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了一口唾沫。
“你有事說事,別整這死出,我看著有點害怕!”
藍允兒聞言,撇了撇嘴。
“你親我的時候,怎么不會害怕?”
我立馬炸毛了。
“沒完沒了是吧?合著我把你從投胎路上拽回來還有錯?!”
藍允兒也不惱,反而攏了一攏頭上的秀發(fā),一臉認真地對我講。
“這是我的初吻,按我家族的規(guī)矩,誰要親了我,就必須娶我!”
“神經病!”
講完之后,我轉身離開,懶得再理她。
“咻!”
一聲呼哨。
小蛇突然從她身上竄出,像一支疾射而出的利箭,直接躍在了我肩上,張口對著我的脖子就咬!
我大驚失色,趕忙退后幾步,用手一擋一摔。
小蛇倒是給甩出去了,但它立在我的退路上,仰直了身體,一副你要是敢走,我就敢咬死你的神態(tài)。
這冷血動物是一點情義都不講!
藍允兒淡淡地說:“你走???你敢離開我半步,休怪我無情!”
我無語到了極致,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大姐……”
“我沒那么老!”
“藍小姐,大家都是江湖人士,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p>
“誰跟你開玩笑了?我家族真有這規(guī)矩的?!?/p>
“……”
我瞅著她虔誠的雙眸,認真的表情,根本不像在開玩笑的樣子,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好好的夾喇嘛,半路夾來一個會玩蛇的俏媳婦兒,這不是扯犢子嗎?
藍允兒瞅我不吭聲,閃著大眼睛問。
“難道我配不上你嗎?”
“不是!那什么……你看咱倆年紀還小,身體發(fā)育都沒完成,我太想進步了,明年我還打算參加高考去讀大學呢,要以學業(yè)為重。二十一世紀最缺的是什么?人才??!我建議你也去參加考試,如果有可能,我會在未名湖畔等你……”
話還沒說完,藍允兒竟然噗呲一聲笑了,抬手打斷。
“什么亂七八糟的!我家族確實有這規(guī)矩,但你做的事,屬于不得已而為之,而且除了咱倆和小彩,沒有別人知道,我可以不守?!?/p>
“剛才我就是嚇嚇你解氣而已,誰讓你在河邊兇我?”
我長舒了一口氣,穩(wěn)了穩(wěn)噗通亂跳的小心肝,轉頭沖那條叫小彩的蛇豎起了中指。
“讓開!你主人解氣了!”
瞅見我要走,藍允兒仰頭對我說:“你不是一直對我的身份很好奇嗎,不想問問?”
我搖了搖頭:“不想了?!?/p>
藍允兒問:“為什么?”
我回道:“我可以說自己已經知道了么?”
她神色溢滿了好奇。
“是嗎?那我是誰?”
我反問:“古羌人的釋比神?”
藍允兒聞言,美眸瞪老大,愣了好一會兒。
“你……怎么知道的?”
我尋思要是還不知道,哥們就別在這個行當混了,便向她簡單解釋了一下自己的推斷。
“第一,古羌語傳承幾乎快消失了,除了個別頂尖語言學家和少數古羌傳人,其他人根本不會,說明你的身份屬于這兩者中間的一個。”
“第二,瀑布后那間密室中的壁畫,白云白石白雪、石頭碉堡、王戴著金絲猴皮帽唱誦……這些東西,全是傳說中神秘消失的古羌族經典元素。你冒著巨大危險跑去祭拜,說明你只能是古羌傳人。畢竟,語言學家對壁畫可能感興趣,但不大可能祭拜得如此虔誠?!?/p>
“第三,我曾翻過你的包裹,里面有一頂金絲猴皮帽,你身上還有獨特的耗牛紋身。金絲猴皮帽是羌寨中的神帽,只有寨子中的釋比神才能戴,說明你的身份就是古羌的釋比神?!?/p>
古羌人是一支古老而神秘的族群。
傳說,一位叫阿巴木比塔的天神,用白云造天、白石造地、用自身之火與雪水融合造人,打造出來一支稱為“爾瑪”的族群(天之子民)。
甲骨文記載,古羌人在商時期就活躍于西部地區(qū),常與商朝發(fā)生戰(zhàn)爭,但經常失敗。
所以,甲骨文中常有商人捕獵古羌人用來祭祀的記載,導致他們的命運相當悲慘(最殘忍的是商王武丁當政期間,按卜辭來推算,幾乎每隔兩天就會拿一個古羌人去搞活人祭祀,叫做“用羌”)。
被逼無奈的古羌人,采取了兩種辦法應對,一是從早期以青海東部、甘肅南部的生活中心,不斷南遷躲避,瘋狂融入其它民族。二是與周人結盟通婚,聯合周一起反抗商朝的統(tǒng)治。
秦漢時期,古羌人還偶見于史書,可隨著他們不斷融合其它民族或者遷徙,真正的古羌人幾乎消失(現今的羌族雖為古羌人后裔,但與傳統(tǒng)概念中的古羌人區(qū)別非常大)。
剛才口我中的釋比神,是指羌人中可與天神阿巴木比塔進行溝通之人,被視為“神的代言人”(一般以男人為主,少數為女性),釋比神在羌人中的地位相當于苗族的草鬼婆,東北的薩滿巫師等。
藍允兒又問:“那你為什么這么肯定我是古羌人的釋比神,而不是現羌人的釋比神?”
我說:“因為……你舉手投足都散發(fā)出一種古典美。”
內心真實的想法是,現在的羌族,幾乎與我們差不多了,就藍允兒那冷峻無比的僵尸臉和古怪神秘的性格,不是古羌才見了鬼。
藍允兒笑了一笑。
“孟尋,你很聰明?!?/p>
我回道:“謝謝啊?!?/p>
藍允兒再問:“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要去祭拜?”
我回道:“大佬,我唔知啦,雷想崗就崗嘍,唔想崗就收聲啦!”
藍允兒有一些懵逼。
“你剛才說得啥話?”
“我的意思是,你快點講,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
晚風輕拂,太陽剛落山不久,山邊晚霞昏黃色的光芒,將百里溝壑堆砌的層層疊疊,美到了極致。
藍允兒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這個故事,關于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