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漆玄隔空吸過了錦盒,扔出一句。
“滾吧。”
萬泰和沒說什么,只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離開了。
他本也不指望傅漆玄會對他有任何好臉色,他現(xiàn)在只求傅漆玄別襲擊萬相閣。
不動明王滅厄像損毀,他們已經(jīng)沒有什么神器可用了。
虛偽的吹捧和繁華過后,只剩下除魔仙閣,這一只唾沫星子堆砌的高帽罷了。
九州大陸這么久以來,連個飛升的人都沒有,還談什么仙不仙的。
萬泰和走得利索,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傅漆玄倒是很滿意。
人貴有自知之明。
不像他那個兒子,狗皮膏藥似的。
傅漆玄拿了盒子,便回去找沈棠。
他朔風而來,銀發(fā)翻動著流光,仿佛夜空的主宰,讓遠方滿天星斗都悄然失色。
沈棠品嘗蟄甜糕,欣賞著傅漆玄讓月光失色的臉。
“這么快就回來了。”
傅漆玄把錦盒交給沈棠,“萬泰和是個識時務(wù)的?!?/p>
沈棠輕笑一聲,外面的靈力波動不強,知道兩人也沒動什么真章。
她打開了錦盒,里面有一塊兒傳音石,記錄著萬纖云制定的復(fù)仇計劃。
萬大小姐真是個雷利風行的人,右手才長出來,就開始提刀了。
計劃的名字也很粗暴,就叫——《油烹人渣》。
沈棠聽著萬纖云的計劃,很多點都和自己心中所想不謀而合。
對弄死渣男的想法,出奇的統(tǒng)一。
留在最后的,是一句題外話。
萬纖云:對你下九州通緝令確實是我腦殘時做的蠢事,但我從沒有叫人取你的孩子煉丹。
砍了紀清洲狗頭后,萬纖云愿意承擔之前自己犯蠢的任何懲罰。
但做了的就是做了,沒有做的,她也不會認。
靈鷲和關(guān)宇組團去外面方便,沈棠放留音石的時候,傅漆玄也是在旁邊聽著的。
聽到最后一句,他也揚了一下眉,聲音冷如尖刀。
“是那個狗雜種?”
“有可能?!鄙蛱幕叵胫鴺O樂鄉(xiāng)的種種,紀清洲到現(xiàn)在都惦記著要弄掉她的孩子。
沈棠語調(diào)降溫,“他已經(jīng)是秋后的螞蚱了?!?/p>
沒幾天蹦跶的,九月初七,就是他的忌日。
萬纖云這次沒有貿(mào)然自己行動,看來計劃也跟萬泰和商量過了。
沈棠發(fā)現(xiàn)盒子里的還有另外一樣?xùn)|西,一張字條外加一塊兒玉牌。
【萬相閣累君受厄,閣下以德報怨,反援手相濟,此等仁心,勝金逾玉。
鄙人慚愧,當以湫谷玉牌相贈,知前愆難贖,不敢望閣下寬宥,唯愿略盡微力,以慰吾心。——萬相閣 閣主 萬泰和】
看完了字條,萬泰和當真是個拎的清的。
亦是個為子女操碎了心的老父親。
“湫谷玉牌很稀罕?”傅漆玄望著沈棠手里把玩著的玉牌,看著很是平平無奇。
“在修真界算是一等一的大禮了。”
沈棠遙想當年,她很想進入中州學府精進自身修為,原因有二。
一個是因為通天符箓,另一個就是因為湫谷這個地方。
這是九州靈力的泉眼,靈力最豐沛的地方。
在那里修煉,效果拔群,說是一日千里也不為過。
但湫谷對中州學府的頂尖修士以及中州宗門首席弟子開放,憑玉牌進入。
萬相閣這樣的大宗門也只有兩塊兒這樣的玉牌。
萬泰和向沈棠謝恩求和,也是下了血本。
沈棠收起玉牌,距離九月初七還有最后的十天,湫谷的確是個閉關(guān)的好去處。
不一會兒靈鷲拎著褲腰帶跑了進來,“沈棠沈棠!”
看他的樣子好像剛從茅房放水出來,連腰帶都沒綁好就出來了。
“你干嘛……耍流氓的老毛病又犯了?”
“俺這不是著急嘛,恁猜俺在樓下看見誰了!”
沈棠冷漠臉,“不猜?!?/p>
她知道靈鷲這大嘴巴一定會自己說的。
果然靈鷲只是撇撇嘴,“又不是恁想恁喬妹的時候了,俺剛可是一看見青衿源的人上茅房,就立馬回來告訴恁了。”
“你說喬希???”
沈棠眼睛亮了起來,她剛才還念叨人要三天才來,居然今晚就到了!
“我去找她。”
沈棠轉(zhuǎn)身給傅漆玄遞了一個眼神,喬希來了長風就有救了。
靈鷲不想和傅漆玄單獨相處,借口去送關(guān)宇也跟著出去了。
不到半刻,一個頭上扎著兩只丸子的小腦瓜探進了傅漆玄的雅間兒。
閉目養(yǎng)神的傅漆玄睜開了眼睛,這次他認出了門口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傅漆玄睜眼了,怯生生的伸出自己的手晃了晃和他打招呼。
“小九姐夫晚上好,我來找小九姐姐的?!?/p>
喬希聽自己師兄從茅房回來說碰見一個瘋子,放水的時候突然扯嗓子哈哈大小,詭異至極。
中州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鳥都有。
挺那個師兄描述,喬希覺得很像老鷲,便跟人打聽往這個方向找來了。
本想著給小九姐姐一個驚喜的,但沒想到小九姐姐居然不在。
“小九姐姐不在的話,那我先走了哈?!?/p>
喬希不敢多停留,小九姐夫?qū)嵲谔珖樔肆恕?/p>
雖然他坐在那什么都沒做,但喬希就是不敢喘大氣。
在她眼里,傅漆玄的美貌也是一大兇器。
“站住?!?/p>
傅漆玄冷淡的出聲,這小丫頭來得正好。
喬希站在門外,聽到聲音立馬立正站好,后背挺直,雙手緊貼自己的裙線。
“小九姐夫有事?”
“進來?!?/p>
傅漆玄沒有說什么,除了沈棠以外,他懶得和任何人解釋任何事。
喬希大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緊張的推開了門。
小九姐夫這意思,應(yīng)該是小九姐姐馬上就會回來的意思吧。
喬希目不斜視的往里走,因為太緊張,走起路來都順拐了也餓沒發(fā)覺。
傅漆玄有些嫌棄的睨了她一眼,這孩子是不是在名門正派待傻了,連路都走不明白。
不過走不明白也無所謂,能把陣法弄明白就行。
喬希像一只成精的雕塑似的走進來后,傅漆玄把紅色的油紙傘拿了出來遞給她。
“這不是……”
喬希認出了自己的傘,一下子就想到了長風哥哥。
她記得長風哥哥很喜歡這把傘的,長風哥哥遇險,傘都這樣了……那人豈不是……
喬希的淚窩子驟然被填滿,不受控制似的,哇的一聲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