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果自負!”
青年的聲音冷若寒霜。
中年男人嚇得渾身一顫,連忙低下頭,聲音帶著顫抖:“小的……小的記住了!絕不敢透漏半點消息!”
他剛才清晰地看到,玉扳指擊中桌面時,沒有絲毫停頓,這種力道和精準度,絕非普通人能做到——自己這個年輕老板,怕是比打敗巴扎爾的那小子還要深不可測。
青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沒有再看他,徑直朝著金屬階梯走去留下一句話:
“巴扎爾那邊不用管了,讓他在醫(yī)院自生自滅吧,黃金家族果然都是廢物。另外,把酒吧賬上的錢都轉(zhuǎn)到之前的那個賬戶之中,以后別再聯(lián)系我?!?/p>
直到走出酒吧之后,他抬頭看了一眼遠處葉天龍離開的方向,眼神里滿是玩味:
“有意思,沒想到剛剛下山一年不到居然就遇見了一個和我年紀相仿的武道宗師?難道說他也是隱世家族或者門派出來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可終于不用再無聊了啊,這一年我已經(jīng)把省城這些所謂的大家族收拾得服服帖帖,一個個看見我就跟哈巴狗一樣絲毫沒有樂趣可言,現(xiàn)如今能出現(xiàn)這么一號人物,總歸是有點樂子了?!?/p>
“不對,還有一個人目前也看不透,那個方家的方羽裳似乎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強者。呵呵,現(xiàn)如今一下子出現(xiàn)了兩個有意思的人,我喜歡。”
說完,他伸了個懶腰然后轉(zhuǎn)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另外一邊,葉天龍等人離開了酒吧之后便直接驅(qū)車返回了大院。
依舊是張耀祖開車,白英武坐在副駕駛。
葉天龍四人則坐在后面,好在這輛悍馬車空間夠大,也并不顯得擁擠。
只不過,這次,車上的氣氛比來時要安靜不少。
張耀祖握著方向盤,幾次想開口,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剛才那一戰(zhàn),像一記重錘砸在他認知的壁壘上,他原以為葉天龍就是一個普通的外勁武者,可今天親眼見到他一掌廢掉巴扎爾,那種碾壓般的實力差距,讓他終于意識到,這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青年完全和自己不是在一個層次的。
他是武道宗師!
武道宗師在省城并不少見,但是像葉天龍這般年輕的武道宗師,那絕對是聞所未聞,最起碼他沒聽說過。
不過要說震撼,整個車內(nèi)當屬白英武了。
作為省城軍區(qū)特戰(zhàn)旅的教官,白英武見過的高手不在少數(shù)——軍區(qū)里幾位年過花甲的武術(shù)總教頭,也都是宗師,甚至自己的師傅還是宗師巔峰!
但是他們的年紀最小的也都五十多了,可葉天龍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竟已觸及無數(shù)武者終其一生都難以企及的宗師之境,這讓他心里翻起驚濤駭浪。
車窗外的路燈飛速向后倒退,白英武攥著安全帶的手微微收緊,目光時不時的透過后視鏡看向葉天龍,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似乎是被他這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給弄得不耐煩了,終于葉天龍忍不住道:
“白公子,你有什么想說的就直說吧,我都替你別的難受?!?/p>
兩人目光通過后視鏡碰撞在一起。
白英武身軀不由自主的一僵,尷尬地笑了一聲道:
“葉兄弟都看出來了?”
葉天龍收回目光,托著下巴看著窗外道:
“從一上車,你的目光就不斷在我的身上瞟來瞟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我有什么想法呢?”
此話一出,剛剛還有些沉悶的氣氛瞬間被打破。
蕭若寧和林晚晴不由自主地“噗嗤”笑了出來。
白英武臉色一漲紅,趕忙解釋道:
“怎么可能,我可是直男!”
說著,他目光下意識地又看了眼坐在后面的林晚晴。
原本還在發(fā)笑的林晚晴看見那道目光笑容立馬收回,也將目光看向了窗外。
她是真的受不了白英武的這種目光。
這時葉天龍繼續(xù)開口:
“你不就是好奇我為什么這么厲害嗎?想問你就開口啊,我又不是不告訴你?!?/p>
白英武見葉天龍居然主動挑起這個話頭,當即神色一怔,整個身體都扭了過來盯著葉天龍,就連認真開車的張耀祖都豎起了耳朵:
“所以,葉兄弟,你真的是武道宗師?”
其實他覺得自己問這番話完全就是多此一舉,畢竟葉天龍當時的那一掌他已經(jīng)親眼看見了,還有什么可存疑的呢?
然而,叫他意料未到的是,葉天龍卻是搖頭:
“不是。”
白英武聽見回答愣住了:
“不是?”
張耀祖幾乎就是脫口而出:
“葉兄弟,你就別裝了如果你不是武道宗師,那你是怎么如此輕松打敗巴扎爾的?”
雖然他還不是武者,但是通過白英武他們之前的話他也能猜到,葉天龍武道修為絕對是宗師級別的。
白英武也覺得葉天龍是在撒謊,蹙眉道:
“可是,當時那一掌我明明感受到了真氣存在!”
葉天龍瞥了他一眼:
“誰說有真氣就是宗師了?”
白英武不解了:
“真氣乃是宗師的標志,內(nèi)勁化氣,這是武道界公認的常識啊!難道還有例外?”
他習(xí)武多年,師傅和軍區(qū)的武術(shù)總教頭都曾說過,內(nèi)勁武者修煉到極致,將體內(nèi)內(nèi)勁轉(zhuǎn)化為真氣,便是踏入宗師之境的標志,這一點在整個武道界從未有過爭議。
葉天龍靠在座椅上,語氣無奈道:
“真氣是宗師標志不假,你要非說我是宗師也沒錯,但是你不能用宗師來衡量我,因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是個什么境界。”
“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境界?”
白英武傻眼了,怎么可能有人不知道自己的境界呢?
葉天龍見他不信,搖了搖頭:
“總之,我的實力你不能用常規(guī)的武道常識去看待,因為在我的眼里,境界就是一個大框架,只是一個籠統(tǒng)的概念罷了。”
然后他又語重心長道:
“所以,你也不要覺得有什么壓力,你能在短短幾年從一個普通人成為內(nèi)勁后期高手其實已經(jīng)很不錯了,但是不要和我比,畢竟這世界上總歸存在一些異類,而我恰好就是那個異類。”
葉天龍這番話說得倒是誠懇,但是落在白英武耳中卻是扎心了。
他嘴角抽了抽,半天說不出話來,他苦修四五年才達到內(nèi)勁后期,在同齡人里已是頂尖。
可在葉天龍口中,居然只是“很不錯”,還被歸為“不能比的常規(guī)范疇”,這差距簡直讓人心態(tài)失衡。
這哪里是安慰,這分明是在打擊自己!
無形裝逼,最為致命。
張耀祖握著方向盤,忍不住笑出了聲:
“哈哈!白哥,你就別糾結(jié)了,葉哥就是個怪物,跟他比,咱們都得自閉!我爺爺常說‘人比人的死,貨比貨的扔’,現(xiàn)在我算是徹底明白了!”
白英武嘆了口氣,坐正身子道:
“是啊,我也算是終于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p>
似乎是氣氛徹底被打破,一時間車上氛圍再度熱鬧起來。
等回到大院,大概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左右。
此時整個大院靜悄悄的,除了偶爾不知道從哪發(fā)出幾聲貓叫,可以說是寂靜無聲。
到了林家門口,葉天龍幾人下了車,對著車上的白英武和張耀祖揮了揮手。
“白公子、張公子,今天的盛情款待多謝了。”
葉天龍看著站在車邊笑著說道。
白英武搖頭微笑:
“葉兄弟這是哪里話?我還怕我們招待不周呢?!?/p>
說完,他目光看了眼林晚晴道:
“晚晴,葉兄弟他們就住在你家嗎?”
林晚晴點頭:
“嗯,是啊?!?/p>
白英武聽見這話不知道是想多了什么,表情有些古怪的在幾人身上掃了一眼。
雖然他知道自己想法有點齷齪也不可能,但是一想到林晚晴和兩個其他男人共處一個屋檐下還是有些心里不舒服的,于是猶豫了一下道:
“你們家是不是房間不夠???要是幾位不嫌棄倒是可以去我家,我爺爺去上京了,我爸媽一直在外面住,現(xiàn)如今家里就我一人,空間很大的?!?/p>
這倒不是他心胸狹隘,反之他這個人向來豪爽大方,只是此刻,他心里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他鬼使神差地開了口。
畢竟他對林晚晴的心意,明眼人都能看出幾分,只是一直沒好意思挑明。
林晚晴一聽這話,就知道白英武的心思,連忙笑著擺手:
“不用啦,英武哥,我家房間夠住的,天龍和沈浪住客房,若寧和我一個房間,很方便的,就不麻煩你了?!?/p>
白英武聽見林晚晴拒絕雖然心中有些失落,但是也沒再說什么,只能笑著點頭:
“行,那你們要是有需要,隨時給我打電話,我家離這兒也近,幾分鐘就能到?!?/p>
“好,一定。”
林晚晴點頭應(yīng)下,又叮囑道:
“英武哥,你和耀祖回去的時候路上小心點,晚上開車注意安全。”
張耀祖這時從車內(nèi)伸出腦袋笑道:
“放心吧,晴姐,我絕對把白哥安全送到家,我們走了!”
等車子徹底離開視線之后,林晚晴才幽幽地嘆了口氣。
葉天龍看了她一眼道:
“林督察,這個白公子人似乎挺不錯的啊,你為什么不考慮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