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馬城,大牢深處。
“吼!”
野獸般的咆哮。
伴隨著鐵鏈劇烈碰撞的巨響。
在陰暗潮濕的牢房中回蕩。
血錘醒了。
但他被數(shù)十道鐵鏈牢牢捆住。
無法動彈。
他不停掙扎著。
“咔……咔咔……”
身下的床板,都幾乎散架。
“這人好兇的煞氣!”
牢房外,幾名負責(zé)看守的士卒,握著刀柄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開門。”
一個平靜的聲音傳來。
士卒們回頭,只見陳木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他們身后。
“將軍來了!”
士卒們頓時有了安全感。
煞氣再重,力氣再大。
能比將軍還厲害么?
打開牢門。
陳木緩步走進去。
隨手解開捆在血錘身上的鐵鏈。
“吼!”
束縛剛一解開,血錘猛地跳起。
赤紅的雙目中沒有半點神智。
魁梧的身軀如同一座小山般撞向陳木,碩大的拳頭,帶著撕裂空氣的惡風(fēng),狠狠砸向陳木面門!
但陳木只是平靜地抬起右手,張開手掌。
“砰!”
一聲悶響,如同重錘擊打在包裹著厚牛皮的戰(zhàn)鼓之上。
血錘那足以開碑裂石的拳頭,被陳木的肉掌,輕描淡寫地擋了下來。
巨大的沖擊力,甚至沒能讓陳木的身體晃動分毫。
血錘赤紅的瞳孔中,閃過一絲茫然。
似乎無法理解,自己全力的一擊,為何會如此無力。
陳木滿意地點點頭。
這些天,他將精力都放在攻略薛聽雨上。
【防御】屬性已刷到點。
這個數(shù)值,肉體防御力堪比一套皮甲,尋常刀刃的劈砍,已經(jīng)無法破開他的皮膚。
當(dāng)然,若是經(jīng)過千錘百煉的精鐵寶刀,或是在孔武有力的猛將手中,還是會對他造成傷害的。
但血錘的拳頭,不足以讓他破防。
血錘還要再打,陳木往前一步,按住血錘的肩膀,手掌發(fā)力,將其按到地上。
這次任血錘怎么掙扎,都如泥牛入海,動彈不得。
陳木微微皺眉。
【藥草親和力】,在血錘體內(nèi),感受到的是一股狂暴的陰毒藥力。
這是……
蠱毒,正在爆發(fā)?
仔細看去,血錘滿頭冷汗,全身都在顫抖,顯然正經(jīng)受著極大的痛楚。
是因為蠱毒的作用,所以才這么狂暴么?
陳木想了想,摸出一顆解藥,扔進血錘嘴里。
片刻后。
血錘安靜下來。
眼中的赤紅漸漸褪去。
“謝了……”
他喘著粗氣,看了陳木一眼,又有些困惑。
這人怎么會有藥?
陳木沉吟道:“從今往后,我是你的上級。由我來給你發(fā)放解藥?!?/p>
“是!只要有藥,殺誰,你說!”
血錘毫不猶豫。
果然。
這就是天羅控制血錘的方式。
“先養(yǎng)傷吧。”
陳木點了點頭,“傷好后再聽我調(diào)遣,只要聽話,解藥不會斷了你的?!?/p>
陳木把血錘帶出監(jiān)牢,送去藥廬。
讓他和謝弦當(dāng)了鄰居。
陳木打算等血錘傷好之后,讓他去擔(dān)任李若薇、林雨柔等人的護衛(wèi)。
上次薛聽雨被綁架的事。
雖然有驚無險。
但也給陳木提了個醒。
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尋常人很難對他造成威脅。
但他身邊的人,卻還是普通人。
尤其是李若薇她們,手無縛雞之力,必須得保護好,絕不能再給敵人任何可乘之機。
嗯……
說起這個。
薛聽雨。
按陳木的想法,薛聽雨也應(yīng)該在重點保護的范圍之內(nèi)。
可這女人,性子實在是太烈。
陳木讓她搬進陳府,她說住不慣,非要堅持住在軍營里,雖然也是單人帳篷吧,環(huán)境總是差了點。
可她卻住得開心。
陳木讓她不要再上戰(zhàn)場,她更是把頭搖得像撥浪鼓,說自己是肅馬軍的戰(zhàn)士,豈有臨陣退縮的道理。
她還要殺光北莽人,為父報仇呢。
罷了。
陳木也只能由著她。
這才是薛聽雨的性格。
若她真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恐怕提供的屬性和BUFF,也就不是【防御】和【百戰(zhàn)不殆】了。
陳木能做的,就是把麾下的軍隊練得更強一些。
只有整體的戰(zhàn)斗力提升了。
戰(zhàn)場上每個人的存活率,才能真正提高。
這段日子,城中倒是難得享受了一段安寧的發(fā)育時光。
北莽那邊沒了動靜,物資也通過商路源源不斷地運來,一切都走上正軌。
陳木的生活也變得規(guī)律。
每天清晨起來,以身作則,帶所有士卒跑操,拉練。
上午操演陣法。
下午則親自下場,陪著特戰(zhàn)隊搞實戰(zhàn)對抗和戰(zhàn)術(shù)演練,或是和神弩營練箭法。
晚上。
則去縣衙的學(xué)堂,給那些文人上數(shù)學(xué)課、物理課、化學(xué)課,還有宣傳課。
在他的積極倡導(dǎo),甚至可以說是強制要求下,城里的孩子們,也都被叫來聽課。
齊韻文自己才能一般,他的女兒齊巧巧倒是聰明,很有數(shù)學(xué)上的天賦,學(xué)了幾天就已經(jīng)可以幫林雨柔算賬了。
偶爾,陳木也會去工坊,看看新式武器的研發(fā)進度,和鼴鼠、張鐵等人討論一下科研方向。
日子過得無比充實。
……
轉(zhuǎn)眼間,新春已至。
除夕夜。
整個肅馬城都沉浸在喜慶的氛圍之中。
家家戶戶都掛上紅色的燈籠,貼上嶄新的春聯(lián)。
空氣中,彌漫著食物的香氣和孩子們的歡笑聲。
陳府之內(nèi),更是張燈結(jié)彩,熱鬧非凡。
一張巨大的圓桌旁,陳木和六個女人,正圍坐在一起,吃著一頓豐盛的年夜飯。
“來來來,嘗嘗我做的這個,年年有魚!”
林雨柔巧笑嫣然,為眾人夾著菜。
“雨柔妹妹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p>
李若薇輕笑著稱贊,隨即又看向陳木,“相公,我剛剛推演了一下,北莽……”
“大過年的,就別聊這些了。”
聶紅娘斜倚在椅子上,端著酒杯,“相公,今晚你可得好好陪陪我們姐妹幾個?!?/p>
“就是就是!”
虞靈安嘴里塞滿了食物,含糊不清道,“好吃!真好吃!”
一旁的白瞬雖然依舊冷著臉,但嘴角,也罕見地勾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薛聽雨挺著腰背坐在一旁,雖然有些不太適應(yīng)這種場合,但也滿臉笑意,端起酒杯:
“我先干一個!”
“噸噸噸!”
“好酒量!”
“再來一個!”
“我來!”
“轟!”
“啾——啪!”
就在這時,院子外,傳來一聲巨響。
一團巨大的火光,沖天而起,在夜空中,炸開成一朵絢爛無比的銀花。
“哇!好漂亮!”虞靈安第一個站了起來,跑到院子里,仰著頭,眼中閃爍著星光。
眾人也紛紛走出屋子。
只見夜幕之上,一朵又一朵巨大的煙花,接連不斷地綻放。
有的如同天女散花,有的如同金龍擺尾,將整個肅馬城的夜空,都照得亮如白晝。
“是鼴鼠搞出來的?”
聶紅娘笑著問道。
“嗯,他和幾個煙花匠一起弄的,用了新提純的火藥,說是要給全城軍民一個驚喜?!标惸镜?,“還真不錯?!?/p>
煙花之下,眾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他們依偎在一起,靜靜地欣賞著這來之不易的和平與美好。
……
與此同時。
千里之外的京城。
新春宴席上。
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宴席中央的那個北莽人身上。
耶律赫。
他睥睨眾人,包括龍椅上的皇帝虞子期。
朗聲將話又說了一遍。
“偌大個南虞,竟奈何不了一個陳木?你們?nèi)羰遣辉竸邮?,那只有由我大莽鐵騎,再次南下!”
“就是不知道這個后果,你們承不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