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炎燭聲淚俱下的控訴中,張青鋒大概聽明白了他與劍神陸拾叁的恩怨。
炎燭是這頭龍的名字。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炎燭摟著妹子唱著歌,陸拾叁提著囚龍劍從天而降,問他愛吃咸豆腐腦還是甜豆腐腦。
他回答說不吃豆腐腦。
陸拾叁勃然大怒,一劍將其劈死。
他從仙界栽落靈界,被陸拾叁的一縷劍氣釘死在大荒域,但陸拾叁沒有趕盡殺絕,將其龍魂化作三顆龍元,生死交給天命。
聶家的人撿走他一顆龍元,沒有想辦法復活他,直接將其煉化吞噬了。
但他命不該絕。
仙界馭龍一族的人不知如何得知消息找了過來,要將他復活,收為已用。
前后謀劃了兩百多年,布下盤龍大陣。
結果功虧一簣。
倒也不能說完全失敗了。
他確實被救活了,但是只剩下一只虛弱的龍魂,想要恢復昔日龍威,需要慢慢修煉,并想辦法重塑龍軀。
對炎燭的話,張青鋒聽一半信一半。
這家伙油嘴滑舌,一看就不是正經龍,陸拾叁殺他肯定另有原因。
“那片逆鱗在你手里吧,交出來吧?!?/p>
張青鋒攤手道。
“那是我的,我的鱗?!?/p>
炎燭瞪眼道。
“還有龍元,你應該還剩一顆,也一并交出來吧。”
“龍元也是我的,我的!”
“嘿,你還真有龍元啊?!?/p>
“……”
“你自已交出來,還是我撕開你的神魂空間自已找?別怪我沒提醒你,我手大,往你神魂空間里這么一劃拉,保證毛都不剩一根。”
“你威脅本尊?”
“是的?!?/p>
“你當本尊是嚇大的?”
張青鋒緩緩舉起囚龍劍,神色陰森道:“豆腐腦你吃咸的還是甜的?”
“給,我給還不行么?”
炎燭欲哭無淚。
隨即張口把龍鱗和一顆嬰兒拳頭大,金燦燦的龍元吐了出來。
“謝了!”
張青鋒笑瞇瞇地收起,隨即眼珠子一轉,“你現(xiàn)在實在太虛弱了,需要一個良好的成長環(huán)境,作為回報,我給你找一個溫柔漂亮,充滿愛心的主人吧,讓她成為你的護道者?!?/p>
“我謝謝你,但本尊不需要主人?!?/p>
“那我還是把你交給馭龍一族吧,讓他們狠狠地鞭策你,奴役你!”
“那個,溫柔漂亮的女主人也挺好??捎幸稽c,她必須強。”
“她很強,十個我都打不過她?!?/p>
“那還湊合?!?/p>
“行,你先到我神魂空間里等著吧,見到她后我再叫你出來?!?/p>
張青鋒將炎燭收進神魂空間。
玄璃皺眉道:“你想讓他跟著天悅?”
張青鋒點點頭。
“這頭龍油嘴滑舌,滿嘴跑馬車,天悅生性善良,會被他帶壞了,甚至有可能反客為主?!?/p>
“正是因為天悅單純善良,我才想讓這頭龍跟著她。放心吧,老四有一門特別的契約術,雙方簽訂后靈魂綁定,為仆者不敢對主人生出半點壞心眼,否則會即刻遭到契約反噬,痛不欲生?!?/p>
“而且,主死仆死?!?/p>
“哦,那沒事了。”
張青鋒拿出蒲團,盤膝坐下,說道:“修煉吧?!?/p>
玄璃眨了眨眼,問道:“你是不是忘了一樣東西?”
“什么?”
“閻王給的禮物。”
“你要看?”
“我不能看嗎?不能看那就算了?!?/p>
“能看?!?/p>
“我只是覺得這個地方不太適合看。”
“什么意思?”
玄璃不解問道。
張青鋒嘴角勾起一抹壞笑,沒有回答,把閻王給的大木箱子放到地上,掀開蓋子。
玄璃好奇地往里看去,發(fā)現(xiàn)大箱子里又裝了許多個小箱子。
“什么好東西,搞得這么神秘?”
玄璃兩手端出來一個小箱子,放在地上打開,里面包著一層黃綢,揭開來,露出一段黑紗,手指觸摸清涼絲滑,拿起來展開一看。
“啐!”
玄璃頓時紅了臉頰,啐了口,罵聲不要臉,慌忙把手里的黑絲扔回盒子里。
啪的一聲,重重蓋上。
“修煉修煉!”
玄璃拿出蒲團,閉目而坐。
張青鋒往前探身,伸出手指勾住玄璃光潔的下巴,使其臉頰稍稍昂起,朝向自已,壞笑道:“女人,你知不知道有些東西看了后是要付出代價的?”
“什么…什么代價?”
張青鋒將木盒放到她面前,“要么把里面的衣服換上,要么被我滅口,你選吧?!?/p>
玄璃害羞地垂下眼眸,“我從來沒穿過這種衣服,光想想就羞死人了,能不能不穿?”
“不能!”
“那…那好吧?!?/p>
玄璃抱著木盒站起身,朝山洞里面走去,一步三回頭道:“你不準偷看啊,偷看是小狗?!?/p>
“不看不看,我保證不偷看?!?/p>
玄璃磨磨蹭蹭小一炷香的時間才出來。
這衣服實在太難穿了,比她那一二十個扣子,七八條綁帶的宮裝還難穿。
到處都是洞。
腦袋、胳膊、腰都不知道往那個洞套。
研究老半天才研究明白。
縱使已經想到這身衣服不正經,可穿到身上后還是讓她臉紅心跳,大開眼界。
該擋的地方都擋了,可是該露的地方也全露了。
當她面如火燒,胳膊交叉擋在胸前,邁著扭捏的腳步,垂著雙眸從山洞深處走出來時,看見張青鋒一下瞪圓了眼睛。
隔好幾步遠都能聽見他逐漸粗重的呼吸聲。
“你簡直是個小妖精!”
張青鋒喉嚨發(fā)干道。
“是嗎?”
玄璃放下雙臂,緩緩轉了一圈,笑道:“奴家這么漂亮,怎么會是妖精呢?”
張青鋒隔空一抓,將玄璃拽到了面前。
玄璃順勢倒在張青鋒懷里,嬌嗔道:“壞人,你輕點。”
同時一抹狡黠從她眼角劃過。
聰明如她,如何猜不到箱子里裝的是什么,但有時候裝不知道遠比知道更能讓人快樂。
此事如此。
生活中有很多事亦如此。
半個多時辰后,玄璃慵懶地躺在軟榻上,手指撩起一些破碎的黑紗,埋怨道:“好好的,你撕它干嘛!”
張青鋒伸手拍拍大木箱,咧嘴笑道:“沒事,多著呢?!?/p>
玄璃翻了個白眼,把木箱收了起來,說道:“酒也喝了,心情也舒爽了,快修煉吧?!?/p>
“好嘞!”
張青鋒高興點頭。
玄璃換了身衣服,也一起修煉起來。
五日后。
身姿挺拔,豐神俊朗的云燁,此刻只剩下皮包骨頭。
渾厚的仙元沒了。
精血沒了。
神魂也虛弱得幾乎馬上就要消散。
旁邊,葉傾城盤膝而坐,精神抖擻,容光煥發(fā),身上散發(fā)出金仙境三重天的強大氣息。
聽見云燁的哀求聲,緩緩睜開眼眸,嘴角揚起了開心的笑容:“邪修果然是修煉的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