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龍山莊,停車場內(nèi),血流成河。
刺鼻的硝煙味、濃郁的血腥味和燃燒的汽油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地獄般的惡臭。
鳴家數(shù)十年的罪惡,在這短短幾分鐘內(nèi),被付之一炬。
李凡從屋頂上一躍而下,兩米多高的距離,他落地時悄無聲息,仿佛一片落葉。
那雙沾滿了血污的靴子,踩在混雜著泥土和鮮血的地面上,一步一步,朝著那片修羅場走去。
他的身后,那群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血腥洗禮的“彪家軍”,正處于一種極度亢奮的狀態(tài)。
勝利的狂喜、殺戮的快感、以及對未來財富的貪婪,讓這群亡命徒的雙眼都變成了赤紅色。
“發(fā)財了!哈哈哈!這山莊比西溪園區(qū)闊氣多了!”
“媽的,剛才那個穿旗袍的娘們,身上戴的翡翠鐲子,水頭真足!”
“搜!都給老子仔細(xì)搜!別放過任何一個值錢的玩意兒!”
“......”
彭奇文兄弟倆正指揮著手下,興奮地在那些還溫?zé)岬氖w上翻找著戰(zhàn)利品,不時發(fā)出一陣陣貪婪的怪笑。
而那些“豬仔”出身的新兵,則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有的抱著槍,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仿佛要將胸中的郁結(jié)之氣全部吐出。
有的則看著滿地的尸骸,忍不住跪在地上,發(fā)出壓抑不住的,又哭又笑的嗚咽。
大仇得報的狂喜和初次殺人的恐懼,交織在一起,讓他們幾近崩潰。
李凡面無表情地從這片混亂中穿過,仿佛一個巡視自已領(lǐng)地的君王。
就在這時,一陣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淫笑,從停車場角落一輛被掀翻的越野車后傳來,顯得格外刺耳。
“嘿嘿嘿……小美人兒,別叫了!你叫得越大聲,老子越興奮!”
“你們鳴家不是牛逼嗎?你不是大小姐嗎?現(xiàn)在還不是落在老子手里!”
“求求你……別……別碰我……我給你們錢,我有很多錢……”
“......”
李凡的腳步頓住了。
他緩緩轉(zhuǎn)過頭,那雙冰冷的眼睛,像探照燈一樣鎖定了聲音的來源。
只見一個沙卡小鎮(zhèn)投降過來的降兵,正滿臉淫笑地將一個年輕女人拖向陰影里。
那女人正是鳴家老四,鳴貞。
她那身時髦的衣服已經(jīng)被撕扯得不成樣子,臉上滿是淚水和驚恐,正拼命地掙扎著,但那點力氣,在一個壯漢面前,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周圍有幾個亡命徒看到了這一幕,非但沒有阻止,反而吹著口哨,發(fā)出一陣陣不懷好意的哄笑。
在他們看來,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女人和財物,本就是戰(zhàn)利品的一部分。
那個降兵感受到了同伴們的“鼓勵”,膽子更大了,他一把將鳴貞按在翻倒的車身上,粗糙的大手已經(jīng)開始撕扯她最后蔽體的衣物。
鳴貞發(fā)出了絕望的尖叫。
然而,下一秒,她的尖叫聲戛然而止。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突兀地炸開,瞬間壓過了現(xiàn)場所有的嘈雜。
那名正欲施暴的降兵,身體猛地一僵。
他感覺一股溫?zé)嵴吵淼囊后w,劈頭蓋臉地澆在了他的臉上、脖子上,帶著一股濃重的腥味。
他下意識地伸手抹了一把臉,攤開手掌一看。
滿手的紅白之物。
他緩緩地,僵硬地,轉(zhuǎn)過頭。
剛才還在他身下拼命掙扎的鳴貞,此刻軟軟地癱倒在那里,后腦勺的位置,多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汩汩地向外冒著血和腦漿。
她那雙瞪大的眼睛里,驚恐和絕望永遠(yuǎn)地凝固了。
整個停車場,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無論是正在搜刮財物的,還是正在喘息哭泣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那個緩緩放下手中手槍的男人身上。
李凡吹了吹槍口的青煙,那張橫肉遍布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他邁開步子,不緊不慢地走到了那個已經(jīng)嚇傻了的降兵面前。
“啪嗒,啪嗒?!?/p>
皮靴踩在碎石上的聲音,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臟上。
那個降兵“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抖得像篩糠,他看著李凡,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臉上那片溫?zé)岬哪X漿,此刻變得冰冷,仿佛死神的撫摸。
李凡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雙小眼睛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厭惡和不耐。
“狗東西?!?/p>
李凡撇了撇嘴,“都他媽什么時候了,還管不住你那二兩肉?”
“咱們現(xiàn)在是什么處境?諾卡那個老雜碎的眼線,說不定現(xiàn)在就在哪個山頭拿望遠(yuǎn)鏡看著我們!”
“老子帶著你們,是來殺人放火,搶錢搶糧,干一番大事業(yè)的!不是他媽讓你們來找窯姐的!”
他環(huán)視全場,那目光所及之處,所有人都下意識地低下了頭,連大氣都不敢喘。
“都他媽給老子聽好了!”
李凡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般在停車場上空回蕩。
“從今天起,彪家軍,有彪家軍的規(guī)矩!”
“第一條!”他伸出一根手指,“任何人,不準(zhǔn)動自已人!誰敢內(nèi)訌,誰敢對自已兄弟下黑手,老子第一個擰下他的腦袋!”
“第二條!”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打仗的時候,誰他媽敢在老子背后搞小動作,想著奸淫擄掠,拖整個隊伍的后腿,剛才那個女人的下場,就是你們的榜樣!”
他的目光掃過那具還在流血的女尸,又掃過眾人,那眼神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老子能殺她,就能殺你們!
“你們要錢,要女人,老子都可以給你們!”
“等咱們拿下了諾卡集團(tuán),在這緬北站穩(wěn)了腳跟,金山銀山,老子分給你們!到時候什么樣的女人沒有?你們就算想一天換一個,老子都給你們弄來!”
“但現(xiàn)在,是時候嗎?”
李凡發(fā)出一聲冷笑,那笑聲里充滿了不屑。
“不是!”
“咱們現(xiàn)在就是一群喪家之犬!諾卡那個老雜碎,還有這片土地上無數(shù)的豺狼虎豹,都在盯著我們!稍微一放松,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所以,都給老子把褲腰帶勒緊了!把腦子里的黃色廢料都給老子清干凈!”
李凡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候佛根的身上。
候佛根一個激靈,瞬間領(lǐng)會了彪爺?shù)囊馑肌?/p>
機會來了!
他猛地向前一步,扯著那公鴨嗓子,用盡全身力氣咆哮道:“彪爺說得對!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咱們要干大事,就得有鐵的紀(jì)律!”
“我們都聽彪爺?shù)模 ?/p>
有了候佛根帶頭,其他人也如夢初醒。
“對!都聽彪爺?shù)模 ?/p>
“我們聽彪爺?sh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