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霖從接到電話趕到醫(yī)院,不過十幾分鐘。
和昨天一樣,他幾乎是直接沖進(jìn)了錢教授的辦公室,推門便問道:“錢教授,藥被改了是怎么回事?”
接連兩天聽到讓人害怕的消息,他整個人的神經(jīng)都是緊繃的。
“你先坐下?!?/p>
時晚晚示意他先冷靜。
接著,才把自己發(fā)現(xiàn)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他說明。
“這件事要怪我,因?yàn)閷Ψ桨顺墒菦_我來的。”
說完,時晚晚有些指著。
“不是你的錯?!?/p>
陸景霖神色陰霾:“能找出來那名護(hù)士嗎?”
“已經(jīng)問過李阿姨了,她說的很模糊,要找人恐怕有點(diǎn)困難?!?/p>
“那……”
陸景霖猶豫了一瞬,報警兩個字就在嘴邊。
可現(xiàn)在全部的線索都在李阿姨那里,就算是警察來了,只有這點(diǎn)情報,也根本就不夠用。
而且老太太現(xiàn)在并沒有受到什么實(shí)質(zhì)性的傷害,即便警察來了,也是問幾句話就走,沒什么太大的用處。
正想著——
“我叫你來,是有些事想和你商量?!?/p>
時晚晚挑明道:“我有懷疑的對象,錢教授,如果陸景霖作為家屬,愿意配合我一同把人找出來,您愿意松口讓我試試嗎?”
“晚晚,你……”
錢教授神色復(fù)雜。
她已經(jīng)猜到了時晚晚懷疑的人是誰。
但他不想說出來。
因?yàn)槟且彩撬膶W(xué)生。
即便最近幾年表現(xiàn)的有些不盡如人意,但害人這種事……
目光閃爍一瞬,錢教授終于答應(yīng):“好,你想怎么試?”
辦公室傳來一陣輕聲細(xì)語。
半個小時后——
“時大夫!”
走廊上,趙阿姨喊住了時晚晚。
時晚晚順勢停下腳步,轉(zhuǎn)身,不動聲色的朝著身邊開著一條門縫的診室掃了一眼。
正是董佳慧坐著的那一間。
這會兒走廊上沒什么病人,屋里也沒有。
因此所有的聲音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趙阿姨走到時晚晚面前,開口便是埋怨自己:
“時大夫,你早晨送的那張藥單子,讓我不小心給弄丟了!一回手,就不知道塞到哪兒去了,你要不再給我寫一張?”
“藥單子?什么藥單子?”
時晚晚故作不解。
趙阿姨大聲道:“就是你早晨送來的那張??!”
“早上?”
時晚晚更加疑惑。
診室里,董佳慧的一顆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兒,心虛的發(fā)慌。
怪不得她等了這么半天都沒動靜,原來是那個姓趙的給弄丟了!
時晚晚不會發(fā)現(xiàn)什么吧……
正想著——
她便聽時晚晚自己圓話道:
“那可能是許大夫送過去的吧,沒事,您直接去藥房,那邊有存根,直接照著上面拿藥就行,用法用量我也都寫了?!?/p>
“誒,好!謝謝你了時大夫?!?/p>
趙阿姨轉(zhuǎn)身就要走。
“趙阿姨?!?/p>
時晚晚又將人喊住:“我剛才路過藥房的時候,好像看到人不在,你要是去了沒人的話,就多等一會兒?!?/p>
“好?!?/p>
趙阿姨答應(yīng)。
兩人轉(zhuǎn)頭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去。
消失在拐角處后,時晚晚迅速跑下樓,直奔藥房。
那里早有人在等她。
樓上——
卻認(rèn)外面沒有聲音了之后,董佳慧這才小心翼翼的開門走了出來,心臟幾乎快從胸腔里蹦出來。
存根?
她昨天改藥單的時候沒發(fā)現(xiàn)有存根,還以為是時晚晚忘了,沒想到是早就拿到藥房去了!
不行……
這機(jī)會,她不想浪費(fèi)!
這是唯一能讓時晚晚徹底在眼前消失的機(jī)會!
惡向膽邊生,只掙扎了不過兩秒,掃了眼已經(jīng)走到樓梯口處的趙阿姨,她快步跟了上去。
路過廁所時,直接閃身進(jìn)去,用最快的速度,迅速將還在兜里揣著的護(hù)士帽跟口罩戴好,然后走了出去。
也不知怎么就這么巧。
周圍竟一個人都沒有。
沒時間細(xì)想,她眼看著趙阿姨去了藥房。
里面果真一個人都沒有。
“同志,我問個事兒?!?/p>
趙阿姨攔住一個過路的護(hù)士,指了指空蕩蕩的藥方:“這藥房里的護(hù)士呢?”
“您說小王啊?!?/p>
來人笑了笑,不好意思道:“她今天拉肚子,剛才開始就一趟一趟跑廁所呢,沒個二十分鐘怕是回不來,另一個小馬今天請假了,您要拿藥可能得等會兒?!?/p>
“等啊……”
趙阿姨捶了捶自己的老腰:“我這腰怕是站不住,那我就先回去,等會兒再來吧?!?/p>
“那也行,您慢著點(diǎn)兒。”
小護(hù)士叮囑一句,說罷兩人背道而馳。
董佳慧一直躲在暗處,眼看著周圍沒人了,眼底閃過一抹暗光。
藥方內(nèi)——
除了前方的窗口,里面還有一個小隔間,用來存放成箱的藥品。
還有一張桌子,上面正整整齊齊的放著董佳慧要找的存根。
貨架最里層。
兩道身影正擠在一起,幾乎緊緊貼著彼此。
時晚晚透過箱子的縫隙,極力忽視那道與自己緊緊相貼的滾燙身軀,緊張的盯著進(jìn)門的方向,心里有些忐忑。
她也不確定董佳慧究竟會不會來。
只是憑著對她兩輩子的了解,猜測她八成不會錯過這樣的機(jī)會。
為了名利錢財,她什么都敢做。
而自己,現(xiàn)在是她最大的絆腳石。
自己在這里一天,這一世的她,就永無出頭之日。
所以,她必須把自己拉下馬!
“累嗎?”
陸景霖突然在耳邊問道。
他們兩人躲在這里,不敢大聲說話,因此他此刻的聲音變像是一道微小的氣流穿過時晚晚的耳畔,讓她半邊身子都跟著一麻,耳根也迅速燒了起來。
陸景霖沒有錯過這樣的變化,唇角一勾,故意又道:“很熱?怎么耳朵紅了?”
他是故意的!?。?/p>
確認(rèn)了對方的意圖,她無語的轉(zhuǎn)頭瞪他。
卻忘了兩人此刻的距離并不適合面對面。
溫?zé)岬臍庀⒒ハ嗬p繞。
陸景霖眼前只剩下她殷紅的唇,只需要微微低頭,便能傾覆而上。
只是……
這里的環(huán)境實(shí)在不怎么樣。
不能再看下去了。
他在心里警告自己。
可眼眸卻越發(fā)的深邃。
曖昧在小小的空間內(nèi)無限增長,幾乎逼的喘不過氣來。
時晚晚也覺出了些不對勁,剛要移開目光——
“噠?!?/p>
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