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前,流螢早已悄無聲息的離開。
云菅因被朝陽郡主禁足,便也不用去請安,直接回屋睡了個回籠覺。
睡醒后,她問尋情:“朝陽院有什么動靜嗎?”
尋情知道她在問什么,搖搖頭:“沒有,一切如常。”
云菅這才稍稍放下了些心。
放下心后,她就對流螢的身份起了好奇心。
武藝高強,心思縝密,這樣的高手,為何會隱在朝陽郡主身邊做丫鬟?單單是為了那賬冊嗎?
云菅撐腮想著事,草兒從外面蹦蹦跳跳進來:“小姐,小公爺又來了?!?/p>
云菅回神:“他又來做什么?”
“送大雁的。”草兒抬起雙手比劃,“奴婢看到了兩只大雁,好漂亮,還是活的?!?/p>
冬兒也跟著走進來,笑瞇瞇地說:“大雁可是忠貞的象征,這是好兆頭呀小姐?!?/p>
云菅想起那柔弱可憐的文繡瑩,呵呵一笑。
沈從戎能配得上“忠貞”二字嗎?
不過他今日上門,自己的禁足應(yīng)該能解了吧?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前院就有人來請云菅。
云菅剛起身,冬兒就忙拉住她道:“小姐,小公爺上門,你也不打扮打扮呀?”
云菅指指自己:“我?為了他打扮?”真是閑得慌!
尋情卻也在旁邊溫聲細氣地說:“若是老爺看到小姐這么隨意,說不定又要罰小姐禁足?!?/p>
云菅:“……罷了,你們看著辦。”
話音一落,她就被拉回梳妝臺前,梳梳頭發(fā)擦擦口脂,又挑一身竹青色的衣裳。
這衣裳還是甄樂菱送的,果然很襯云菅。
云菅看著鏡中的自己,莫名擰眉:“太隆重了,顯得我好像很期待見他似的。”
說完后,她把口脂直接抹掉,胭脂也擦掉了些。
膚色重歸白皙素凈,云菅這才心滿意足道:“走吧。”
到了前院,朝陽郡主意料之中的不在,但云菅沒想到,除去甄侍郎外,甄樂菱竟然也在廳中。
看到云菅時,甄樂菱神色有些躲閃。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又放在了云菅衣服上:“這是我送你的那套衣裳?”
云菅點了頭,甄樂菱便滿意道:“我眼光果然好?!?/p>
云菅給甄侍郎行了禮,又很是敷衍地對沈從戎屈了膝,這才走過去坐在了甄樂菱旁邊。
甄樂菱有些心虛,先一步解釋:“你別多想,我就是聽說小公爺提來的大雁很漂亮,所以來湊湊熱鬧?!?/p>
云菅也不拆穿她:“我知道,婚事已定,你又不打算給沈從戎做妾。”
甄樂菱一哽,默默抿唇。
云菅瞥她一眼:“你別告訴我,你其實是想做妾的?!?/p>
“沒有沒有?!闭鐦妨饽樕甲兞耍拔艺娴闹皇莵頊悳悷狒[。”
上一個想做妾的人,已經(jīng)……
不管是因為什么,感覺做小公爺?shù)逆液孟窈懿患臉幼印?/p>
沈從戎看著姊妹二人交頭接耳,輕咳一聲道:“甄大小姐好像不是很待見我?!?/p>
云菅眼皮都沒抬:“知道還問?”
甄侍郎瞬間沉了臉:“蘭若,怎么與小公爺說話的?給小公爺?shù)狼?!?/p>
云菅無動于衷,沈從戎帶著笑說道:“伯父莫要生氣,蘭若向來是這個性子,我知道的。”
甄侍郎立刻緩和臉色,只是還沒寒暄,云菅又說:“小公爺也是自鄉(xiāng)下長大嗎?對我這么了解!”
這下甄侍郎真生了氣,他狠狠一拍桌子,喝道:“甄蘭若!”
甄樂菱嚇一跳,連忙偷偷扯云菅的袖子。
云菅撇嘴,眼尾掃到沈從戎勾唇在笑,她忽然起身:“小公爺難得來一趟,我陪你走走吧?”
見沈從戎臉上的笑變成了錯愕,甄侍郎也有些驚訝,云菅道:“我們都是未婚夫妻了,不應(yīng)該提前培養(yǎng)下感情嗎?”
沈從戎的笑容徹底沒了,甄樂菱一看,轉(zhuǎn)移到了云菅臉上。
誰知甄侍郎想了想,也說:“沒錯,蘭若你是該陪著小公爺走走?!?/p>
云菅點點頭,又道:“樂菱,你同我們一起。”
“???”甄樂菱偷看一眼甄侍郎,期期艾艾道,“你們培養(yǎng)感情,我跟著去不太好吧?”雖然她很想去來著。
云菅說:“你常居府中,對各處環(huán)境熟悉,就當(dāng)是給我們當(dāng)向?qū)Я??!?/p>
說完看一眼沈從戎,道,“小公爺應(yīng)該不會介意吧?”
沈從戎冷著臉道:“當(dāng)然不會?!彼植皇钦鎭砼囵B(yǎng)感情的。
沈從戎都不介意,甄侍郎也就不說什么了,只交代云菅姐妹好好招待沈從戎。
他離開時,三個年輕人互相盯了片刻,才一起出門。
這會兒天氣還有些熱,云菅便挑著陰涼地走。
到了僻靜的涼亭內(nèi),她看著沈從戎開門見山道:“說吧,有什么事?”
沈從戎也不磨嘰,肅了神情問:“林元夕溺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們倆真是最后見到她的人?”
云菅聽到這話,沒有回答,反而眸色深深的反問:“你怎么知道我和樂菱是最后見到她的人?”
沈從戎擰眉:“京中都傳遍了,你們竟然不知道?”
甄樂菱變了臉色,看看云菅又看向沈從戎,問:“是不是那個段云峰在外面造謠了?”
沈從戎卻說:“消息不是從皇城司里傳出來的。”
“那就是也來赴宴的人?!痹戚牙潇o接話,“若不是宜寧郡主,便是其他看到我們和林元夕說話的人。”
甄樂菱立刻反駁:“宜寧郡主?不,郡主性子高傲,不是這種喜歡污蔑人的。若是皇城司詢問她,她肯定會為我們作證?!?/p>
云菅沒有說話,沈從戎也沉默的看了眼她。
甄樂菱知道自己太過天真,便閉了嘴,只是好久之后才自言自語道:“難道,真是宜寧郡主說出去的嗎?”
云菅在石桌邊坐下,說:“現(xiàn)在不是糾結(jié)誰說出去的時候,上京流言向來傳得快,當(dāng)務(wù)之急是弄清楚林元夕到底怎么死的?!彼ы聪蛏驈娜郑靶」珷斕匾鈦硪惶?,應(yīng)該不單是來質(zhì)問我們的吧?”
沈從戎看了她半晌,才緩緩道:“聽說林元夕溺水的湖邊,發(fā)現(xiàn)了一個荷包?!?/p>
“荷包?”甄樂菱好奇道,“什么樣的荷包?”
沈從戎視線移到云菅腰上:“和甄大小姐腰間一模一樣的荷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