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一聽,當(dāng)即更懷疑這些人的身份了。
如果蘇心懷真的藏在這個詩坊里,為了不引起上面的人注意,定不會吸引那些有真本事的才子。
有真本事的才子,定不屑于來這種附庸風(fēng)雅的地方。
只是她不明白,蘇興懷出事,皆因蘇明媚母女將信交出去,攀附左相。
即便蘇明媚解釋,都是宋青沅的主意,以蘇興懷的性格,真的會原諒蘇明媚嗎?
更何況,在京城之中,雖說不上蘇明媚會不會被人盯上,但畢竟她也是曾經(jīng)京城中里,眾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蘇興懷就不擔(dān)心,她的行蹤會敗露?
綿綿思緒轉(zhuǎn)了又轉(zhuǎn),聽見坐堂大夫說起藥材一事。
她便笑著提議:“其實可以在后院種點好養(yǎng)活的藥草,驅(qū)蚊蟲什么的,也是極好的,若是長得好了,還可摘了做成藥囊?!?/p>
“這倒是可以,就是不知道怎么種才好?!?/p>
醫(yī)者認(rèn)藥,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會種藥。
小醫(yī)館的大夫更是如此。
綿綿拔出銀針,叮囑親屬幾句,看向師父。
葉濟(jì)世點了點頭,表示她下針和叮囑的都對癥。
隨后他看向坐堂大夫,解釋道:“剛好,我家徒兒最擅種藥,可以一探究竟?!?/p>
“是啊,我去看看后院吧!”
綿綿從椅子上跳下來,一副孩童一時興起的模樣。
眾人瞧見了覺得她有趣,便也隨她去了。
跑堂的小童引著她到了后院,綿綿便抬頭望向院墻那頭。
“那邊就是詩坊?”
小童瞧著七八歲的樣子,乖巧地點了點頭,畫了個圈。
“這一片春天來時我爹會種菜,平日里也夠我們一家吃的了?!?/p>
原是坐堂大夫的兒子。
綿綿笑道:“那你會種嗎?”
“我會呀,平時都是我和我娘照看的,如果能種藥材是最好了,但我覺得這個也太難了!”
小童有些苦惱地說道。
綿綿便將自己種藥的心得告訴他,小童越聽越來勁,最后連忙開口。
“你等等,我去拿紙筆記下來!”
小童正是調(diào)皮的年紀(jì),說了一句便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了。
綿綿連忙看向四周,四下無人,這才從空間里取出藤蔓。
“快纏上去那棵樹!幫我去問問那些樹,有沒有見到奇怪的人,今天一個人來的婦人有沒有去見過什么特別的人!”
藤蔓嗖地一下纏上去,悄無聲息地溜到了隔壁院子去了。
不一會兒小童便回到后院來,綿綿笑著給他講解了一番。
這小童倒是有個認(rèn)真的,問了許多問題,綿綿為了收集消息,給她講得那叫一個口干舌燥。
到最后,綿綿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小童卻是意猶未盡。
墻那頭傳來藤蔓的聲音:“小娃娃,我打聽清楚啦!”
這藤蔓是綿綿平日在空間里養(yǎng)著的,靈性十足。
自然是知道現(xiàn)在有外人在,它不方便露面,便乖乖纏在樹枝上,等著綿綿喊自己。
綿綿不經(jīng)意地咳嗽兩聲,小童這才回過神來。
“哎呀,對不起妹妹,我就是太好奇了,我現(xiàn)在給你去倒杯水吧!”
還沒等綿綿開口,小童放下紙筆,撒腿就往回跑。
綿綿便趁著這個時候,將藤蔓收了回來。
她將紙筆收拾好,往屋子里走去。
在外面待的時間長了,有些手腳冰冷。
她剛走進(jìn)來,眾人的視線便落在她身上。
小童見狀,連忙將茶盞遞給她,拿過自己的紙筆。
“妹妹快喝吧,熱乎著呢!”
坐堂大夫聽他喊“妹妹”,嚇得一激靈上前。
“胡說什么呢?這是郡主!”
斥責(zé)了兒子,他又急忙朝著綿綿拱手。
“郡主請恕罪,這是草民的兒子,他生性頑劣,不知分寸,請郡主恕罪啊!”
小童臉色煞白,七八歲的年紀(jì),被家里保護(hù)得很好,還不知道什么階級之分。
見父親告罪,連忙也跟著拱手告罪。
“請,請郡主恕罪!”
話畢,眼里早已蓄滿了淚水。
他嚇壞了。
綿綿擺了擺手,仰著頭笑道:“沒事的,哥哥很聰明,我還是第一次跟別人說這么多種藥材的心得呢!”
聽見綿綿喊自己哥哥,小童頓時破涕為笑。
“妹妹!”
坐堂大夫拽了拽兒子,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郡主平易近人,可不是每一個勛貴都是這樣的。
從前總覺得孩子還小,他們在城西也遇不上幾個貴人。
但現(xiàn)在,他覺得以后還是得多教教兒子這些規(guī)矩,免得日后得罪的人,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綿綿只是笑了笑沒有搭話。
這個坐堂大夫是知分寸的人。
她想了想,不免有些擔(dān)憂。
蘇興懷如果真的藏在隔壁詩坊,這一片的百姓,可能都會陷入危險之中。
這種朝堂紛爭她想不明白,看來她得親自去見一見太子哥哥了!
離開城西,已經(jīng)到了傍晚時分。
綿綿告別師父后,便回了武安侯府。
這時,蘇明媚也早已回到侯府了。
用晚膳時,難得一家人都坐到膳廳。
只是這一桌子人,全是各懷心思。
末了,宋景陽冷不丁地問道:“夫人今日出府了?”
蘇明媚抬眸,不甚在意道:“怎么,現(xiàn)在我連出府都不配了?”
“倒也不是,但聽說夫人往城西去了,那頭也沒什么胭脂鋪子,你去那里做什么?”
宋景陽顯然是懷疑她去那里的動機,蘇明媚卻沒有一點驚慌。
這倒是讓綿綿有些好奇了。
只見蘇明媚不慌不忙地放下碗筷,拈著帕子輕點嘴角。
“那日買胭脂,聽說城西新開了一家詩坊,請了人去唱曲作詩,我這個侯府夫人也沒什么實權(quán),銀子也沒有,也只能去那些地方消遣一二了,怎么,這你也有意見?”
她明擺著破罐子破摔,把宋景陽的話都給懟了回去。
飯桌上,氣氛瞬間變得奇怪。
綿綿倒是不受影響,繼續(xù)吃她的飯。
荀嬤嬤張羅的膳食就是好吃,都是當(dāng)季最適合的。
偶爾還加了改善脾胃的藥膳,最適合她了!
尷尬的氣氛之中,宋青沅適時開口。
“娘,爹也是關(guān)心則亂,最近京城不太平,最近相爺給女兒安排了侍衛(wèi),不如下次出門,女兒讓侍衛(wèi)陪娘,好保護(hù)娘的安全,如何?”
一直表現(xiàn)出無所謂的蘇明媚,這下反而有些意外地挑眉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