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窯內(nèi)的血腥味,被清晨的微風(fēng)漸漸吹散。
白瞬體內(nèi)的劇痛已經(jīng)褪去,但精神上的創(chuàng)傷,卻讓她渾身冰冷,蜷縮在角落里,不住地發(fā)抖。
那些被強行喚醒的、地獄般的記憶,如同附骨之疽,啃噬著她的靈魂。
陳木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默默地走過去,脫下身上衣服,將她嬌小的身軀,連同那頭惹眼的白發(fā),一同裹住,然后,打橫抱了起來。
她的身體很輕,也很涼,像一塊沒有溫度的玉。
“回去了?!?/p>
陳木的聲音,很輕,也很柔。
白瞬將頭埋在他的懷里,感受著那久違的、讓她無比安心的溫暖,緊繃的身體,終于緩緩地放松下來。
一行人,押著黃蛛,返回城中。
……
陳府,臥房。
溫暖的炭火,驅(qū)散了所有的寒意。
陳木將白瞬放在柔軟的床榻上,為她蓋好棉被,然后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
她已經(jīng)睡著了,眼角還掛著未干的淚痕,長長的睫毛,在睡夢中,依舊不時地顫動著,仿佛在經(jīng)歷著什么可怕的夢魘。
陳木伸出手,想要為她拭去淚痕,指尖卻在即將觸碰到她臉頰的瞬間,停了下來。
他怕驚醒她。
就這樣,他靜靜地守著,從正午,到日暮。
直到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欞,灑在她的臉上,為她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光。
白瞬的眼睫,終于緩緩地動了動。
她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陳木那雙帶著一絲血絲,卻依舊溫柔如水的眼眸。
“醒了?”陳木笑了笑,“餓不餓?我讓廚房給你煮了些粥?!?/p>
白瞬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仿佛要將他的樣子,刻進自己的靈魂深處。
許久,她才沙啞著開口,問了一個問題。
“我的頭發(fā)……是不是很難看?”
陳木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她指的是那頭白色的長發(fā)。
他伸出手,這一次,沒有絲毫的猶豫,輕輕地將她的一縷白發(fā),繞在自己的指尖。
“不?!?/p>
他的聲音,無比的認真。
“很好看,像天上的月光,像冬日的初雪。”
“是我見過,最美的顏色。”
白瞬的身體,微微一顫,眼眶瞬間就紅了。
從小到大,因為這頭白發(fā),她聽過無數(shù)的“怪物”、“不祥”之類的惡毒言語,受過無數(shù)的排擠與欺凌。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有人,用如此溫柔的語氣,夸贊她的頭發(fā)。
“傻子……”
她再也忍不住,撲進了陳木的懷里,將頭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
壓抑了多年的委屈與痛苦,在這一刻,盡數(shù)化作了滾燙的淚水,浸濕了他的衣襟。
陳木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任由她發(fā)泄著情緒。
哭了許久,她的情緒才漸漸平復(fù)下來。
她抬起頭,那雙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在淚水的洗滌下,顯得愈發(fā)清澈明亮。
她看著陳木,眼神中,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依戀與決然。
“從今以后,我不想再當(dāng)什么‘白發(fā)鬼’了?!?/p>
她輕聲說道,“我只當(dāng),你的白瞬?!?/p>
陳木的心,猛地一顫。
他低下頭,吻住了她那微涼的唇。
……
……
……
【姓名:白瞬】
【魅力值:90】
【好感度:100】
【攻略成功,本次獲得耐力9點】
【雙宿雙棲,因好感度超過100點,永久增益“殺戮之道”效果臨時增強:累計殺敵越多,殺氣越盛(持續(xù)一天)】
【當(dāng)前累計殺敵數(shù):5320】
……
殺氣?
陳木感受著涌入體內(nèi)的新的力量。
似乎。
可以外放出來?
陳木手指指向床梁,嘗試著運用殺氣。
只聽咔擦一聲。
床梁應(yīng)聲斷為兩截,像是被利刃砍斷。
“嘩啦!”
床塌了。
……
不錯不錯。
相當(dāng)厲害的能力。
這就是小說里常說的劍氣刀罡嘛。
而且殺敵越多,威力越大。
還能成長的!
等到殺敵數(shù)積攢到幾萬,說不定的可以一揮手,就把敵人的城門破開!
未來可期!
陳木把白瞬抱到新的臥房,把她放在床上。
她已經(jīng)睡著了。
睡顏安詳而恬靜,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驚懼與不安。
陳木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與溫柔。
他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然后悄然起身,穿好衣服。
有些賬,也該去算一算了。
……
地牢,最深處。
潮濕,陰暗,空氣中彌漫著血腥與霉味。
黃蛛被鐵鏈穿透了琵琶骨,死死地鎖在墻壁上,形容枯槁,狼狽不堪。
“吱呀——”
沉重的牢門被推開。
陳木提著一盞油燈,緩步走了進來。
“醒了?”
陳木將油燈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黃蛛緩緩地抬起頭,那雙曾經(jīng)陰狠毒辣的眼睛,此刻卻只剩下了死灰般的絕望。
他的嘴被劍刺出一個血洞,又少了顆牙,說起話來有些漏風(fēng):“要殺就殺,何必多言?!?/p>
“我說了,死,對你來說,太便宜了?!?/p>
陳木從懷中掏出一柄小刀,在指尖靈活地轉(zhuǎn)動著,刀鋒在昏黃的燈光下,反射出森然的寒光。
“我問,你答。天羅的山堂,到底在哪里?你的上頭,是誰?”
黃蛛的瞳孔猛地一縮,隨即發(fā)出一陣沙啞的冷笑。
“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天羅的秘密,就算死,我也……”
他的話還沒說完。
“正合我意?!?/p>
陳木笑了笑,手中的刀如同閃電般,精準地切斷了黃蛛右手手腕上的一根筋脈。
黃蛛面色不改。
身為天羅上層,他對下面的人殘忍,對自己,也很殘忍。
這點痛楚,對他來說,不算什么。
但……
這只是開始。
“你知道凌遲吧?!?/p>
“一般的行刑者很難割滿1000刀,犯人往往在那之前就死去了。”
“但你的體力不錯,我這還有上好的傷藥,我的刀功也不錯,我有自信,能在你身上割滿1000,不,挑戰(zhàn)下3000刀吧?!?/p>
陳木的聲音,依舊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
“現(xiàn)在就開始。”
“我得抓緊點時間,后面還有很多人在排隊。”
“聶紅娘、鼴鼠、秋水……”
“希望你的嘴硬一點,別招得太快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