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清雅別苑的時候,已經(jīng)快凌晨一點了。
“葉先生,你到家了?!?/p>
蕭若寧把車停好看向副駕駛的葉天龍道。
葉天龍點了點頭,打開車門下車以后問:
“要不再進去坐坐?”
蕭若寧笑著搖頭:
“今天已經(jīng)折騰得夠多的了,我就不打擾葉先生休息了,對了,明天晴姐可能也會過來找你詢問今天晚上的情況,到時候……”
葉天龍點頭:
“放心吧,我會配合的?!?/p>
蕭若寧這才放心下來,說道:
“那葉先生早點回去休息吧,我走了?!?/p>
葉天龍頷首,目送她離開。
直到蕭若寧的車燈徹底消失在視野之后,葉天龍還站在原地沒動反而沉吟起來:
“今天算是有進展吧?她主動給我剝蝦了……這可是一個大進步啊!”
從他認識蕭若寧以來,對方一向矜持克制,知性大方的樣子,縱使兩人已經(jīng)算是熟識了,她也始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今晚卻不同——她一邊緊張地關(guān)注著他和劉楓的對峙,一邊不動聲色地為他剝了一整碗蝦仁。
“呵呵,這是個好的開頭呢,今天她愿意剝蝦,說不定明天就答應(yīng)和我雙……不對,治病了呢?一切都往好的情況發(fā)展了?。 ?/p>
葉天龍拍了下自己的腦門,嘴角卻咧得更大了。
他轉(zhuǎn)身往院子里走,腳步都輕快了不少,連帶著庭院里桂花樹的香氣都變得格外甜潤。
…………
而就在葉天龍這邊還在美滋滋地幻想著的時候。
千鳥會所。
蕭建業(yè)的煙一支接著一支地抽,整個屋子都被煙霧籠罩,面前的煙灰缸更是被堆成一座小山。
“你能不能少抽點,你也不怕得肺癌!”
這時,蕭美玲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滿屋子刺鼻的煙味眉頭一皺,徑直走到窗前打開了窗戶。
蕭建業(yè)抬頭看了她一眼,將手中的煙給掐滅道:
“二姐,我也不想,但是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久了,你說周天雄那邊進展到哪一步了?”
蕭美玲反身回到沙發(fā)上,神色不變道:
“怎么?害怕了?”
蕭建業(yè)抓了抓自己那鳥窩般的頭發(fā):
“能不怕嗎?這次咱們玩的太大了,要是成了一切都還好說,要是沒成……”
蕭美玲冷笑了一聲:
“不可能不成的,我已經(jīng)得到消息,蕭若寧已經(jīng)去赴宴了?!?/p>
“周天雄可不是什么好鳥,而且還好色如命,你覺得蕭若寧到了他的地盤,能全身而退?”
蕭建業(yè)聞言一喜:
“她去赴宴了?那可太好了!”
“只要那死丫頭落在了周天雄手里,她必然會被折騰得死去活來的,到時候再拍幾張照片,讓她在整個津海市都抬不起頭!”
蕭建業(yè)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到時候就算老頭子知道了,也無濟于事了,偌大的蕭氏集團總不可能交給一個身敗名裂的人手上吧?最后蕭家的繼承權(quán),就只能落在我們頭上了!”
蕭美玲端起桌上的紅酒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笑容:
“所以,你把心放進肚子里吧,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了,開弓已經(jīng)沒有回頭箭,咱們靜候佳音便好。”
蕭建業(yè)連連點頭:
“還是二姐技高一籌,那小丫頭片子以為自己讀了幾年經(jīng)濟學(xué)就能和我們斗?癡心妄想!”
說著他從酒柜拿出一瓶紅酒為自己和蕭美玲倒了一杯:
“二姐,為了慶祝我們重掌蕭氏大權(quán),提前干一杯!”
蕭美玲順手接過,笑道:
“干杯!”
就在兩人正準備提前慶祝自己勝利的時候。
忽然,一個身影快步從外面跑了進來。
“蕭總,蕭總監(jiān),大事不好了!”
來人是兩人的心腹,也是這千鳥會所的負責(zé)人。
“方凱,什么事情這么毛毛躁躁的?”
蕭美玲眉頭一皺,手中的酒杯頓在半空。
方凱臉色發(fā)白,額頭上全是冷汗,聲音都在發(fā)抖:“出……出事了!出大事了!”
隨后,他將自己剛剛得到的情況告訴了兩人。
“什么?”
“周家三兄弟被抓了?”
“怎么可能!”
蕭美玲手中的酒杯“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紅色的酒液在昂貴的地毯上暈開,像一朵丑陋的血花。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驚愕。
蕭建業(yè)則一把抓住方凱的衣領(lǐng)低吼道:
“你再說一遍!”
方凱冷汗涔涔:
“蕭總,千真萬確!這件事情外面已經(jīng)傳開了,就在一個小時之前,不少人親眼看見周家三兄弟被警察帶走!”
“而且,據(jù)說當(dāng)時在名貴大酒樓頂樓好像還發(fā)生了一起暴力事件,不知道是不是和這個有關(guān)系,不過我已經(jīng)叫人第一時間去調(diào)取那邊的監(jiān)控了,應(yīng)該很快就有結(jié)果!”
話音剛落,方凱的手機忽然響起。
拿出一看,他派出去的人已經(jīng)拿到了名貴大酒樓的監(jiān)控。
方凱顫抖著手指點開視頻文件,將手機屏幕轉(zhuǎn)向蕭美玲和蕭建業(yè)。
監(jiān)控畫面清晰地顯示在小小的屏幕上:名貴大酒樓十六樓的空中觀景廊,周天雄和周天魁被一只手死死掐住脖子,雙腳離地,像破麻袋一樣懸在玻璃幕墻之外!
而站在他們面前,一手一個將他們提在半空的,正是那個叫他們恨不得生吃活剝的——葉天龍!
“是他!是那個小子!”
蕭建業(yè)死死的盯著畫面之中的那個身影,哪怕就是一個側(cè)影,他依舊看出那人是誰!
蕭美玲看著畫面的那張側(cè)臉,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
半晌過后,她突然尖叫一聲,就像一個瘋婆子一般一把抓過手機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用腳狂踩:
“為什么又是他!”
“這個小子怎么跟陰魂不散一樣,處處壞我們好事!他到底想干什么!”
手機屏幕在蕭美玲的狂踩下四分五裂,碎片濺得到處都是。
蕭建業(yè)一屁股癱坐在沙發(fā)里,面如死灰,嘴唇哆嗦著:
“二姐……完了,全完了……計劃失敗了,我們和周家的交易如果要是被傳出去,我們死無葬身之地??!”
這次計劃他們本以為天衣無縫地,借著周天雄的手叫蕭若寧身敗名裂,然后自己好趁機奪權(quán)。
但是誰曾想的,那葉天龍居然又出來攪局!如果這件事情一旦敗露,他們勢必千夫所指。
到時候別說繼承權(quán)了,光是唾沫星子都能將他們淹死,一個蕭若寧的親二姑一個親三叔,居然聯(lián)合外人對自己侄女行不軌之事傳出去怕是要被整個津海市的人戳斷脊梁骨!
蕭建業(yè)越想越怕,冷汗如雨,聲音都在發(fā)抖:
“二姐……我們……我們得想辦法補救啊!能不能找人把監(jiān)控刪了?或者……或者買通警察?”
“蠢貨!”
蕭美玲猛地轉(zhuǎn)身,一巴掌扇在蕭建業(yè)臉上:
“現(xiàn)在警方已經(jīng)介入,全市皆知!周家三兄弟被抓,那就是鐵板釘釘?shù)氖聦崳”O(jiān)控刪得掉,人刪得掉嗎?那些親眼看見的人,刪得掉嗎?”
蕭建業(yè)捂著臉:
“那我們怎么辦?要是到時候周天雄那邊把我們捅出來,我們不就真的死定了?”
蕭美玲此刻也是心亂如麻,來回在包間之中踱步。
幾圈過后,她忽然停下腳步,仿佛下了某種決心:
“走!”
蕭建業(yè)不解:
“走?去哪?”
蕭美玲喘著粗氣道:
“離開津海,越遠越好,先避避風(fēng)頭,等這件事情熱度過去之后,我們再想辦法回來?!?/p>
“離開津海?可是二姐,我們要是真的走了,那蕭氏不就徹底成為蕭若寧那小賤人的囊中之物了嗎,到時候我們還有辦法奪回蕭氏嗎?”
蕭建業(yè)不甘心說道。
“蠢材,比起坐牢,失去幾年權(quán)力算什么?”
蕭美玲眼神陰冷,聲音卻壓得極低: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我們活著,只要我們手里還有錢,蕭氏的股份還在我們名下,我們就永遠有翻盤的機會!”
她走到酒柜前,迅速打開一個暗格,取出一個黑色的加密U盤和幾張境外銀行卡,塞進手包。
說完,她看向方凱道:
“去安排最快出境通道,私人飛機,游艇,什么都行。我要在明天天亮前,離開津海?!?/p>
方凱領(lǐng)命而去。
蕭建業(yè)看著蕭美玲決絕的背影,心里天人交戰(zhàn)。一邊是唾手可得的蕭氏繼承權(quán),一邊是迫在眉睫的牢獄之災(zāi),他實在難以抉擇。
最終他一咬牙還是選擇了后者:
“走就走,但是走之前,我們絕對不能叫那兩個狗男女好過!”
蕭美玲蹙眉回頭看向他:
“你還想做什么?”
蕭建業(yè)從兜里掏出一張黑色名片,眼神狠厲道:
“我要讓他們接下來的時間,每天都活在提心吊膽里!”
那張黑色的名片,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刺眼,隱隱約約能看見兩個大字——黑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