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蕓娘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扯著兩個孩子,往旁邊走避開牛大腳。
長者給晚輩下跪可是折壽的。
“牛奶奶,你要給我拜年嗎?”徐二磊好奇看著牛大腳。
給人下跪,只有過年的時候。
李平從葉蕓娘給她縫制的小背包里抓了一把瓜子塞到牛大腳的手里。
“壓歲錢。”
正尷尬的牛大腳:……
葉蕓娘被李平操作給弄懵了,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哈哈哈……牛大腳,還沒過年呢。你就給人隨意磕頭。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邊上一連串笑聲。
葉蕓娘回頭,認出是7號院的紅艷。紅艷斜靠著墻,嘲笑著牛大腳。
一聽到紅艷聲音,牛大腳一骨碌爬起來,同時不忘記把手里的瓜子塞進懷里。
“騷蹄子,你公公滿足不了你了。跑老娘這發(fā)癲。我可不是男人,不吃這一套。”
牛大腳是懂得怎么往人心窩子上戳的。
往日這么說紅艷定要生氣,落入下風。但今日紅艷沒有生氣,反而笑瞇瞇看著牛大腳。
“我騷不騷問問你男人?問問你兒子?”
“你什么意思?”牛大腳臉色大變,心里有不好的預感。
“就是你想的那樣。”紅艷伸出手,手腕戴著一個蘭花草的銀鐲子。
牛大腳一眼認出,這是馬摳子老娘的遺物,是傳給掌家媳婦的。
牛大腳一直想要,但馬摳子不舍得,說他們是夫妻,他收著也一樣。
現(xiàn)在卻戴在紅艷手腕。
“我殺了你個小賤人?!迸4竽_顧不得鞋子,撲向紅艷。
紅艷也不躲避沖上去與牛大腳打了起來。
紅艷今天這態(tài)度給葉蕓娘感覺很不對勁。具體說不上來,拉著想看熱鬧的徐二磊和一臉好累好想躺著的李平往家走。
“蕓娘嬸嬸,我就趴門口看看?!毙於谶z傳梁麥苗很愛看這些,不愿意進院里。
“女人打架沒有什么好看的?!比~蕓娘拉著徐二磊進入院里。
“很好看的。”徐二磊很喜歡看女人打架,抓掐撓,很有趣也很實用。他上次就是用這些招,將欺負自已的高年級學生,打了回去。
“不行?!比~蕓娘態(tài)度堅決,“你們肚子餓不餓,我去給你們端紅棗糕?!?/p>
葉蕓娘說著反手插上門閂,去廚房端了一碟子紅棗糕出來。
吃和熱鬧,自然是吃更重要。
徐二磊心思很快轉(zhuǎn)移,與李平在屋里邊吃紅棗糕,邊看小畫冊。
小畫冊是近兩年很流行的一流讀物。
一個薄薄的小冊子,里面以圖畫形式講故事。
不識字,看畫也能明白意思。
家里三個孩子都愛看。
葉蕓娘和蔡大妹都是寵孩子的,每逢店鋪出新,就去給三個孩子買。還有包岷時不時送來的。李家的畫冊需要單獨一個書架來裝。
葉蕓娘來到門口,打開門縫看外面的情況。
此時,經(jīng)過一番較量,紅艷不敵牛大腳被壓在身下打。
很快,紅艷倒下抱著肚子大喊,“啊——我的肚子……疼……我的肚子好疼……”
“流血了!”有人尖叫。
“快去喊大夫?!?/p>
“牛大腳不能再打,紅艷流產(chǎn)了?!?/p>
“紅艷!”
“大夫,快去找大夫?!?/p>
……
圍觀看熱鬧的人,七手八腳上去,將兩人分開。
啪!
牛大腳被人打了一巴掌。
“你敢打我?!迸4竽_捂著臉,不敢置信看著打她的人。
“馬摳子,我嫁你30年,為你生個兩兒子。你為個賤人打我,馬摳子你沒良心?!迸4竽_大喊。
啪啪!
馬摳子又狠狠打了牛大腳兩巴掌,“老實點,再鬧。我休了你。”
牛大腳被打的站不穩(wěn),跌倒在地上。本來就就傷心,聽到要休她。
牛大腳心里發(fā)了恨意,爬起來沖向馬摳子。
一時沒有控制住方向,牛大腳的頭沒有撞在馬摳子的肚子,而是撞在他的下半身。
“嗷——”馬摳子捂著下半身,大聲慘叫。
圍觀的男人看到馬摳子模樣,都下意識夾緊自已的腿,遠離牛大腳。
這女人太狠了,要廢了自已的男人。
“牛大腳我一定要休了你?!瘪R摳子發(fā)出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子。
牛大腳知道自已做錯事,縮著頭,不敢回嘴。
“爹,你說什么呢?”馬輝跑過來扶起馬摳子,“我扶你去看大夫?!?/p>
“快快走?!瘪R摳子全部身體壓在馬輝身上。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讓一讓…”人群外喊著,大夫背著藥箱進來。
“大夫,快給我當家的看看?!迸4竽_這會很怕馬摳子出事。
“先看紅艷?!迸c紅艷較為嫻熟的一個婦人,過來扯大夫的袖子。
“大夫,快去看紅艷?!瘪R摳子也喊著讓大夫看紅艷。
這話讓牛大腳再次生氣,“女人受點傷算什么?!背蹲〈蠓蛄硪恢恍渥硬环?,賤人最好流血流死。
“馬摳子沒事,紅艷那 是一條人命?!?/p>
兩人不相讓,扯著袖子爭大夫。
大夫被兩人拉的左右搖晃。
“夠了?!贝蠓蛏鷼?,用力收回自已的袖子,衣服要被她倆扯爛了。
“到底要看誰?”
“我當家的/紅艷。”
馬輝攔住牛大腳,“娘,先讓大夫去看王嫂子?!?/p>
趁此工夫,大夫被婦人拉去7號院。
紅艷已經(jīng)被抬回7號院。
不少看熱鬧的跟著去7號院。
“馬輝,你說你是不是跟紅艷有一腿?”牛大腳攔住也想去7號院的馬輝,質(zhì)問。
“娘,這都什么時候了。你能不能別胡攪蠻纏?”馬輝對牛大腳很失望,人命關(guān)天。牛大腳還在說些有的沒的。
“我胡攪蠻纏?”牛大腳很傷心,小兒子對自已的指責,“馬輝你沒有良心。你剛出生生重病,你爺奶不出錢。是老娘拼命跟他們鬧,搶了2兩銀子救了你,”
“娘,夠了。你總說這些,很煩?!?/p>
馬輝第一次聽牛大腳會心疼娘,將手里好吃好喝都給牛大腳。
隨著牛大腳說的次數(shù)增加,馬輝的心疼和愧疚在減少.甚至到現(xiàn)在,牛大腳一說,他就煩躁。
就這事,馬覺之前問過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還有鄰居等人,得到回答是另一個版本。
牛大腳仗著懷孕,天天在家作威作福。胡吃海喝,馬奶奶勸她注意,吃太胖不好生。
牛大腳不聽,結(jié)果難產(chǎn)。
馬輝在肚子里憋久了,腿有點不好。
當時馬奶奶不是不出錢,是家里的錢都被牛大腳造完了。
牛大腳沒有一絲后悔,還以自已難產(chǎn)要好吃好喝補身體為由,將家里最后2兩銀子都要走了。
想到這些,馬輝甩開牛大腳的手,大步朝7號院走。
“馬輝——,你不準去?!迸4竽_大喊。
馬輝沒有理會,腳步堅定的去7號院。
“想知道,馬輝為什么這么恨牛大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