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去審問了每一個還能喘氣的俘虜...他們給的回答,混亂,無比的混亂!”有人說他在突破封鎖時就憑空消失了,用了妖法!有人說他早就獨自離開了!
我...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真的還在不列顛!這個人...會長,他不是人!他像幽靈一樣,抓不住,摸不著...我恨!我恨沒能把他的人頭帶回來獻給會長您!”
維克托·金再次重重磕頭,聲音帶著哽咽:“會長!這場仗,我們贏了,但也贏得慘烈!它洗刷了部分恥辱,但沒能完成您交給我的終極任務(wù),擒殺蕭策,甚至于連莫甘娜都沒有能抓到的...
這依然是我的失?。【S克托·金...懇請會長,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戴罪立功!讓我坐鎮(zhèn)不列顛帝國那邊,清剿莫甘娜的殘渣余孽!讓我動用一切力量,追查蕭策的下落!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揪出來,碎尸萬段!光照會需要穩(wěn)定不列顛帝國,西方聯(lián)盟需要鞏固,我愿粉身碎骨,為會長效犬馬之勞!”
他匍匐在地,姿態(tài)卑微到了塵埃里,只將那份刻骨的“仇恨”和“忠誠”毫無保留地展露在聶冰面前。
議事廳內(nèi)再次陷入長久的沉默。
艾德·懷特已經(jīng)被維克托·金描繪的血腥戰(zhàn)斗和慘烈犧牲所震撼,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同情和一絲敬佩,他其實有些僥幸,他是留在了這邊,他不認為能夠做的更好...
聶冰的目光則銳利地掃過地上那柄染血的弗蘭克佩劍。
又落到維克托·金那張滿臉懊悔的表情。
他描述的戰(zhàn)斗她沒有什么懷疑,甚至那些戰(zhàn)法和蕭策慣用的伎倆還是十分相似...
但那份痛苦、恥辱、狠厲以及最終面對“蕭策”的挫敗與深惡痛絕,都顯得無比真實,完美印證了之前傳令兵的戰(zhàn)報。
所以,她心中的懷疑,算是減輕了不少的...
她最關(guān)心的“蕭策未死”這一點,維克托·金不僅沒有隱瞞,反而將其渲染得更加神秘莫測,甚至流露出一絲無力感,這反而極大地增加了可信度!
聶冰一邊思忖著,一邊將目光最終落在了肖恩(蕭策)臉上,帶著一絲征詢。
她需要這位智囊的看法。
肖恩(蕭策)適時地微微上前半步,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跪在地上的維克托·金,然后對聶冰躬身,聲音清晰而客觀:
“會長,維克托副會長所言慘烈,雖細節(jié)稍顯模糊,但黑石裂谷地勢兇險,激戰(zhàn)之下難以面面俱到,也是常理。
他所持弗蘭克佩劍,確實是真的,其上的戰(zhàn)斗痕跡亦非偽造。最重要的是,他對于未能擒獲蕭策的懊惱與困惑,以及對莫甘娜重傷逃脫的描述,與錫恩·卡波總督從不列顛秘密發(fā)回的情報中關(guān)于莫甘娜藏匿地點附近曾發(fā)生激烈沖突、發(fā)現(xiàn)重傷者蹤跡的報告...高度吻合?!?/p>
他特意提到了“錫恩·卡波”的情報,這是聶冰絕對信任的消息源之一。
這個“佐證”如同最后一塊拼圖,瞬間極大地提升了維克托·金整個故事的可信度。
肖恩(蕭策)繼續(xù)道:“維克托副會長此戰(zhàn)雖未能竟全功,但重創(chuàng)叛軍主力,斬殺其核心骨干,已是扭轉(zhuǎn)乾坤之大功。其臨危受命、身先士卒、血戰(zhàn)破敵的忠誠與勇毅,更是不容置疑。
他此刻痛陳己過,正是赤誠之心的體現(xiàn)。而此時不列顛帝國,雖然天下初定,但是,他們那邊軍隊也是需要節(jié)制!經(jīng)歷此波折,正需一位熟悉情況、威望猶存且...決心洗刷前恥的宿將坐鎮(zhèn),以穩(wěn)定后方,配合聯(lián)盟大業(yè)。所以,我覺得可以讓維克托.金副會長繼續(xù)在不列顛帝國巡防...”
“一來是和錫恩.卡波陛下的那些個軍隊互相節(jié)制,二來,也可以繼續(xù)搜查那些余孽的...”
蕭策目的很簡單,單獨錫恩.卡波控制不列顛帝國,這個聶冰嘴上不說,但是,心里肯定是會有頗多疑惑...
但是若是再安排一個維克托.金的話,不管如何,不列顛帝國那邊就算是,徹底的放心了。
蕭策到時候,可以讓他們組建一支軍隊什么的也方便了...
就是等于在聶冰的眼皮子底下,給自己拉隊伍...
...
聶冰的目光在肖恩(蕭策)冷靜的分析和維克托·金卑微而決絕的身影之間來回掃視。鐵人衛(wèi)兵冰冷的面罩反射著跳躍的燭火,議事廳內(nèi)一片沉寂。
終于,聶冰緩緩從高座站起身。
她一步步走下臺階,隨后在維克托·金面前停下腳步。
維克托·金能感覺到那雙冰冷而銳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仿佛要穿透皮肉,直視靈魂。、
他的心臟在胸腔里狂跳,但身體卻保持著絕對的靜止和卑微。
片刻后,聶冰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不再掩飾的疲憊,但更多的是確認后的決斷:
“起來吧,維克托.金!”
維克托·金身體微微一震,卻沒有立刻起身。
“你沒有辜負過我的信任,我一直都是信任你的...哪怕是這個事情,我十分清楚,你面對的人是誰的...”
聶冰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錘,“你面對這樣的強敵,輸了不可怕...你就算是輸了,我也不會怪你!
但你用血和命...贏回了它。”
她微微俯身,伸出手,在維克托·金那沾染塵土和“血漬”的肩甲上輕輕拍了拍!
這是一個極具象征意義的動作。
“這場勝利,用光照會勇士的鮮血寫成,光照會...和你維克托·金的名字,都將因此戰(zhàn)而增添一份重量。你的過失,我記下了。你的功勞,光照會同樣不會忘記?!?/p>
她直起身,聲音恢復(fù)了會長的威嚴(yán):
“西方分會副會長之職,依舊由你擔(dān)著。清剿莫甘娜殘部,追查蕭策下落,穩(wěn)定不列顛帝國局勢,配合聯(lián)盟事務(wù)...這些擔(dān)子,你繼續(xù)扛起來。戴罪立功,將功補過!”
維克托·金這才緩緩抬起頭,臉上混雜著巨大的如釋重負、劫后余生的慶幸以及更加堅定的決心。
他眼中甚至泛起了真誠的淚光,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謝...謝會長!維克托·金...萬死...難報此恩!必當(dāng)竭盡全力,肝腦涂地,以報會長信任!”
他掙扎著想站起來,似乎因疲憊和長時間的跪伏而有些踉蹌。
“艾德!”聶冰看向一旁的副會長,“帶維克托副會長去休息,休整一下,他需要時間恢復(fù)。關(guān)于戰(zhàn)功的評定和撫恤事宜,盡快拿出章程?!?/p>
“是,會長!”
艾德·懷特立刻應(yīng)道,上前攙扶住維克托·金。
維克托·金在艾德·懷特的攙扶下,艱難地站起身,再次對聶冰深深鞠躬。
在轉(zhuǎn)身離開議事廳的瞬間,他的目光極其短暫、極其隱晦地與站在聶冰身后的肖恩(蕭策)交匯了一瞬。
那眼神中,有對蕭策精準(zhǔn)算計的敬畏,有慶幸過關(guān)的余悸,也有一絲從此徹底綁死在這條船上的決然。
只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蕭策突然叫停了他。
“慢著,維克托.金副會長...”
蕭策突如其來的叫停了他,讓在場的人都有些意外。
無論是聶冰,還是維克托.金,甚至于是艾德.懷特,他們都是帶著一絲疑惑的眼神的看著肖恩(蕭策)
蕭策對著維克托.金說道:“維克托副會長,還有著一個事情,我覺得你必須要去調(diào)查一下...”
維克托.金看著蕭策的樣子,眼神之中露出了一抹疑惑。
聶冰同樣眼神之中的疑惑更甚了,不過,也沒有打斷。
就在這個時候,蕭策對著維克托.金說道:“其實,我之前那個布置下的天羅地網(wǎng),只有少數(shù)人才會知道...他們能夠精準(zhǔn)的避開...你們內(nèi)部出現(xiàn)了內(nèi)奸是不是?”
蕭策這么一說之后,聶冰頓時明亮了起來,他之前考慮過這個問題,同時也懷疑過這個問題的...
只不過,剛才維克托.金輸出的情緒讓她一時間把這個懷疑給拋之腦后。
維克托,金一開始還有些緊張的...
但是聽到了蕭策這個話之后,才長吁了一口氣,這個事情,蕭策之前跟著他說過。
當(dāng)時下從而跟著維克托.金說,會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去問的,應(yīng)答的方法跟著他說了...
蕭策沒問,他就沒主動去說...
這會蕭策主動問了,他自然就是按照蕭策吩咐的說。
維克托.金躬身:“回稟,肖恩先生,回稟會長大人...”
“這個事情,在他們?nèi)€突破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是去秘密調(diào)查了...不過,并沒有頭緒...”
“雖然我們這邊是嚴(yán)格保密的,但是,我們需要調(diào)動人員,他們?nèi)羰怯行模⒉浑y知道...我初步已經(jīng)排除了我們這邊內(nèi)部的問題了...這個我能做保證!”
維克托.金聽到了這里之后,十分肯定的點頭。
蕭策聽完點頭,思忖了片刻,苦笑了一聲,對著聶冰說道:“會長,你看...我百密一疏啊...這個是我的問題,我考慮到了保密的問題,但是沒想到,一旦部署下去一定是會留痕跡的...這個責(zé)任在我...”
聽著蕭策這么說,聶冰笑著說道:“這個和你沒關(guān)系...肖恩先生...”
維克托.金見狀連忙說道:“是我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看著大家都在爭起了責(zé)任來,聶冰最后說道:“行了...都已經(jīng)過去了...咱們應(yīng)該是向前展望的,在場的諸位,你們都是我的左膀右臂,對于你們我們是絕對信任的...”
說著,聶冰又看向了蕭策,隨后說道:“肖恩先生,你這邊還有問題嗎?”
蕭策搖頭。
聶冰這會看著艾德.懷特說道:“艾德副會長,去讓維克托.金先生休息吧...”
兩個人躬身離開。
議事廳沉重的大門緩緩合攏,隔絕了維克托·金和艾德.懷特離去的身影。
聶冰站在原地,目光深邃地望著大門的方向,似乎在消化著剛才的一切。
良久,她輕輕吁了一口氣,仿佛卸下了一塊石頭。她轉(zhuǎn)身,看向身邊高深莫測的肖恩(蕭策),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
“肖恩先生,你看...維克托他,真的可信了嗎?”
肖恩(蕭策)臉上浮現(xiàn)出他那標(biāo)志性的、令人琢磨不透的溫和微笑,微微躬身:“會長,忠誠往往需要用時間和行動來證明,尤其是在經(jīng)歷了如此挫折之后。維克托副會長此刻心中所想的,恐怕唯有洗刷恥辱和證明自己。只要我們給他足夠清晰的職責(zé)和...必要的引導(dǎo),”
他頓了頓,意有所指,“他自然會成為光照會...和我們西方聯(lián)盟手中,一把指向正確方向的利刃。至少目前,他比任何人都更合適坐那個位置,也更...可控。”
“我剛才最后一個問題,就是看看他想要怎么回答的。現(xiàn)在看來,他回答的很真誠,沒有藏著掖著...就以我這個角度來看,他應(yīng)該是沒問題...”
聶冰聽到了蕭策的話之后,點頭:“我觀察下來,也確實是沒有什么問題的...那肖恩先生,我們是不是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蕭策聽到了聶冰的話之后點頭。
聶冰對著蕭策說道:“那肖恩先生,我們接下去應(yīng)該是如何和他們談...”
蕭策對著聶冰說道:“會長,我已經(jīng)是做好了準(zhǔn)備了...稍后,我派人把那些個細則拿過來...”
沒等蕭策開口,聶冰擺手說道:“肖恩先生,不用了,就由你來主講嘛...這些個事情,你讓我看了,我也不一定記下來,到時候磕磕巴巴的,讓人笑話...不如你來負責(zé)主講...”
蕭策點頭,這會他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剛來的那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