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舒不由感慨,這種喜歡藏在陰溝里的老鼠,真的很難滅啊。
兩人閑聊間,那邊的打斗也漸漸進入了尾聲。
時間一長,那些怪物的優(yōu)勢便越來越明顯。
他們不怕受傷,不怕死,當然也不怕累,而護衛(wèi)們的體力卻一直在下降。
“這樣的下去,我們真的要死在這里了?!?/p>
烏日娜苦笑道。
紀云舒手中的袖箭似乎已經(jīng)用完了,沒有再出手。
她望著深沉的夜色,沒有說話。
烏日娜眼見又一個護衛(wèi)倒下,不由問:“你還有底牌沒出嗎?紀云瀾呢?”
她不相信紀云瀾會讓紀云舒一個人面對這些事情。
誰知紀云舒道:“哥哥的腿受了傷還沒好,就算在這里也派不上用場?!?/p>
烏日娜:“那趙慎呢?他應該快來了吧?”
紀云舒搖頭:“你覺得雍王府會讓他這個時候回來?”
“真的沒有救兵?”
烏日娜不太相信紀云舒真的會在這里等死。
紀云舒正要說什么,眼前突然一亮:“來了?!?/p>
烏日娜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就見一個穿著白色衣裙的小姑娘突然進入了打斗中。
她的身形很快,在那些黑衣人的身邊穿梭,看不清在做什么。
烏日娜疑惑地問:“這是你身邊的那個丫鬟?她的功夫很好嗎?”
紀云舒看到白泠就松了口氣,總算是來了。
她看著白泠將藥粉撒了一圈,那些黑衣人的動作肉眼可見地慢了下來,樂呵呵地道:“她的功夫不太好,但醫(yī)術很好?!?/p>
“醫(yī)術?”
烏日娜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那些……東西,是南疆人弄出來的?”
大夏和南疆的戰(zhàn)事她也了解過一些,知道南疆用活人煉蠱。
只是當時上了戰(zhàn)場的那些傀儡雖然刀槍殺不死,卻可以用火燒,并沒有多無敵。
但眼前這些,顯然要更上一層樓。
紀云舒點頭:“這個丫鬟這些日子不在我身邊,就是跟她師父去學習蠱術了?!?/p>
這時候,那些黑衣人突然開始接二連三的倒下。
藥粉起作用了。
紀云舒呼出一口氣。
隨著這些傀儡人倒下,剩下的人獨力難支,漸漸露出潰敗的跡象。
但雍王府的人不會敗退,也不會投降,他們出任務,要么勝,要么死。
烏日娜也清楚這個,抿抿唇道:“看來還要打一會兒?!?/p>
紀云舒點點頭,回首看自己被毀了的住處,不滿道:“還要換地方住?!?/p>
烏日娜看她似乎有些嫌麻煩的表情,笑道:“反正你也是第一次住這里,換個院子也沒什么區(qū)別?!?/p>
紀云舒在京城長大,從來沒有來過武寧,這里的院子也是臨時收拾出來的。
紀云舒瞪了她一眼道:“你知道什么,這院子是我爹和哥哥讓人精心布置的?!?/p>
里面看起來也許沒有她在京城住的地方奢華,用的卻都是好東西。
就這么毀了,她還有些心疼。
烏日娜撇撇嘴:“我沒有疼我的父親和哥哥,自然是不懂的?!?/p>
說話間,她的目光看向還在打斗的地方,不由睜大了眼:“那是怎么回事?”
紀云舒也看去,只見其中兩個黑衣人已經(jīng)占了上風,連閃躲極快的白泠都受了傷。
眼見她還要繼續(xù)打,紀云舒連忙喊道:“白泠,退下?!?/p>
那就是兩個高手,而不是用蠱練成的傀儡。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底牌?!?/p>
什么叫一力降十會?
這就是了。
雍王府這一次當真是抱著萬無一失的計劃來的。
沒有人能同時扛得住那些不怕死的傀儡和兩個頂尖高手。
紀云舒再次喊道:“大統(tǒng)領,麻煩你了?!?/p>
她的話音落下,一道人影從黑暗中出來,飛身加入了戰(zhàn)斗。
烏日娜跟大夏的皇家暗衛(wèi)打過交道,一看對方的招式心中就有了判斷,再一聽紀云舒喊什么大統(tǒng)領。
倒吸一口涼氣:“大夏的皇帝竟然派暗衛(wèi)大統(tǒng)領保護你?”
她在大夏的時候雖然看出了皇帝對紀云舒很好,卻怎么也沒有想到會這么好。
她不由八卦道:“說起來,你跟皇帝算是表兄妹吧,而且你還是太后撫養(yǎng)長大,用你們大夏的話,這是不是就是青梅竹馬?”
紀云舒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能將她跟皇帝的關系想歪,翻了個白眼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烏日娜茫然:“忘了什么?”
紀云舒:“你的表哥還下落不明?!?/p>
烏日娜拍了拍腦門:“你說的對,他現(xiàn)在還沒有出現(xiàn),到底去了哪里?”
紀云舒笑了笑道:“說不準在你之前離開了武寧,親自去送畢力格一程。”
烏日娜瞪大了眼睛:“這……不可能?!?/p>
“有什么不可能的,今晚是高手局,你表哥的那點身手,在這里根本不夠看,他肯定不會想不開的來送死。那他還能做什么?”
等著這里結(jié)束嗎?
若是紀云舒勝了他該怎么辦?
所以最好的方案是安排好一切立馬離開。
烏日娜咬牙,我確實沒有想過赫連野親自動手,讓畢力格去死。
赫連野是她的表哥,畢力格看到他,或許會以為那是她的意思。
他本就在等死,到時候或許連反抗都不會有。
一想到這里,烏日娜幾乎站立難安:“他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
紀云舒自然不好提嫉妒什么的,只是輕聲道:“或許他覺得這樣做對漠北最好吧。”
不是的。
烏日娜心里很清楚赫連野是什么樣的人,他根本就沒有這樣的大局觀。
做事更多全憑主觀意愿。
她第一次后悔這些日子沒有跟表哥好好談談。
這些念頭在烏日娜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不過她很快想到一件事:“這里是武安,他想要離開沒那么容易吧?”
一發(fā)現(xiàn)表哥失蹤,她就派人去找了,還給紀云舒送了信。
紀云舒應該也在派人找,她肯定要順著這件事將雍王埋藏在武寧的人手挖出來。
這樣的情況下,赫連野怕是插翅也難飛出城。
紀云舒愛莫能助道:“這很難說啊,你也知道的,雍王府一直有自己特殊的渠道,想要離開也許不難?!?/p>
烏日娜突然有些著急,她得盡快離開。
于是目光又轉(zhuǎn)向了還在打斗的幾人:“大統(tǒng)領一人對付兩個高手,看起來有點吃力啊?!?/p>
豈止是吃力,那兩個都是決定的高手,孤行應付一個都捉襟見肘,更不用說兩個了。
若不是還有其他人幫忙,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落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