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書房。
“相爺,喬副統(tǒng)領已經(jīng)出門了?!?/p>
管事進門,低聲說道。
而此時,范文斌正在給孫女送來的盆景在剪枝葉。
“讓他小心點,別露出點什么把柄被岳岐抓住了。”
“是!”
管事應了一聲,卻沒有直接轉身出去,而是有些欲言又止地看著范文斌。
范文斌手中動作一頓,轉頭瞥了他一眼。
“有事說事?!?/p>
管事深呼吸一口氣,有些不安地說道:“相爺,戴家畢竟還在幫相爺做事,若是兩個兒子都出事了,老奴擔心,他會對相爺懷恨在心,壞了相爺?shù)挠媱潯!?/p>
“他還不敢?!?/p>
范文斌冷笑。
“而且我讓喬程寧找的是戴家得罪的人,他的兒子,他不好好管束,在外面得罪了人,就怪不得別人了?!?/p>
管事這才放下心來,離開了書房。
不多時,這個消息迅速傳到綿綿耳中。
范文斌其實很少在書房里說什么秘密,很多時候,他一得到消息,立馬就會安排下去。
他身邊都有自己人守著,從來不擔心秘密泄露,所以很多時候他都不會挑地點。
像今日這種殺人的勾當,倒是偶爾會在書房說起。
安排在他房里的盆景,也終于派上用場。
綿綿也不知道,他要對付的是戴家哪個公子。
但她記得,喬程寧曾經(jīng)帶走了她的盆景。
她先是找植物去問喬府的那個盆景,緊接著便讓莪術去告訴岳岐,左相要找戴家的死對頭對付戴家公子。
岳岐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
因為戴家?guī)孜还酉騺韲虖埌响?,得罪的人可不少?。?/p>
更讓人頭疼的是,喬家的盆景回了消息。
說喬程寧跟妹妹說,今晚他要巡邏,晚上不回家。
這也就說明了,喬程寧已經(jīng)出去開始辦事。
戴家公子,危。
岳岐迅速將消息傳回宮中,戚承軒正在跟其他人商議此事。
昌國公楚勛揚沉默了許久,神色有些糾結。
戚承軒問道:“楚卿可是有什么想法?”
被皇帝陛下點名,楚勛揚再不想開口,也不得不說。
他拱手作揖,臉色有些不太好。
“回稟陛下,請恕臣斗膽,雖說稚子無辜,但此事本就是戴家公子所為,臣覺得,既然他們自己狗咬狗,不如我們就來一個順水推舟?!?/p>
即便范文斌要對付的,是年僅十歲的戴俊曄,他們也只是袖手旁觀罷了。
動手的人是范文斌指使的,挑起這件事的就是戴俊曄本人。
一切與他們無關。
戴家對幾個兒子十分重視,特別是老來子戴俊曄。
簡直是放在心尖尖上寵著的。
范文斌已經(jīng)廢了戴立姚的一個兒子,如今再對其小兒子動手。
難保戴立姚會對他心生怨懟,到那時,他們就能坐享漁翁之利。
“此事雖然有些不那么光彩,但確實,做這件事的不是我們,而且說不定,還能分化他們內部,還能將戴立姚變成我們的人?!?/p>
胡篤行思索片刻后,立馬認同了昌國公的提議。
戴家壞事做盡,被他們害死的百姓無數(shù)。
這是戴家自找的。
戚承軒看向兒子,問道:“太子怎么看?”
“回稟父皇,兒臣以為,昌國公此舉甚妙,而且還可以盯緊那個對戴家下手的人,到時候以此來勸戴立姚轉投我們!”
戚玉衡不是一個迂腐的人,戴俊曄本就不無辜,他不會對這種人動惻忍之心。
戚承軒滿意地點了點頭,掃視眼前的人,視線落在胡篤行身上。
“那就由胡卿家來負責此事了?!?/p>
胡篤行嘴皮子利索,跟戴家沒有利益沖突,是最好的說客。
“臣遵旨!”
胡篤行立馬拱手應下。
醉仙樓二樓。
戴俊曄有些害怕地縮在廂房里,伸長了脖子看向門口。
他知道自己的事情敗露了,擔心會被家里責罰,所以帶著護衛(wèi)偷偷就跑了。
可小半天都過去了,怎么還沒有消息傳來呢?
難道真的出大事了?
門外,護衛(wèi)敲了敲門。
“公子?!?/p>
“快進來!”
認出自己護衛(wèi)的聲音,他急忙喊道。
護衛(wèi)匆匆進來,臉色不太好看。
“公子,聽說左相很快就帶人離府,府里本來想請濟世堂的醫(yī)師,沒想到許神醫(yī)被左相請了去,而葉谷主不在城內,如今全府上下亂作一團!”
“完了完了……”
戴俊曄是聽說二哥被找到時渾身是血,這才嚇破膽跑了出來。
如今,府上到處找神醫(yī),說明二哥一定出大事了!
即便平時爹再疼他,二哥出事,爹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但為什么這么久還不來找他?
難道爹打算放棄他了?
戴俊曄越想越害怕,連滾帶爬地下了床。
“快,換衣服回府!”
他要回去求祖母救他!
“喲,戴小公子這是要去哪兒?”
門外,傳來令人作嘔的聲音。
戴俊曄看向門外,只見一個華服公子帶著一群人站在那里,頓時臉色難看。
“何敏誠?你來這里做什么?”
平日這姓何的可不敢動他。
今天是怎么了,居然敢?guī)藖矶滤?/p>
“來做什么?來給戴小公子送葬!來人,給本少爺往死里打!”
何敏誠手一揮,他身后的打手便沖了上去。
戴俊曄是帶了護衛(wèi)出門的,可何敏誠似乎知道他帶了多少人,竟帶了兩倍的打手過來。
那些人窮兇極惡,拿著棍子就沖上來。
戴家的護衛(wèi)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很快就沖到戴俊曄面前。
雨點般的棍子,狠狠地砸了下來。
戴俊曄只能往床上躲,驚恐地尖叫:“何敏誠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誰!”
何敏誠眼里像是淬了毒,惡狠狠道:“給我打折他的手!”
打手們一把抓住戴俊曄的手,猛地拽到床沿,高高舉起帶著釘子的棍棒。
戴俊曄不過十歲,哪里是這些惡徒的對手。
他看著自己的手臂懸空在床邊,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
“咔嚓!”
“啊——”
他的手應聲而斷,骨頭錯位,直接刺破了他的皮膚。
“哈哈哈哈哈!戴小公子也有今天,你那日打斷我大哥的手時,可想過自己也會有今日?給我把另一只手,不,四肢,給我全打斷!”
何敏誠笑著笑著便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