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有一道細電竄了上來,酥酥麻麻地順著腿側往上攀,沈明姝只覺得整條腿都軟了。
她羞得不敢動,心更是跳得厲害。
她咬住唇,聲音輕得幾不可聞,帶著點壓抑不住的顫意,“阿兄……”
江潯看她一眼,“脊背要直,腿也要放好?!?/p>
他并沒有收回手。
他感受到那點細微的顫意,從她纖薄的裙下,沿著指尖,一寸寸地傳過來。
江潯微微側了下身體,低頭的角度恰好籠住她半邊身影,牢牢把她圈在懷中。
看向她的目光中帶著點審視……
指尖順勢移至她的膝蓋,忽而輕點,隨即一推。
沈明姝心頭一跳,幾乎是下意識地并攏雙腿,甚至夾得有些用力。
江潯看著她的動作,眼底泛起一點淺淡的笑意。
“嗯,這樣才對?!?/p>
他聲音低得發(fā)啞,夸獎她。
沈明姝完全不敢看他。
耳根子已紅到發(fā)燙,卻不知這份羞澀的慌亂,落在他眼里,簡直引人發(fā)瘋。
他的手不緊不慢地往上移,落在她的手臂上,先是點了點她的小臂,低聲道:“放下點。”
又指了指她的小臂和大臂交接的位置,順勢將她手肘往里輕輕一收。
“這里,抬起來?!?/p>
他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訓導書院的學生。
沈明姝卻只覺得他點到的地方,像被灼了一樣,從大腿到手臂,火星一路蔓延,燒得她耳根發(fā)燙。
她忍不住輕聲道:“我……我知道了?!?/p>
她不敢抬頭,咬著唇,眼睫顫得厲害。
江潯看著她,目光一寸寸從她泛紅的臉頰掃過,落在她白皙的脖頸上。
那處肌膚細嫩,像雪上點胭脂,因羞赧而泛起淺淺紅意,延至鎖骨,仿佛一筆輕描,勾勒出玲瓏的骨線。
再往下,是她胸前微隆起的曲線,隨她的喘息微微起伏……
他喉結滾動,呼吸短暫地停滯了片刻。
細微的顫意、夾緊的雙腿、不敢看他的眼神,全都明晃晃地落在他眼底。
叫人心頭一緊。
“坐得很好,就是這樣。”
他啞著聲音道。
他的阿姝,怎么能這么乖呢。
糾正完坐姿后,江潯翻開書頁,繼續(xù)跟她講問題,神情依舊冷肅。
但沈明姝此時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
她耳根紅得幾乎滴血,指尖抓著書頁,怔怔地出神。
終于,江潯將最后一句話念完,手中書頁闔上。
沈明姝如蒙大赦,低頭收好書本,“阿兄,那我先回去了?!?/p>
她起身,動作極慢,整個人輕飄飄的,像一朵剛從水中撈起的花,濕漉漉地,幾乎站不穩(wěn)。
江潯坐在原位,目光靜靜地落在她的背影上。
那身遠山淺綠的裙子在燭光下,泛著水光般的柔澤,包裹著她細細的背、纖弱的腰,一顫一顫地。
似是想到了什么,江潯唇角勾起幾分弧度。
今日的教學,他很滿意。
翌日傍晚,沈明姝又來了江潯書房聽課。
今天就剩最后兩個問題了。
這次沈明姝做得端正,挑不出毛病。
江潯也沒有任何動作,不過半個時辰,便講完了。
臨走時,沈明姝回頭看了一眼書房。
江潯的書房原本是極為清簡的。
一張黑檀木書桌上,放著文房四寶,一盞銅制燈架,一只墨色瓷盞。
如今,墨色瓷盞旁,多添了一套玉粉色的瓷盞,碟中每日都換著不同茶點。
昨日是榛酥,今日則是杏仁糕,旁邊的書頁上的字體秀氣生動。
和桌上文書里鋒棱分明的筆跡截然不同。
它們就這么并排著,毫無違和。
不過來了幾日,那張只屬于江潯一人的書案,就變成了他們兩人的。
柳如儀給沈明姝的這本書名叫《權衡》,乃前朝一位閣老所著,書中多為謀局之術、朝局之變,雖是史論,卻語言晦澀。
柳如儀原本以為沈明姝至少要花上一個月,才能把這本書通讀一遍。
但沒想到不到五天,她便已經讀完。
又問了她幾個問題,沈明姝都對答如流。
柳如儀眼中閃過滿意之色。
幾日后,朝中忽然傳出一道調令。
李戎,李國公,奉命掛帥出征西南,替代原先顧將軍的位置。
而這次的副將,是蕭崢。
調令一出,朝野嘩然。
李國公確實是久經沙場的老將,戰(zhàn)功赫赫,從參將一步步升至國公之位,憑的是真本事。
但他如今已年過五旬,聽說上次出征回來,腿上舊傷復發(fā),連站立都需人攙扶。
而副將蕭崢,如今不過十八歲,年紀又太小了些。
這一老一小的配合,實在讓人看不透。
李國公從不站隊,不是太子的人,也不是三皇子的人。
眾人不由揣測,皇帝此舉的意圖究竟是什么。
太子和三皇子,他究竟偏向哪一個?
四皇子府。
江潯低頭看案上的兵部折子。
四皇子感嘆道:“你這一招實在是不錯?!?/p>
“把證據交給太子,讓他出面扳倒四皇子,兩個人都落不著好,西南沒落進他們其中任何一方手里?!?/p>
四皇子挑眉,語氣一轉。
“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何要讓蕭崢去做副將?”
“礙眼?!薄〗瓭≌Z氣平靜。
四皇子:?
你倆平日里面都見不到幾次,怎么就礙你眼了?
這還是他之前認識的那個鐵面無私的江潯嗎?
蕭府。
“我不去。”
蕭崢伏在床上,后背裹著厚厚的白布,臉色蒼白,但仍倔強回道。
他不要去!
他去了西南!就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
他要什么時候才能見到沈明姝!
她不喜歡他了!他要讓她重新喜歡他!
“你不去也得去!”一聲怒吼猛地砸下來,蕭侯爺疾步進來,“這是圣旨!你說不去,就是抗旨!”
“你要全家都因為你陪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