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戎不愿意說,云菅也不強(qiáng)迫。
示意沈從戎松開手后,云菅才氣定神閑道:“你不告訴我,回去我問別人還不成嗎?”
沈從戎差點因為這話跳起來。
他咬牙又切齒:“你就不能當(dāng)這話沒說過嗎?”
“不能。”云菅說,“我覺得我說的話沒問題,但你領(lǐng)會的意思明顯有問題。這世間竟然還有我不知道的東西,我必須得弄懂?!?/p>
沈從戎氣得閉上了眼。
云菅饒有興趣的盯著他,直到沈從戎再睜開眼,與她好聲好氣談判:“你別問,我給你個好東西。”
“什么好東西?”
沈從戎也不知道是什么好東西,本來說這話就是打算蒙對方的。
他便敷衍著說:“一個首飾。”
“什么首飾?耳墜?發(fā)簪?玉鐲?”
見云菅一副追根究底的模樣,沈從戎只好道:“玉鐲?!?/p>
“那也算好東西嗎?”云菅很是不屑,“我嫁妝豐厚,什么好鐲子沒見過?”
沈從戎道:“是,但那鐲子也不便宜??!”
云菅一聽不便宜,立馬就改了口:“那倒也是,既然不便宜,也算是個好東西?!?/p>
說完,她朝沈從戎伸出手:“那你給我?!?/p>
沈從戎:“……我沒帶?!?/p>
“在哪兒?你的私庫?”
“在首飾閣?!?/p>
云菅:“……”
她沉默了好一會,最后挑著眉,對沈從戎冷笑一聲:“說了這么多,耍我玩呢?”
事已至此,沈從戎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本是低聲笑,笑著笑著,聲音便大了很多。
帶著男子爽朗音調(diào)的嗓音響徹在車廂中,叫外面坐著的丫鬟小廝也忍不住回頭看來。
云菅本來有些惱火,但笑聲在人與人之間是會傳染的。
見沈從戎哈哈大笑,她忍了一會,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
但她腦子清醒,并沒有被沈從戎就這樣忽悠過去,反倒叮囑外面的人:“瞧瞧街上哪家首飾閣還沒關(guān)門,我們過去逛逛?!?/p>
沈從戎的笑戛然而止。
云菅的笑容卻又真切了許多:“我知道,夫君不是那等言而無信的人?!?/p>
沈從戎:“……其實我是?!?/p>
“你不是!”云菅語速極快,“夫君最是重諾了。既然答應(yīng)了我,就一定會做到,對不對?”
見沈從戎還要說,云菅直接一個眼神殺過去:“閉嘴!”
沈從戎果然閉嘴了。
車廂內(nèi)終于安靜,兩人大眼瞪小眼,等著馬車駛向首飾閣。
雖然天色已黑,但還未到宵禁時刻,街上許多鋪子也還在做著生意。
馬車停在首飾閣外,云菅看了眼沈從戎,道:“走吧?!?/p>
沈從戎硬著頭皮跟了下去。
首飾閣的掌柜不熟悉云菅,但認(rèn)識沈從戎。
一見他進(jìn)來,就眼睛一亮迎了上來:“小公爺,又來給您夫人買首飾啦?小人帶您上二樓瞧瞧,最近到了不少新貨,各個精致得很……”
云菅聽完了他的羅里吧嗦,笑吟吟的問:“我夫君常來買首飾?”
沈從戎想給掌柜使眼色,但被云菅擋住了。
掌柜笑說:“是啊,小公爺是咱們這的??停∪艘彩侨珣{小公爺賞臉,才能吃得起這碗飯呢!”
說話間,他領(lǐng)著云菅到了二樓。
這種首飾閣的二樓,一般都是較為奢侈的物件。
但東西也都精致漂亮。
云菅跟著掌柜走,最后停在了一處柜臺前。
掌柜取了一套顏色淡雅的頭面出來:“這套是新來的,正好符合夫人的喜好?!?/p>
云菅卻瞥了一眼后,笑著說:“今日不看頭面,有沒有鐲子,我瞧瞧?!?/p>
“有有有?!闭乒裼謱⒃戚杨I(lǐng)到了另一處柜臺前。
但他推薦的,依舊是氣質(zhì)淡雅的那種。
云菅心中有了猜測,但沒有多說,只挑了一支水頭極好的。
上手一戴,圈口正好。
她看向沈從戎,笑瞇瞇的:“夫君,我喜歡這支。”
沈從戎還試圖掙扎:“鐲子自是定做的好,高門大戶之家,哪有在外面店里買鐲子的,咱們回去……”
云菅緩緩道:“我就要這個!”
沈從戎沉默,見云菅直勾勾盯著他,莫名心一跳。
他不再說什么,立刻對掌柜道:“那結(jié)賬吧!”
掌柜笑容滿面的領(lǐng)著沈從戎去結(jié)賬,成武本要帶著云菅出去,云菅卻跟上了沈從戎。
剛過去,就聽見他在和掌柜討價還價。
掌柜語氣有些無奈:“小公爺是咱的???,也知咱這鋪子里的東西,從來不議價。況且這鐲子與您前頭買的那些,價格實在是不值一提啊……”
說到這里,沈從戎眼尾似乎瞄到了一個人。
他扭頭一瞧,不是云菅是誰?
耳聽著云菅笑吟吟問:“從前買的那些,都比這鐲子貴嗎?”
沈從戎立刻識趣的堵住了掌柜的話:“好好好,不說從前了,結(jié)賬就是?!?/p>
他爽快付了錢,抓著云菅的手腕轉(zhuǎn)身就走。
云菅給他面子,也沒掙開。
直到上了馬車,才抽回手似笑非笑道:“今日小公爺還說,那三百二十兩是你所有的身家了?!?/p>
沈從戎:“……”大意了。
云菅卻因訛了個新鐲子,到底沒再追究。
說白了,兩人也沒什么感情,不過因著各自之間的恩義罷了。
沈從戎肯配合,她也樂得摟點銀子。
不過,兩人之間最好的尺度,便是見好就收。
馬車平穩(wěn)的駛向國公府。
下車時,云菅瞥見門內(nèi)有個小丫頭正朝這邊探頭探腦。
她給尋情使了個眼色,尋情立馬會意去了。
沈從戎朝云菅伸出手,云菅看他一眼,將手搭過去,下了馬車。
兩人并肩往扶風(fēng)院走,沈從戎問:“尋情做什么去了?”
“抓個小東西?!痹戚崖舆^不提,沈從戎便也識趣的沒有再問。
回了扶風(fēng)院,兩人又各自洗漱過后,便回到了房間。
沈從戎看著尋情正倚在云菅耳邊說話,等了會,直到尋情出去了,他才識趣的拿出自己被褥,很是熟練的打了地鋪。
云菅盯著沈從戎:“小公爺今晚要留在這里?”
沈從戎面色一僵:“我不在這里去哪里?”
云菅看出了他的緊張和不自在,也沒有戳破,自顧自的鉆進(jìn)了被窩。
“如今入秋,地上寒涼……”
云菅說到這里時,沈從戎猛地心跳了一瞬。
誰知,云菅接下來說,“明日叫人在這屋子里置一張軟榻吧,省得壞了小公爺?shù)纳碜?。?/p>
沈從戎默了會,才悶悶的“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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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光鈺和甄弘文參加的是考秀才的院試,和秋闈在同八月,前面錯誤地方已修正,不影響劇情閱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