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德羅這番話,就如同一記記重錘,狠狠砸在每個船員的心上。
他們都是常年在海上討生活的亡命徒,貪婪,但也怕死。
他們比誰都清楚,一旦真的和龍國海軍那樣的龐然大物對上,他們這點家當,連當炮灰的資格都沒有。
瓦斯奎茲從地上爬起來,冷汗已經(jīng)浸濕了后背。
他終于明白了艦長的意思,連忙擦了把汗,湊上去解釋道:“長官英明!長官深謀遠慮!我……我剛才只是太激動了!”
他指著海圖上一個剛剛計算出的數(shù)據(jù),急切地想要證明自已不是個只會拍馬屁的蠢貨。
“您放心!我都已經(jīng)計算過了!”
“根據(jù)我們以往的經(jīng)驗,以及龍國海軍基地的距離,就算他們現(xiàn)在收到了消息,派出了艦隊,他們的支援抵達這里,起碼也要一個小時以上!”
瓦斯奎茲的臉上重新浮現(xiàn)出那種狡猾的自信。
“一個小時!長官!這個時間,足夠我們把米格爾那幫蠢貨救出來,然后從容撤退了!”
“等龍國海警的援軍到了,我們早就回到我們飛猴國的專屬經(jīng)濟區(qū)了!”
“到時候,他們難道還敢追過來,跨越海域跟我們開戰(zhàn)嗎?借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這在國際上,可是他們理虧!”
聽完這番分析,佩德羅緊繃的臉,終于緩緩松弛了下來。
他重新靠回艦長椅,肥碩的臉上再次露出了那種貪婪而殘忍的笑容。
一個小時的空窗期,足夠他做很多事了。
既能救回自已的“狗”,保住財路,又能在這支不知天高地厚的龍國海警新編隊面前,狠狠地立一次威,出一口惡氣。
完美!
“嗯,算你小子還有點腦子?!?/p>
佩德羅滿意地點了點頭,他用雪茄指了指遠處那三艘依舊沉默的龍國海警船,下達了命令。
“那就再等等,看看這幫愣頭青什么反應(yīng)?!?/p>
“他們要是識相,乖乖把人放了,我們就當無事發(fā)生。要是他們給臉不要臉,非要跟我們犟到底……”
佩德羅的嘴角咧開一個猙獰的弧度,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那就……適當給他們點教訓(xùn)!”
“讓他們知道,水槍,是打不過真炮的!”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聲音里充滿了戲謔。
“要是教訓(xùn)還不夠,那就……再上點真格的!讓他們知難而退就行?!?/p>
“是!長官!”
瓦斯奎茲猛地挺直了腰桿,臉上的表情重新變得倨傲而猙獰。
他感覺自已又行了!
“您就瞧好吧!我保證,一定把這幫龍國條子,治得服服帖帖!讓他們哭著喊著把人給咱們送回來!”
與此同時。
第七大隊的艦隊上,飛猴國那尖利而又傲慢的廣播,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跨越翻涌的波濤,狠狠扎進每一個隊員的心里。
“他媽的!這幫雜種說什么?!”
“海盜行徑?非法扣押?我操他姥姥,這幫畜生也配說這種話!”
“還讓我們滾出我們的海域?臉呢?他們的臉是不是都長在屁股上了!”
旗艦的甲板上,剛剛還因為抓獲罪犯而士氣高昂的突擊隊員們,此刻一個個雙眼通紅,脖子上青筋暴起。
那股被當面顛倒黑白、指鹿為馬的極致羞辱,讓他們胸中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陳平的臉色更是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一把搶過旁邊通訊員的耳麥,切換到公共喊話頻道,準備用最嚴厲的措辭,給對面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好好上一堂名為“主權(quán)”的課。
然而,他對著話筒吼了幾句,頻道里卻只有一片“滋啦滋啦”的刺耳雜音。
“怎么回事?!”陳平猛地回頭,對著通訊兵怒吼。
那通訊兵滿頭大汗,雙手在控制臺上一陣飛速操作,最后卻頹然地垂下了手,臉上滿是驚駭和憋屈。
“陳隊!不行!我們的公共頻道被強電磁壓制了!根本發(fā)不出任何信號!”
“雷達呢?!”
“雷達也一樣!屏幕上一片雪花!我們……我們被電子壓制了!”
什么?!
此言一出,整個指揮艙,乃至通過內(nèi)部頻道聽到這句話的所有隊員,心頭都是猛地一沉。
電子壓制!
這意味著,他們現(xiàn)在成了一群聾子!一群瞎子!
只能被動地看著敵人耀武揚威,聽著敵人肆意辱罵,卻連一句反駁的話都傳不出去!
這已經(jīng)不是挑釁了,這是赤裸裸的戰(zhàn)爭行為!
“媽的!”陳平氣得一拳狠狠砸在控制臺上,堅固的金屬臺面竟被他砸出一個淺淺的凹痕。
他死死盯著遠處那艘正耀武揚威的飛猴國軍艦,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恥辱!這是第七大隊的奇恥大辱!
甲板上,被解救的王建國等五個漁民,剛剛才燃起的希望和自豪,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澆得冰冷。
他們聽不懂什么叫“電子壓制”,但他們能看懂海警戰(zhàn)士們臉上那屈辱和憤怒的表情。
“領(lǐng)導(dǎo)……這……這可怎么辦啊?”王建國的聲音都在發(fā)顫,剛剛才挺直的腰桿,又下意識地佝僂了下去。
然而,就在這片幾乎凝固的憤怒與壓抑之中,一個冰冷中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卻悠悠地響了起來。
“喊話器不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