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下達,不容置疑。
剛剛經歷了一場血戰(zhàn),死了六個兄弟,本該是士氣低落的時候。
可此刻,所有幸存的亡命徒,看著那堆積如山的武器,看著那批價值連城的貨物,再看看那個如同魔神般的新老大。
他們的眼中,非但沒有悲傷,反而燃燒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名為“希望”的火焰!
跟著這樣的老大,還怕不能做大做強,再創(chuàng)輝煌?!
“是!彪爺!”
眾人齊聲怒吼,聲音里充滿了亢奮與狂熱,響徹了整個沙卡小鎮(zhèn)的黎明!
半個小時,像是被拉長了一個世紀,又像是一眨眼就過去了。
當黎明的微光徹底撕開天鵝絨般的夜幕,將金色的光輝灑滿這片被鮮血浸透的土地時,沙卡小鎮(zhèn)已經換了人間。
血腥味依舊濃烈,但尸體已經被拖走掩埋,彈殼和碎屑被清掃到一旁,整個小鎮(zhèn)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了一種詭異的秩序。
候佛根那張腫脹的豬頭臉上,此刻寫滿了亢奮和敬畏,他小跑著來到李凡面前,腰彎得幾乎要折斷。
“彪爺!”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顫音,那是極致的激動和恐懼混合后的產物,“都……都安排妥當了!”
“咱們犧牲的六位兄弟,已經厚葬!兩個重傷的,也用最好的藥包扎了!”
“鎮(zhèn)子里所有能用的武器彈藥、糧食藥品,全部清點入庫!俘虜……俘虜一共一百一十二人,全都……全都歸順了!”
說到這里,候佛根的腰彎得更低了,臉上擠出一個諂媚到極點的笑容:“按照您的吩咐,已經將他們全部打亂,分成了十個小隊,每隊都由咱們……咱們自已兄弟領著!”
李凡只是“嗯”了一聲,他擦拭著手里那把剛剛繳獲的M1911手槍,頭也不抬,仿佛只是在聽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斜睨了候佛根一眼,語氣懶洋洋的:“就沒有幾個硬骨頭,哭著喊著要給諾卡盡忠的?”
“硬骨頭?”
候佛根聞言,臉上瞬間露出一種發(fā)自骨子里的鄙夷和不屑,他“呸”的一聲往地上吐了口帶血的唾沫。
“彪爺,您太看得起他們了!”
“這幫人,連諾卡集團的正式編制都算不上,頂多就是些外圍的炮灰,有奶便是娘的貨色!”
候佛根冷笑著,那雙小眼睛里閃爍著洞悉人性的精明:“咱們拳頭大,槍夠硬,他們就跪下喊您彪爺!”
“哪天……我是說如果,如果咱們被諾卡的人給干趴下了,我敢保證,這群雜碎絕對是第一個在咱們背后捅刀子的!”
“烏合之眾罷了!成不了氣候!”
聽著候佛根這番老氣橫秋的點評,李凡心里都快笑出聲了。
好家伙,合著你們罪犯圈子里還有鄙視鏈呢?
你個老東西單膝下跪,宣誓效忠的時候,那動作比誰都熟練,那嗓門比誰都大,怎么這會兒就瞧不起別人了?
你又清高到哪里去了?
李凡心中腹誹,表面上卻只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將手槍“咔嚓”一聲插回腰間。
他站起身,環(huán)視著那些正用又敬又怕的眼神偷瞄著自已的亡命徒和降兵,那張橫肉遍布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老佛?!?/p>
“哎!彪爺,小老兒在!”候佛根連忙應聲。
“那批貨,先找個地方封存起來,派咱們自已人看好,誰他媽敢靠近,直接打斷腿!”
“是!”候佛根重重點頭,這批貨的價值他比誰都清楚,自然不敢怠慢。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彭奇文兄弟倆在內,聽到這個命令,心里都咯噔一下。
完了。
這是要獨吞了。
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
畢竟,整個沙卡小鎮(zhèn)都是人家一個人打下來的,別說這批貨,就是把所有東西都獨吞了,那也是理所應當,誰敢說半個“不”字?
然而,李凡接下來的話,卻讓所有人的腦子都“嗡”的一聲,當場宕機。
“至于這次繳獲的那些錢財……”
李凡頓了頓,目光如同刀子般,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他那如同悶雷般的聲音,轟然炸響!
“全部分下去!”
“什么?!”候佛根第一個失聲叫了出來,他懷疑自已聽錯了。
彭奇文、彭奇武兄弟倆,以及所有幸存的“老兄弟”,全都猛地抬起頭,臉上寫滿了無法置信的震驚!
分……分下去?
全部?
這……這怎么可能?!
李凡似乎對他們的反應很不滿意,眉頭一皺,抬腳就踹在候佛根的屁股上。
“嚷嚷什么?老子的話聽不懂?”
他指著這群目瞪口呆的家伙,不耐煩地罵道:“都他媽給老子記住了!老話說得好,不患寡而患不均!”
“老子張大彪帶兄弟,講究的就是一個公平!”
“這次行動,誰沖在最前面,誰殺的敵人多,誰就分大頭!死了的兄弟,要是還有家人朋友,撫恤金雙倍!受傷的,醫(yī)藥費老子全包,另外再多分一份!”
“誰他媽要是敢在里面搞小動作,貪墨老子兄弟的血汗錢,別怪我張大彪翻臉不認人!”
“都他媽聽懂了沒有?!”
最后一句,他幾乎是咆哮出來的。
然而,這聲咆哮,在此刻的眾人聽來,卻不亞于天籟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