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妃一邊懶懶趴著,一邊回想皇帝盡興時和她說的話。
除了些虎狼之詞之外,就是問她,是不是功夫不減當(dāng)年?
當(dāng)然,皇帝不會這么直白的問,但好幾次的意思,就是這么個意思。
明妃從中琢磨出別的意思來。
皇帝這是覺得他老了,來自己這找自信了?
可眾所周知,她明妃纏人的勁兒在后宮是出了名的,皇帝以前身體不適的時候,都害怕來明霞宮,怎么今夜還主動來,甚至還非常自信的提起這個話頭呢?
更何況,皇帝今晚的表現(xiàn)確實很不錯!
明妃眼眸微瞇,將珍珠喊過來,悄悄叮囑了她幾句。
珍珠點頭應(yīng)下,又猶豫著問明妃,要不要繼續(xù)喝避子藥?
明妃點了頭:“自然還是要喝的,咱們這位陛下今夜突然大展神功,誰知道是不是服用了什么助興的藥物。若沒有懷孕也就罷了,萬一懷上了,肚里孩子卻不是個健全的,豈不是造殺孽嗎?更何況,還虧損了我的身子?!?/p>
再說,她都有小九了,要別的孩子做什么?
女人生產(chǎn)可都是闖鬼門關(guān)的事兒,她又不爭大雍的太后之位,以后和小九繼續(xù)享清福就得了,冒那些險做什么?
明妃記得去年好像還有兩個妃子懷了身孕,但胎像都不好,也就都沒保住。
隨著皇帝年齡上漲,妃子們懷孕的幾率都已經(jīng)不大高了,想必生下來的孩子體質(zhì)也都不大好。
所以明妃完全不愿意冒這個險。
還是好好當(dāng)寵妃享福比較好。
不過妃嬪私自避孕是大罪,這事兒是主仆倆偷偷做的,珍珠每次也弄的提心吊膽。
她對明妃說:“若是娘娘能有一勞永逸的法子就好了。”
明妃嘆了口氣。
難。
誰讓她也享受男女貪歡呢?
承擔(dān)了快樂,就要承擔(dān)風(fēng)險嘛!
……
選秀有條不紊的進(jìn)行。
隨著秀女們從天南海北進(jìn)入宮中,主持此事的賢妃和明妃也忙碌起來。
兩人平時其實碰不上面,只要一碰上,賢妃對明妃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珍珠私下里說:“和陛下有關(guān)。因著這段時間,陛下常常來看娘娘,鮮少去賢妃那里,她便對您嫉妒。”
明妃“嗐”了一聲:“后宮妃子的事,哪個和陛下無關(guān)?隨她去,咱們當(dāng)不知道就行了?!?/p>
賢妃雖然自己生不了孩子,但畢竟有齊王這個養(yǎng)在膝下的。
萬一以后齊王運氣好當(dāng)了新帝,那她以后還得看賢妃臉色過日子呢,這會兒也就不能把人給得罪了。
再說了,皇帝的寵愛又不是想爭就能爭來的,得懂眼色會服侍呀!
明妃想的很開,賢妃卻想不開。
她在永祥宮里又罵了銀萍幾句:“怎得每次叫你去打探消息,寶忠都推辭著不見?陛下最近又勤入后宮,卻總不來永祥宮,八成是叫你晦氣到了。”
銀萍低了頭,雖心中委屈,但一句也不敢反駁。
自打那次因著攔截嘉懿公主老參的事,賢妃就一直怨恨她,明面上她還是永祥宮的大宮女,實際上連幾個粗使丫鬟都不如。
賢妃順心了譏諷她,不順心了辱罵她,這日子真真還不如浣衣局的婢女婆子。
銀萍把所有難受都咽進(jìn)肚子里,沉默的承受著賢妃的發(fā)泄。
承受完了,才聽賢妃問道:“秀女如今基本到全了吧?”
銀萍趕緊回道:“只剩鹿合和駱川兩地,最遲明日也就全到齊了。”
賢妃也不知在琢磨什么,好一會兒后,才從自己梳妝臺下的一個暗格匣子里,抽出一張小像。
她盯著銀萍說道:“照這張小像去尋秀女,找出一個最像的,來稟給我。”
銀萍膽戰(zhàn)心驚的接過小像,只看一眼,就覺得這小像上的人像嘉懿公主。
但她立馬明白過來,這小像怕是屬于早已死去的趙皇后的。
一時間,銀萍的心中開始打鼓。
賢妃像是看出了她的害怕,嗤笑一聲道:“后宮那些低位妃子,哪個不像她?你怕什么?”頓了頓,又道,“不過這事兒要私下進(jìn)行,決不能叫其他人知道。”
銀萍低頭道:“是?!?/p>
賢妃不耐煩的擺擺手:“去吧!”
銀萍走后,賢妃又望向梳妝臺上的銅鏡。
宮中的銅鏡都磨得很亮,所以她的面容也非常清晰的映了出來。
賢妃的五官生得很好,不然也不會從婢女之身,一躍至四妃之位。
但同樣的,因多年為婢,她保養(yǎng)的并不如其他妃嬪好。哪怕如今也不過三十來歲,可眼角的皺紋已經(jīng)隱隱約約的浮現(xiàn)了出來。
身為后宮妃子,眼角有了皺紋,就意味著失寵。
賢妃自然不想失寵,她的野心很大,她對皇帝也所圖甚多。
即便現(xiàn)在她自己得不到皇帝的寵愛,也得有人來替她爭這個寵。
當(dāng)年借著趙青蘅心腹婢女的身份接近皇帝,成功勾引到對方,那么現(xiàn)在,她依然可以利用趙青蘅的容貌,再次把皇帝的心勾回來。
畢竟,男人的心思最賤了。
得不到的,永遠(yuǎn)失去的,才是最好的。
……
秀女入宮,上京最熱鬧的是各家繡坊和首飾鋪子,甚至一些胭脂水粉都供不應(yīng)求。
云菅雖然懷著孕,但她也沒閑著,私下里在自家的鋪子里使勁兒。
而在這之前,她也早有先見之明的新開了兩家胭脂鋪子。
這鋪子她有人手經(jīng)營,當(dāng)年和馮孤蘭、張小柔一起的巧巧在成衣鋪子已經(jīng)當(dāng)了掌柜,另留在莊子上的春雁、元香如今閑著,便到了這鋪子去做事。
不過她們經(jīng)驗不算足,云菅便又連吭帶騙的拉著楊文煥給新鋪子入了股,甚至還讓他的人免費帶徒弟。
楊文煥也不介意,誰讓云菅為他的月澗春茶葉做出了大貢獻(xiàn)呢?
這茶葉如今賺得盆滿缽滿,楊文煥已經(jīng)開始和外邦人做生意,都看不上脂粉鋪子這種小打小鬧的了。
云菅察覺到后,眼珠子一轉(zhuǎn),就私下教著李靜怡,將那鋪子從楊文煥名下哄到了李靜怡手里。
李靜怡比云菅想象中的要聰明,舉一反三后,她竟又多得了個花坊。
這花坊雖然不大,瞧著也清冷,但有固定的主顧,每月都有賺頭。
最重要的是,李靜怡喜歡侍弄花草,有了這花坊后,她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大變了模樣。
一時間,云菅也饒有興趣的,隔三差五就去花坊陪她鼓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