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敏醒過來知道自己的孩子沒有了,以后也不會再有,便心如死灰一般,躺在床上一言不發(fā)。
她一向是高傲要強(qiáng)的,這個樣子讓泰寧長公主十分擔(dān)憂。
“娘知道你心里難過,你想做什么可以說出來,娘一定會幫你辦到的?!?/p>
對魏元敏來說,流產(chǎn)是一件身心都傷害極大的事情,她臉上沒有一點氣色,一片慘白,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干了,只是動一動就會出一身的汗。
長這么大,她還是第一次受這樣的大罪。
一開始她對母親的話充耳不聞,說什么呢?
她一開始就知道趙恒心有所屬,但她不覺得那是什么大事。
滿京城的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可誰家的正室地位會因此動搖?
她以為嫁過去時間長了,趙恒總能看到自己的真心。
偏偏趙恒跟那些人不一樣,他對姚若蘭的情比所有人以為的都要深。
也不是所有人,紀(jì)云舒一定一開始就看明白了,所以她干脆的退婚,沒有半分猶豫。
可她好歹是趙恒明媒正娶的人,他說過會好好待她,還給了她一個孩子。
趙恒為什么要這樣對她?
姚若蘭在他心中當(dāng)真比一切都重要嗎?
一想到這個,她就會被心中的不甘和憤怒淹沒。
泰寧長公主見她臉上有了表情,繼續(xù)道:“那個女人如今在我們手里,你想怎么出氣都隨你,有什么事兒別憋在心里,氣壞了自己?!?/p>
魏元敏死死捏著被子啞聲問:“那個賤人是他的心頭肉,他怎么會同意將人交出來?”
泰寧長公主猶豫了一下,見女兒目光直直地看著自己,固執(zhí)地要知道真相,嘆了口氣道:“我留了人在侯府,那晚我將你帶走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那個女人送走,我讓人將她劫了下來。”
魏元敏聞言冷笑了兩聲:“他為了姚若蘭親手推我,害我沒了孩子,事后卻只惦記著那個賤人的安危,當(dāng)真是情深義重。”
泰寧長公主道:“如今你也該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想不想回侯府都隨你,至于那個女人,你想怎么處置都行?!?/p>
泰寧長公主是不希望魏元敏再回侯府了,她和趙恒本就沒有半點夫妻情分,如今孩子也沒有了,再回去后半輩子都相看兩相厭嗎?
魏元敏過了片刻才道:“我回不回去以后再說吧。那個女人,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失蹤,任誰都能猜到是您動的手,這對您不好,還是將人送回去吧?!?/p>
泰寧長公主握著她冰涼的手,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好孩子,你不用委屈自己,娘還不至于連這么點事都處理不好?!?/p>
魏元敏嘴角動了動,扯出一抹笑:“娘,我不會委屈自己的。我記得您身邊的嬤嬤說過您手里有一種藥,吃了以后會讓人一點點病死?!?/p>
泰寧長公主愣了一下,那與其說是藥,不如說是毒,會讓人受盡病痛的折磨而死,且沒有解藥。
看著女兒虛弱的樣子,她咬牙道:“好,我讓人給她灌了那藥,然后將人放出去?!?/p>
魏元敏點頭:“謝謝娘?!?/p>
泰寧長公主慈愛地看著她:“咱們是母女,說什么謝不謝,只要你好好的,讓娘做什么都可以。”
這次她真是被嚇到了,魏元敏失血過多,差點就一尸兩命了。
紀(jì)云舒聽到趙恒找到姚若蘭的時候,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預(yù)感:“你確定人好好的?”
綠如道:“是好好的啊,我還以為她再也回不來了?!?/p>
長公主想要讓一個人消失,那實在是太容易了。
雖然對魏元敏動手的是趙恒,但歸根結(jié)底是因為姚若蘭。
就這樣公主府還能好好的將人放回來,想想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蘭茵若有所思:“也許只是看起來好好的?!?/p>
紀(jì)云舒也這么想,反正她是不相信魏元敏會這么輕易放過姚若蘭。
綠如又道:“二公子去公主府吃了個閉門羹,聽說連公主府的大門都沒進(jìn)去?!?/p>
紀(jì)云舒已經(jīng)對趙恒的智商不抱希望了:“這都過去幾日了,找到姚若蘭才去公主府,長公主不讓人打他一頓都算是好脾氣了?!?/p>
蘭茵道:“二公子應(yīng)該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畢竟慧敏郡主若是回來,他和姚若蘭的日子都不會好過?!?/p>
紀(jì)云舒也看出來了,趙恒拖了這幾日才去公主府,除了為了找姚若蘭,更重要的是,他根本就不希望魏元敏回來。
“太晚了,有些事不是他想怎樣就能怎樣的?!?/p>
紀(jì)云舒嘆息。
如果他一開始就打定主意守著姚若蘭過,不去招惹魏元敏,事情也不會發(fā)展到這一步。
但現(xiàn)在,魏元敏失去了孩子,受到了傷害。
憑她的性子,就算不回來,也不會讓趙恒和姚若蘭好過的。
蘭茵點頭:“二公子行事還是有些任性,倒是姚夫人那邊安靜的很,什么都沒做?!?/p>
紀(jì)云舒彎了彎唇:“她是個聰明的,恐怕從長公主帶著魏元敏離開的那一刻,就知道這兩人不會再復(fù)合了?!?/p>
蘭茵不解:“您是說夫人已經(jīng)放棄從公主府那邊為二公子謀前程了?”
紀(jì)云舒嗤笑:“偷雞不成蝕把米,聰明人也不見得事事順心,她啊,侯府靠不上,利用趙恒的妻族也不可能了,她只剩最后一條路可以走?!?/p>
那就是雍王。
不過這一定是姚氏最不愿意走的路。
主仆幾人說著話,外面有人來通傳:“臨安郡王府的小姐來拜訪。”
紀(jì)云舒一聽是蕭玥來了,便想到和親那一茬。
這幾日她一直窩在府中,關(guān)注著趙恒的事情,并沒有聽到漠北使團(tuán)那邊有什么動靜。
愣神間蕭玥已經(jīng)走了進(jìn)來。
紀(jì)云舒起身迎她:“真是稀客呀,你怎么想起來我這里?”
蕭玥笑道:“你倒是會享受,這才剛進(jìn)六月,就用起了冰,今年熱的很,這一夏還不知怎么難熬?!?/p>
紀(jì)云舒拉著她坐下,讓人上茶:“別人怎么難熬且不說,你們王府還會缺了冰。”
蕭玥道:“這玩意兒可不是說有就能有的,看今年這天氣,我們府里儲備的冰不一定夠用。不過太后那么疼你,你這里應(yīng)該是不會缺的?!?/p>
紀(jì)云舒腦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她好像記得用什么東西能制冰來著,可惜想不起來了,回頭問問一塵知不知道吧。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蹭點冰?”
她打趣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