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您讓我查陳選他們一行人的事,我查到了,匯通銀號回信,上月初五,于哥曾在燕北邊境取了一百兩,隨后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了。”
游向文只知道,小小姐讓于大牛一行人前往燕北尋人。
但具體尋什么人,游向文就不得而知了。
“上月初五……”
聽了他的話,綿綿沉默了許久。
這個時間,與她最后收到植物傳來的消息也算吻合。
也就是說,于大牛一行人消失快一個月了。
“還有一件事,小小姐讓我留意吐魯?shù)南?,我發(fā)現(xiàn)關(guān)于吐魯?shù)南?,幾乎都被兵部的人給攔了下來,皇帝那邊也知道此事,一直在讓人查,但一直沒有結(jié)果?!?/p>
游向文不知道小姐為什么會在意吐魯?shù)南ⅲ髯幼屗?,他便通過自己的手段,往別的方向查了一下。
“我讓燕北的路子幫忙查了一下,他們說吐魯?shù)南⒍急环怄i了。”
綿綿有些錯愕。
“燕北封鎖了吐魯?shù)南???/p>
如果說左相不想讓皇帝知道吐魯?shù)南?,是不想皇帝多做安排?/p>
那燕北為什么也要封鎖吐魯?shù)南ⅲ?/p>
是擔(dān)心大周通過燕北查到線索?
游向文又道:“但有一個很奇怪的消息,燕北的長公主最近動作很多,市井傳聞,長公主似乎想廢帝?!?/p>
綿綿對這個燕北的長公主不算熟悉,但前世曾聽說過,那位長公主病逝的消息。
就在她死后的第五年。
“燕北長公主向來主和,并且曾有意與大周講和?!?/p>
游向文在北境多年,對這位曾經(jīng)權(quán)傾朝野的長公主多少有些熟悉。
“燕北圣帝是長公主的胞弟,當(dāng)年是長公主力捧他登基,但這位圣帝向來好戰(zhàn),曾不止一次不顧長公主反對,向我大周宣戰(zhàn),但長公主一直都沒有廢帝的打算。”
“游叔叔,這么說,很可能燕北內(nèi)部出現(xiàn)了無法彌補的矛盾了?”
一個讓長公主無法再接受圣帝的矛盾。
游向文重重地點頭。
“不錯,我想這個很可能與吐魯有關(guān)?!?/p>
“游叔叔,你通過燕北去查吐魯,那么陛下應(yīng)該也會這么做吧?”
綿綿問道。
“小小姐真聰明,我在查的時候,確實發(fā)現(xiàn)還有另一方人馬也在查,我猜測,應(yīng)當(dāng)就是陛下派去的人?!?/p>
也正因為如此,游向文的消息慢了不少。
他可不能讓陛下知道,小小姐也在查這件事。
上次他替小小姐辦事,被太子殿下發(fā)現(xiàn)了。
這次他不敢再大意。
綿綿聽罷,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別再查下去了,免得被陛下發(fā)現(xiàn),于伯伯那邊還得再想法子找找?!?/p>
她不希望舅舅沒找到,于伯伯反而出了意外。
至于吐魯那邊的消息,游向文能查到,陛下一定能查到。
如此也不必她費心。
“是。”
游向文重重地點頭。
看著小小姐這幾日有些消瘦的臉,游向文又有些心疼。
“小小姐不必過分擔(dān)憂,于哥在北境多年,他定有自己的辦法,后山的湯泉聽說對消除疲勞很有用,小姐不妨與秦家人好好放松一下?!?/p>
綿綿知道他心疼自己,臉色頓時柔和了不少。
“游叔叔放心,我會的?!?/p>
游向文向小小姐匯報完消息,便直接下了山。
紀(jì)叔在山上住了一段時間,有他在,游向文很放心。
當(dāng)天下午,眾人泡了個湯泉,晚上早早就睡下了。
翌日一早,綿綿和秦素素便在院子里開始搗鼓藥草。
秦彥是來學(xué)習(xí)的,自然不會跟她們一起鬧。
皇莊的李嬤嬤給秦彥安排了靠近院子的房間,只要推開窗戶,一眼就能看見兩個玩鬧的妹妹。
此外,她還在窗外的屋檐下放了小桌和炭盆,莫欣蕊就坐在廊下,一邊品茶,一邊陪著兒女。
秦彥累了抬起頭,窗外就是妹妹的笑臉,日子可謂是十分愜意。
許是因為這山中有湯泉,這附近的土地就算下雪了,也不會積太厚的雪。
紀(jì)叔在北境多年,早就在秋天的時候準(zhǔn)備好了干草和秸稈。
她們二人就在院子里,為幼苗覆蓋這些東西,以做保溫之用。
出乎莫欣蕊的意料,秦素素一連幾日,都是跟著綿綿白天種藥,下午看書,晚上泡湯泉。
不僅沒有喊悶,反而越看越有興致。
就連秦彥這個當(dāng)哥哥的,也好奇至極。
“綿綿,你究竟是如何讓她這般安靜下來的?”
要知道,從小家里人就寵秦素素。
父親剛調(diào)任京城時,他與妹妹一直留在祖父家中。
祖父母對妹妹更是可以用寵溺來形容,即便是秦彥這個哥哥,都無法讓秦素素坐下超過兩刻鐘。
可現(xiàn)在,秦素素一坐就是半天。
而且還津津有味,樂此不疲。
“因為素素姐姐自己喜歡呀~”
綿綿捂著嘴偷笑。
她將這幾日秦素素看的書掏出來,全是游記。
秦彥失笑。
有趣的游記,可比話本有趣多了。
“可你哪兒來這么多有趣的游記?”
這倒是讓秦彥更好奇了。
家里不是沒給她找過游記,但編著者不可能每一個人都是那么風(fēng)趣幽默的。
“我自己譯出來的。”
綿綿解釋道。
“同一件事,用不同的方式說出來,其實會有不一樣的味道。”
綿綿這半年一直在習(xí)字,也在練習(xí)屬于自己的表達(dá)方式。
“我聽師父說了很多游歷的故事,我想,我沒有辦法像娘親那樣,成為一個保家衛(wèi)國的將軍,那么我就當(dāng)一個游歷四方的醫(yī)者,撰寫世人稱頌的醫(yī)書!”
綿綿仰著頭,那雙眸子里如同綴滿了星辰,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秦彥愣怔地看著她,張了張嘴,竟不知道說出什么話來。
“綿綿,你想離開京城?”
過了許久,秦彥才開口問道。
綿綿毫不猶豫地點頭。
“師父說,困在一個地方的人,是無法成為一個好的醫(yī)者的,像不死草,當(dāng)初是一個前輩去找隱居的老友時,不小心摔下山崖,才發(fā)現(xiàn)這種特殊的藥草,如果那位前輩不曾游歷,那么像這樣的藥草,根本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師父說,要趁年輕,多出去走走!”
所以,她想早點找到舅舅。
前世二十年里,她被困在繼母身邊。
她所看見的,是后宅的斗爭,權(quán)力的熏心,人心的險惡。
報仇后,她想擁有更廣闊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