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情笑吟吟的:“刀爺,我們小姐有請?!?/p>
馬一刀愣道:“你們小姐?什么小姐?”
“甄家大小姐呀!”尋情眉目含笑,看著格外親切,“方才你們在那飯館還見過的?!?/p>
馬一刀直覺不對,正要對尋情喝罵,誰料尋情突然出手,指尖迅速掐在了他的命脈之處。
“去不去?”
馬一刀被疼得折彎了腰,連忙大聲道:“去去去,這就去?!?/p>
尋情便稍稍松了手,只是見馬一刀又要趁機朝她攻來,立刻回手反打了過去。
她對云菅說自己是花拳繡腿,可這樣的花拳繡腿,對付馬一刀這么個三腳貓痞子卻完全夠了。
馬一刀只是看著彪悍健壯,實則跟一張薄紙似的,一戳就倒。
尋情就這樣帶著馬一刀到了云菅面前。
云菅正在一處僻靜的茶攤坐著,轉頭見馬一刀形容狼狽,便笑瞇瞇道:“誰將我們刀爺搞成這個樣子了?”
馬一刀氣呼呼的整理了下衣裳,抬頭看向云菅,依舊神氣:“小娘子,飯館的事是我不對,但你這樣劫持人,就不好了吧?”
云菅托腮道:“有什么不好的,我都給過你銀子了。你若是將銀子還回來,那我就承認我不好,放你走?!?/p>
馬一刀瞬間閉了嘴。
要銀子沒有,要命,就這么一條。
云菅笑一聲,示意馬一刀坐下,然后問:“連光鈺讓你來為難我們,然后呢?”
“什么?”馬一刀裝茫然,“小娘子的話,我聽不懂?!?/p>
云菅道:“連光鈺是我爹的外室子,我都知道,所以你也不用藏著掖著了。我只是想知道,他找你來就是為了今日演個戲,沒有后續(xù)了?”
馬一刀聽到這話,震驚的看向云菅。
見云菅笑瞇瞇的看著他,才連忙轉過頭說:“我……我不知道?!?/p>
云菅示意尋情再拿一塊碎銀子給他:“錢我有的是,就看你愿不愿意說了?!?/p>
馬一刀神色為難的看著那碎銀子,糾結許久,最終還是選擇了錢。
“連光鈺就讓我演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戲,說你們和他見過面后,會主動去尋他。到時候,他自有辦法讓你們與他站在一條線上,甚至幫他保守外室子的秘密。直到今年院試通過,得了秀才功名,他就能順利回到甄家。”
云菅眨巴眨巴眼,道:“他就這么篤定,自己能考中秀才?”
秀才功名聽起來好像沒什么,但又不是爛大街,通常每個地方的秀才錄取人數(shù),一百人中只能取兩、三人。而這里是上京,是競爭最為激烈的天子腳下,連光鈺就那么自信能勝出?
周睿可說了,他目前被分在丁班。
丁班的學子雖然也不差,但也沒有多么優(yōu)秀。而且連光鈺年紀這么小,沒考過幾次,身體素質和赴試經(jīng)驗應該都不如別人。
但馬一刀卻說:“他肯定能考上,連光鈺很聰明的,從小到大都聰明。他在書院里不出彩,那是因為他在藏拙。你們甄家那個大公子不也在松山書院?若是連光鈺出名了,會被甄大公子盯上?!?/p>
馬一刀說得多,云菅卻敏銳道:“你們很早就認識了?”
馬一刀瞬間頓住,隨后忍不住在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
都怪這嘴快!
見云菅直勾勾盯著他,馬一刀只好說道:“是,他小時候我們就認識了。這小子你別看年紀不大,精得跟猴兒似的。以前甄侍郎對他娘并不好,連帶著他小時候日子過得也不怎么樣。”
“那時候,我們一些兄弟在街頭偷東西、乞討,偷到這小子身上了,他發(fā)現(xiàn)的快,追了我們一路。把東西要回去后,還說我們這樣一輩子都難以出人頭地?!?/p>
“我想著一個小屁孩,還敢教我做事。本想著教訓他,誰知他卻給我想了個主意……”
馬一刀說到這里,云菅就道:“收平安銀?!?/p>
馬一刀嘿嘿笑:“對,收平安銀。大小姐你不知道,這銀子我老馬其實并不是亂收的。咱們這處于外城,五城兵馬司幾乎不來這巡邏,但是吧,這兒住的百姓也不少,還有許多書生?!?/p>
“人一多了就混雜,階層多了就容易出事。那些擺攤子的、開小館子的,經(jīng)營鋪子的……都希望有人來維持秩序?!?/p>
“那誰來呢?惡霸可不行,只會要錢。富商也不行,全是算計。那就只能我來啦!”
馬一刀昂起頭,很是得意:“我老馬別的不說,講江湖義氣。自打收了平安銀,只要這條街上誰家有事,喊一聲我老馬就能帶著人趕到。”
云菅笑問:“惹上官府呢?”
“官府那……”馬一刀啞火了,“民不與官斗,若是官爺找茬,那咱也沒法子?!?/p>
云菅眼眸也彎下來,贊同的點點頭。
甄樂菱在旁邊聽到這里,已是不屑的皺起眉頭:“姐姐,你與他扯這么多做什么?”
甄映雪也道:“你直接告訴我們,連光鈺后面準備又做什么?”
馬一刀連忙舉起雙手道:“我剛才已經(jīng)說了,他只叫我今日配合他演一出戲,后面的事我就真的不知道了?!?/p>
甄樂菱冷笑:“你們這種人,嘴里哪有實話?你與連光鈺有交情,自是幫他瞞著。”
馬一刀想解釋,又不知從何解釋起,最后只得重重嘆了口氣。
他知道這姐妹三人中,主事兒的是云菅,便看向云菅說:“大小姐,我沒撒謊,后面的事我真不知道?!?/p>
云菅臉上帶笑,溫和的點了頭:“我相信你。”
馬一刀這才松一口氣。
只是氣還沒完全松掉,就又聽云菅說:“不過,你可以幫我們打探一下呀!”
馬一刀:“好……啊?我?guī)湍銈兇蛱???/p>
云菅晃晃裝銀子的荷包:“給錢的。”
馬一刀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最后還是拒絕了:“那小子很精,我腦子不如他,一句話還沒打探出來呢,他就發(fā)現(xiàn)了。要是被他記恨上,說不得以后還陰我,這銀子我還是不賺了?!?/p>
見馬一刀難得態(tài)度堅決,云菅也不為難他,只說:“也好,那以后我們也常聯(lián)系?!?/p>
馬一刀神色詫異。
云菅一本正經(jīng)的解釋:“我在皇城司有點人脈,你若是遇上難事了,可以來尋我?!?/p>
“皇城司?”馬一刀“嘶”了一聲,看云菅的神色變了。
云菅卻不欲與他再說,高深莫測的笑了笑,點到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