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全場目光如炬，盡數(shù)匯聚在劍閣席位的沐緋霜、司空鈺與許可可三人身上。
“小可，你要先上嗎？”
沐緋霜輕轉手中玉柄長劍，側目問許可可。
許可可咬了咬下唇，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柄，身子微微顫抖。
她強行穩(wěn)住心神，抬眼望向遠處武斗臺，忐忑不已。
這一次的對手皆是來自其他三郡頂尖學院的佼佼者。
而且都是武道宗師后期的修為，于她這天罡境中期的弟子而言，宛如不可逾越的高山。
“師尊……弟子……”
許可可聲音發(fā)顫。
她的猶豫讓現(xiàn)場陷入一片死寂，眾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聲如潮水般涌來。
“沐劍首，這是何意？怎還不派弟子上場？難道劍閣要放棄此次武學大典的名額不成？”
圣曙學院院長易三空眉頭緊皺，沉聲道。
“我當劍閣多厲害，原來是徒有虛名！平日里仗著幾分劍術便趾高氣揚，如今真到了場上，倒成了縮頭烏龜，莫不是楚天辰不在，連個敢應戰(zhàn)的弟子都沒了？”
武閣二長老周禪搖著折扇，嗤笑道。
這話如同一把利刃，刺得劍閣眾人臉色發(fā)白。
就在氣氛凝滯之際，司空鈺突然起身，她那比人還高的長劍斜挎在背，衣角隨風獵獵作響。
“師尊，弟子愿意出戰(zhàn)！”
她朝著沐緋霜盈盈一拜，朗聲道。
“一切小心，若是實在不敵，就認輸吧，不必動用……”
沐緋霜深深看了她一眼，輕聲囑咐道。
她目光落在司空鈺的長劍上，意味深長。
司空鈺心領神會，點頭應下，隨即足尖輕點，如一抹銀虹般躍上武斗臺。
臺下眾人見她身姿輕盈，氣勢不凡，紛紛議論起來。
“都怪我沒用，若我修為再高些……”
許可可望著司空鈺的背影，心中愧疚難當，眼眶微微泛紅。
“傻丫頭，不必擔心，也無需自責。咱們劍閣有你司空師姐在，定不會讓名額旁落。”
沐緋霜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柔聲道。
“楚天辰那小子，怎么到現(xiàn)在還不來？”
嘴上雖這般安慰，她心中卻閃過一絲擔憂，暗自想道。
日光灑在武斗臺上，映得人影修長。
司空鈺蒙著黑布條的雙目雖無看不見，身姿卻筆直如松，一襲月白劍袍隨風輕擺。
對面的唐一登臺，見她這副模樣，先是微微一怔，眸中閃過驚訝。
圣曙學院劍閣首席弟子，竟蒙著眼與人比試？
但他很快收斂心緒，既無輕蔑之色，也難掩失望。
此前東郡高家暗中告知，說劍閣有個叫楚天辰的新銳弟子。
劍道天賦卓絕，還曾公然挑釁。
他此番前來，便是想挫一挫圣曙學院劍閣的銳氣，可眼前對手卻非那人。
“在下南郡唐家唐一，久仰大名，今日得見，幸會！”
唐一整理了下衣衫，抱拳行禮，語氣沉穩(wěn)。
“圣曙學院劍閣首席弟子，司空鈺?！?/p>
司空鈺微微頷首，聲音清冷。
話音剛落，唐一掌心翻轉，一柄黑色短劍赫然出現(xiàn)。
眨眼間，他周身氣息陡然攀升，武道宗師七重的威壓擴散開來。
司空鈺見狀，素手緩緩搭在劍柄之上。
武道宗師五重的氣息與之相撞，激起一陣氣浪，拂動她鬢邊發(fā)絲。
全場觀眾屏息凝神，目光緊盯著臺上。
畢竟，這二人皆是各自學院聲名赫赫的劍修，此番劍術對決，堪稱針尖對麥芒。
“接劍吧！”
唐一暴喝一聲，身形如鬼魅般疾沖而出。
短劍出鞘的瞬間，一股可怕的劍氣風暴席卷開來，四周空氣發(fā)出刺耳的尖嘯。
眨眼間。
他大成境后期的劍意凝聚在短劍之上，凝成一道漆黑如墨的劍鋒。
隨即，裹挾著雷霆萬鈞之勢，朝著司空鈺當頭劈下。
千鈞一發(fā)之際，司空鈺長劍一橫，劍脊穩(wěn)穩(wěn)擋住這凌厲一擊。
與此同時，她半步小圓滿的劍意如洶涌浪潮般迸發(fā)而出。
“轟”的一聲巨響，唐一竟被這股力量震得倒飛出去，在空中連翻幾個跟頭才落地。
唐一穩(wěn)住身形，臉上先是閃過驚訝，轉瞬便化作狂熱戰(zhàn)意。
“好！好！好！”
他大喊著，再度揮劍沖來。
司空鈺也在此刻動了，她速度快到模糊，只在原地留下了道道殘影。
二人劍光交錯，刀光劍影閃爍間，速度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臺下觀眾只覺眼前殘影晃動，根本看不清招式。
只聽得“叮叮當當”的劍擊聲不絕于耳，一時間，竟難分勝負。
“司空鈺這古怪長劍都沒出鞘，便能與唐一打得不分上下，此戰(zhàn)她定能獲勝！”
臺下有人高聲喊道。
“此言差矣！你看那唐一，修為比司空鈺高出兩重，劍意也有大成境巔峰，若是一直戰(zhàn)下去明顯更占上風！”
卻立刻有人反駁。
眾人爭論不休，各執(zhí)一詞，現(xiàn)場氣氛愈發(fā)緊張。
激戰(zhàn)正酣時，變故陡生。
唐一抓住一個轉瞬即逝的破綻，短劍如毒蛇出洞，直取司空鈺要害。
司空鈺倉促間避讓不及，整個人被掀翻在地，重重摔在武斗臺上。
她咬著牙，艱難地拄著長劍緩緩起身，劍袍染塵，卻身姿依舊挺拔。
“為何此女弟子劍不出鞘呢？這般比試，豈不是縛手縛腳？”
貴賓高臺之上，長古道宗大長老古乾眉頭緊鎖，眼中滿是疑惑，轉頭問身旁的林昊。
“劍不出鞘，實則處處透著古怪，依本王看，她定是藏著某些壓箱底的招數(shù)，且拭目以待吧?！?/p>
林昊望著臺上，沉吟片刻，搖頭道。
說罷，二人目光再度投向武斗臺。
“還不出劍？當真小看在下？”
唐一盯著司空鈺質問道。
對方遲遲劍不出鞘，在他看來這簡直就是對自己的侮辱。
但司空鈺聞言卻沉默不語，似乎完全沒有搭理對方的想法。
這下直接讓唐一怒了。
“既如此，那就別怪我辣手摧花了！”
話音剛落，他猛地疾射而出，口中念動某種法決。
眨眼間，他的劍意竟在頃刻間詭異地攀升，直至突破了半步小圓滿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