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國的聲音里,充滿了屬于龍國男兒最后的血性和不屈。
然而,這番警告,換來的卻是卡洛斯和身后幾個船員更加放肆的嘲笑。
“海警?海軍?”
卡洛斯像是聽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夸張地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就憑你們龍國那些只會喊話和噴水的破船?等他們找到我們,你們的骨頭都能敲碎了熬湯了!”
“哈哈哈哈!”他身后的幾個船員也跟著發(fā)出一陣哄堂大笑,看向底艙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和戲謔。
王建國的話,非但沒有起到任何威懾作用,反而激起了這群畜生更深的惡意。
“啪!啪!”
米格爾醉醺醺地走到底艙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下方憤怒的王建國,反手就是兩個響亮的耳光。
王建國被打得嘴角滲血,腦袋嗡嗡作響,但他依舊死死地挺著脖子,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像狼一樣瞪著米格爾。
“嘴還挺硬?!?/p>
米格爾陰狠地舔了舔嘴唇,往地上吐了口濃痰,“我們常年在這片海域跑,對你們龍國海警的動向了如指掌!他們想找到我們都難,還想給你們伸張正義?”
他蹲下身,湊到王建國耳邊,用一種毒蛇般的語氣低語:“你們就嘴硬吧,等把你們賣到高棉,到了那些人的手里,你們才會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殘忍!”
說完,他“砰”的一聲,重重關上了艙門,將五個龍國漁民最后的希望,連同光線一起,徹底鎖死在了那片黑暗的絕望之中。
甲板上,再次恢復了烏煙瘴氣的狂歡。
就在這時,一個負責瞭望的船員突然連滾帶爬地從船頂?shù)牟t望臺沖了下來,臉上寫滿了驚慌。
“船長!不好了!遠處……遠處有不明船只向我們靠近!”
米格爾正喝得興起,聞言皺起了眉頭,一把將酒瓶砸在甲板上,怒斥道:“慌什么!看清楚了沒有?”
那船員嚇得一個哆嗦,結結巴巴地喊道:“看……看清楚了!是龍國的海警船!不止一艘!是從三個方向包抄過來的!”
“什么?!”
米格爾臉上的醉意瞬間消散了大半。
他一把搶過望遠鏡,朝著船員指的方向望去,一看之下,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
只見遠方的海平面上,三個巨大的黑影正破開金色的波光,以驚人的速度朝著他們合圍而來。
那殺氣騰騰的陣勢,根本不是他以往見過的那些只會驅離和喊話的“善茬”!
“媽的!這幫家伙今天吃錯藥了?”米格爾低聲咒罵了一句,但常年在刀口舔血的經驗讓他迅速做出了判斷。
他一把扔掉望遠鏡,對著亂作一團的船員們咆哮道:“都他媽別慌!立即掉頭!全速往炎黃島方向撤離!”
“等他們追上我們,我們早就回到我們飛猴國的海域了,他們難道還敢……”
他的話還沒說完。
“嘭——?。?!”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猛地從船艙傳來!
那扇由厚重鐵皮加固的船艙門,竟像是被一頭史前巨獸迎面撞上,整個門板瞬間扭曲變形,伴隨著刺耳的金屬撕裂聲,轟然向內倒飛出去!
兩個正站在門口的船員躲閃不及,當場被門板砸中,慘叫著飛了出去,生死不知。
狂歡的音樂戛然而止。
甲板上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震懵了,一個個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黑洞洞的門口。
煙塵彌漫中,一道挺拔的身影,逆著夕陽的余暉,緩緩走了進來。
來人赤著上身,古銅色的皮膚上還掛著水珠,肌肉線條如同刀劈斧鑿,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他渾身都散發(fā)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冰冷殺氣,那雙漆黑的眸子掃過甲板,仿佛在看一群死人。
船長米格爾瞳孔猛地一縮,握著酒瓶的手下意識地攥緊。
這是誰?
從海里來的?
怎么可能有人能撞開加固過的鐵門?!
短暫的死寂過后,甲板上的船員們終于反應過來。
他們驚疑不定地看著這個不速之客,又下意識地看了看他赤手空拳的樣子,心里的驚駭,漸漸被一種人多勢眾的兇戾所取代。
那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費爾南多,悄悄地朝腰后摸去,那里別著一把鋒利的殺魚刀。
然而,還不等米格爾開口喝問。
那個煞神般的男人,先開口了。
“我,李凡,龍國海警局南海分局廣城支隊第七大隊大隊長?!?/p>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冰珠子一樣砸在每個人的耳膜上,清晰、冰冷,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緊接著,他用一種同樣冰冷,但卻無比流利的飛猴國語言,將自已的身份又重復了一遍。
甲板上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凝固。
大隊長?!
龍國海警?!
米格爾和他的船員們,臉上的表情瞬間從兇戾變成了難以置信的錯愕。
他們常年在這片海域活動,對龍國海警的行事風格了如指掌。
那些家伙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猛了?不喊話,不噴水,直接單槍匹馬殺上船來?
而且……還是個大隊長?
這么年輕的大隊長?
與此同時,在那片漆黑、骯臟的底艙里。
剛剛還因為絕望而咒罵的五個龍國漁民,在聽到那句熟悉的中文時,全都愣住了。
海警?
我們龍國的海警來了?!
王建國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里,瞬間爆發(fā)出狂喜的光芒!
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想要呼救,整個身體都因為激動而劇烈顫抖。
得救了!
他們有救了!
然而,甲板上接下來的發(fā)展,卻像一盆冰水,將他們心頭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澆了個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