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昆聳聳肩:“話是這么說,但這次倭寇出現(xiàn)就是他的意思,出了事自然要來找他。在倭寇眼中,他們雖然有勾結(jié),但他畢竟是大夏的親王。不然你以為倭寇憑什么跟他合作?”
紀云舒也只是隨口說說,其實她跟蕭昆一樣,知道雍王有麻煩,還挺高興的。
“那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他沒有派人盯著你了,咱們還成親嗎?”
雖然不覺得跟人假裝成個親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
但紀云舒知道這個時代的人還是很看重這個的。
不然雍王也不會覺得成了親,她就成了雍王府的人。
而且趙慎那個醋壇子,嘴上不說,心里肯定也會不高興。
蕭昆笑道:“一切都準備好了,當(dāng)然要成的,他對這婚事還挺重視的,留下了倭寇來觀禮?!?/p>
紀云舒蹙眉:“他沒有其他事情做了嗎?你娶了我對他能有什么好處?”
“事到如今,他應(yīng)該也清楚自己沒什么機會回大夏了。他覺得是趙慎壞了他的事,便恨趙慎入骨。對他來說,能羞辱趙慎,就是最大的好處了?!?/p>
紀云舒一點都不覺得這是對趙慎的羞辱,但就像鄭益說的那樣,一個男人護不住自己的妻子,確實會讓人覺得窩囊。
她沉聲問:“都安排好了嗎?”
她這些日子一直被喂藥,現(xiàn)在渾身無力,蕭昆扶著她的胳膊往房間里走。
聽到這句話,突然側(cè)頭看著她笑道:“這么信任我啊,不怕我跟他合伙騙你?”
紀云舒也歪頭看他:“這樣做對你有什么好處?”
蕭昆一臉無所謂地道:“誰知道呢?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做事很隨性,有時候沒有好處的事情也會做?!?/p>
紀云舒卻搖頭:“你不會,除非你真的不在乎她,忘了我是怎么來到這里的?!?/p>
原主死了,她才會來到這里。
雍王是害死原主的兇手。
不管蕭昆怎么隨性,他都不會忘了這一點。
蕭昆笑的有些苦澀:“你若是她,該有多好?!?/p>
婢女從蕭昆手中接過紀云舒,晚上要成親拜堂,她現(xiàn)在就得開始梳妝。
蕭昆離開前,握了握她的手:“我留了人在這里,有什么事情讓他們?nèi)フ椅??!?/p>
紀云舒抓著手心的東西,緩緩點頭。
等她離開,婢女們伺候她沐浴更衣。
“我自己洗?!?/p>
她開口道。
婢女們原本不同意,但紀云舒態(tài)度很堅決。
而且想到剛剛蕭昆的話,她們不敢得罪這位即將過門的世子夫人,只好退下了。
紀云舒將人都打發(fā)了出去,才捏開蕭昆給她的蠟丸。
里面是一枚藥丸。
蕭昆故意壞心眼地沒有說這是做什么用的,但紀云舒能聞的出來,應(yīng)該是身上軟筋散的解藥。
她沒有任何猶豫地吃了下去。
然后就聽到一個聲音:“我倒是不知道,只是這么幾日的工夫,你就這樣信任他了?!?/p>
這聲音幽幽的,帶著幾分委屈和不滿。
紀云舒十分驚喜地轉(zhuǎn)頭:“趙慎?!?/p>
激動之下,她想直接撲到趙慎的懷中,可是她剛服了解藥,還沒有發(fā)揮作用,一下子就摔倒了。
趙慎幾步上前,將她抱在了懷中。
紀云舒也不顧自己剛剛差點摔倒,死死抱著他不肯松手:“我好想你。”
一個人被關(guān)在地牢里,這幾日除了一個根本不熟的鄭益,沒有任何人跟她說話。
她心里總是空落落的。
她知道在跟蕭昆成婚前,雍王不會對她做什么,所以并不擔(dān)心自己的安全。
可心里還是會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安。
哪怕剛剛跟蕭昆說話,她篤定蕭昆不會騙她,但其實也有那么一瞬間,她的心中是有不確定的。
直到聽到趙慎的聲音,他就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紀云舒覺得她心里的不確定和不安都落到了實地。
她發(fā)現(xiàn)趙慎能給她的安全感,遠超她自己的想象。
趙慎任由她抱著,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撫:“我來了,沒事了。”
紀云舒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緊張的情緒漸漸緩和下來:“你怎么來這么早?雍王知道嗎?”
趙慎柔聲道:“他要是知道了我哪里還能在這兒?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今晚你只管等著看戲就行?!?/p>
紀云舒:“什么戲?晚上才開始嗎?那我跟蕭昆是不是還得拜堂成親?”
趙慎不滿:“你很想跟他拜堂?”
紀云舒這才想起,嚴格來說,她跟趙慎是沒有拜過堂的。
她來的時候,原主已經(jīng)跟趙恒拜完了堂。
“也沒有很想吧,這不是為了忽悠雍王嗎?他現(xiàn)在到底怎么樣了?連你已經(jīng)上了島都不知道?!?/p>
紀云舒覺得這有點奇怪,雍王辦這場婚禮就是為了引趙慎來。
所以這些日子,他一定會嚴守上島的路,將趙慎找出來。
可現(xiàn)在趙慎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他卻什么都不知道。
趙慎笑道:“你當(dāng)蕭昆是什么廢物嗎?在島上待了這么久,還連這么點事都搞不定。他好歹是雍王世子,雍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光這個身份,就能做很多事情了?!?/p>
紀云舒瞬間了然,雍王又不會大張旗鼓告訴所有人他不喜歡嫡長子,想要殺了他。
而且他最近的舉動更像是在彌補跟蕭昆的關(guān)系。
他的心腹或許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島上的護衛(wèi)肯定是不知道的。
這就給了蕭昆鉆空子的機會。
紀云舒嘆氣:“自己一無所成也就罷了,明明是最有能力的一個兒子,卻偏偏推到了對立面。”
她都不敢想象如果蕭昆是站在雍王那一邊的,現(xiàn)在一切會是什么樣子。
趙慎對此卻并不覺得有什么奇怪:“不是所有的父親都希望兒子出色的,尤其是蕭昆,在雍王的心中,他從一開始就是棄子。”
從將蕭昆送入京城的那一刻,雍王就已經(jīng)將他排除到了棋局之外。
在雍王的計劃中,他應(yīng)該死在京城的。
紀云舒有些解氣地道:“這個棄子,給了他最致命的一擊,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后悔過?”
“有些人永遠都不會反省自己的?!?/p>
雍王當(dāng)然不會覺得是自己的錯,他如果后悔,只會后悔沒有早點弄死蕭昆,讓他活到現(xiàn)在,跟自己作對。
紀云舒也知道這個道理,她將話題拉了回來,指著那一套看起來就很繁復(fù)的婚服問:“那我還要不要穿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