(jì)少卿高中很奇怪,相較于前世,她所做的改變也只是給紀(jì)少卿透露了一點模糊的信息,但是竟然改寫了紀(jì)少卿落榜的結(jié)果,讓他高中一甲嗎?
這兩種結(jié)果差距太大了,她覺得自己的影響真沒有那么大。
她總感覺,還有一只隱形的手在擺弄命運(yùn)。
“在想什么?”
甄玉蘅回過神,笑了一下,說沒什么。
“快到晌午了,我先回去了?!?/p>
紀(jì)少卿看她一眼,沒說什么,點了點頭。
甄玉蘅回到府里時,也餓了,正要讓人去傳飯,秦氏說有急事叫她過去。
甄玉蘅去了發(fā)現(xiàn)除了謝從謹(jǐn),謝家眾人都在,連謝崇仁胳膊上還夾著木板都到場了。
她看著架勢,知道一定是有大事,快步走到秦氏身邊問:“母親,出什么事了?”
秦氏一看她,就濕了眼眶。
老太太讓人扶著甄玉蘅先坐下,等甄玉蘅坐穩(wěn)了,才說:“懷禮不見了!”
甄玉蘅愣了一下,差點忘記做反應(yīng)。
她露出驚訝的表情,“什么叫不見了?”
秦氏哽咽著說:“你有喜后,我就讓人去給懷禮報信,叫他趕緊回來,可是送信的人去了之后,見著了與懷禮的友人,說他都好久沒見到懷禮了。仔細(xì)一問,才知道大約就是冬至那日,懷禮自己登山游玩去了,之后就再沒見過他,他的友人還以為他是自己回京去了??墒恰墒撬緵]回來??!”
甄玉蘅一副情急的樣子,“那可派人找了?”
“已經(jīng)讓人在當(dāng)?shù)卣伊?,可是他若是好好的,干嘛不回來,怕不是出了什么事??!?/p>
秦氏說完,急得直拍大腿。
甄玉蘅緊緊抓著椅子扶手,一臉的緊張與擔(dān)憂。
楊氏唉聲嘆氣地說:“冬至到現(xiàn)在,都三個月了,這么長時間都沒一點消息,恐怕……唉!”
終于輪到楊氏幸災(zāi)樂禍,秦氏恨不得給她一耳光,又沒工夫搭理她,著急地對國公爺說:“國公爺,您快想想辦法啊,懷禮可是我們大房唯一的兒子啊?!?/p>
國公爺也是面色沉重,“都別慌。我再安排些人手,到周邊多去打聽。那孩子貪玩,說不定是跑到別的地方玩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