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衛(wèi)府。
一間滿溢濃濃藥味的屋中,響起太子垂死病中的憤怒驚叫:“一百個頂尖殺手,無一生還?!”
稟報的暗衛(wèi)頭更低了:“那夜驛站清理的夠干凈,屬下們也是打探了一番才確認(rèn)此事……宸安郡主身邊有高手幫忙。”
“除了秦九州和他那幾條狗,還能有誰?”太子神色陰沉,“便是秦九州,也不可能將本宮數(shù)百殺手盡數(shù)斬滅!”
暗衛(wèi)遲疑了片刻,才支支吾吾開口:“聽說……宸安郡主身邊有個和尚跟隨,根據(jù)我們的查探,好像、好像是無生禪師。”
“不可能!”
太子下意識否認(rèn):“秦溫軟那種喪盡天良的東西,無生怎么可能與她為伍?”
暗衛(wèi)不敢說話了。
太子死死盯著他,咬牙切齒,怒火愈盛:“廢物!全都是一群廢物?。 ?/p>
他氣得蒼白的臉都紅潤起來。
竟能叫秦溫軟火燒他東宮兩次,損傷無數(shù),叫他東宮自此與屎和糞掛鉤,清白不在,野史留名??!
全都是一群廢物!
“表哥息怒?!弊琅?,白惜卿啞聲開口。
她臉上帶著極重的巴掌印,身上的衣裳料子時新,卻不知怎得破舊不已,腰帶上還帶著一絲污跡,整個人狼狽不堪。
她已經(jīng)穿了這件衣裳三天了。
永安侯府被打劫,現(xiàn)在連下人的月例都付不起,好在都是家生子,還能堅持到這一季各個鋪面盈利后補(bǔ)上。
可她們這群主子何曾過過這種日子?
連飯都差點吃不起了……
而白惜卿本人更是成了侯府公敵,老夫人帶著兒媳女兒對她拳打腳踢,連蕭景也對她有了意見……若非今日兒子偷偷給她開了后門,她甚至走不出那磋磨她的侯府。
想到這里,她死死掐住手掌心,眼底的怨毒滿到幾乎快溢出來:“那野種再惡毒也只有三歲,我們何必消耗高手殺她?等她進(jìn)了平陽府,便是我們的地盤……毒死她并不難?!?/p>
“夫人說的對?!卑敌l(wèi)也勸道,“如今秦王的名聲漸漸好轉(zhuǎn),加之我們屢屢敗退,已有不少人心浮動,不如……先殺秦王?只要沒了他,宸安郡主便——”
“砰——”
藥碗被摔去他頭上,瞬間砸出一股血流。
暗衛(wèi)忙俯身磕頭:“屬下該死!”
“本宮如何謀劃,不必你來指手畫腳!”
太子聲音陰鷙,滿腔涌上的怒火幾乎快燒灼他的理智:“秦溫軟一日不死,本宮一日不得安寧!去,將我們在沿途各地的人手都派出去,全力截殺秦溫軟??!”
他緊緊握起拳頭,縱使被毒折磨的渾身無力,可想起溫軟惡毒可恨的嘴臉,愣是被激出無盡的怒火,狠狠捶得床榻都震動一瞬。
白惜卿看著他幾乎失智的神色,皺了皺眉,起身離開。
太子指望不上了。
她走去僻靜處,快速呼喚系統(tǒng):【白照云被秦九州救了,怎么辦,他們會不會發(fā)現(xiàn)當(dāng)年的事?】
【不知道。】
白惜卿臉青了一瞬:【你只說有沒有辦法活捉白照云!】
系統(tǒng)沉默片刻,終于開口:【我只能阻止秦九州與她接觸?!?/p>
白惜卿咬了咬牙:【好。】
無論如何,先阻止那兩人接觸再說,否則一旦被發(fā)現(xiàn)當(dāng)年的事……秦九州就徹底不會受控了。
等她從長計議,一定有辦法再活捉白照云。
屆時,她的氣運自會回轉(zhuǎn)!
【需要一百五十六積分?!?/p>
白惜卿不可置信:【這是我才從凌霄那里弄來的積分,只剩這點了!】
【積分不夠,系統(tǒng)無法為宿主服務(wù)?!?/p>
【你——】
白惜卿十指快將手掌心掐出血來了,才滿面陰沉地點了頭。
秦溫軟……一切都是這個野種干的好事!
有朝一日,她定要將這個野種扒皮抽筋,千刀萬剮!
……
常山。
溫軟抱著白虎,威風(fēng)凜凜地走回半山腰,盯著秦弦吃無生摘的苦果。
秦弦吃得眼淚直掉,抽噎不斷。
“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妹妹為何要如、如此對我?嗚……”
他身邊還坐著秦九州、追雨、無生和白照云。
溫軟小臉陰沉,抱著白虎從他們面前一一走過,又轉(zhuǎn)回來繼續(xù)走,如此反復(fù)不斷,宛如準(zhǔn)備點名的班主任。
秦弦只是說錯了一句話,一個苦果勉強(qiáng)能原諒。
但這四個敢直視王威嚴(yán)掃地的東西,必須嚴(yán)懲!
白照云機(jī)靈得很,察覺到什么,立刻奪過無生手中的野果狂吃起來:“唔……怎么這么苦……嘔——”
她眼淚瞬間斷了線般直掉,眼睛通紅,其間滿是痛苦與絕望,卻還在往嘴里狂塞野果,邊吃邊哭,邊吃邊干嘔,比秦弦還慘還沒形象。
溫軟眼神頓時緩和下來,擺擺手:“一邊吃去吧?!?/p>
白照云松了口氣,急忙離開。
青玉悄悄給她豎了個大拇指,演技真好!
剩下的秦九州三人:“……”
他們現(xiàn)在吃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白照云已經(jīng)把路走死了。
他們哥仨的演技也沒人家那么好。
眼見溫軟還在轉(zhuǎn)圈走,秦九州納悶地問:“你不暈嗎?”
“放肆!”溫軟仿佛抓著了小尾巴一樣,立刻怒斥,“竟敢冒犯本座,罰你繞常山連跑三圈,喊夠千遍吾王威武霸氣,屬下五體投地拜服于王!”
話落,她又怒視追雨和無生:“竟還敢與有罪之人勾結(jié)同坐,罰你們一起跑,手拉手跑!”
“……”
不是你叫我們坐這兒的嗎?
追雨剛想說話,卻見溫軟后方,追風(fēng)對他輕輕搖了搖頭。
他沉默下來,與無生對視一眼。
無生是最聽話的——出家人不拘泥于俗禮,只要溫軟消停,叫他干什么都行。
兩人立刻手拉手去跑了。
常山雖大,但習(xí)武之人,這點路程不在話下。
剩下的秦九州被溫軟沉沉盯著,冷笑一聲,拂袖離開。
他就不信溫軟能拿他怎么樣!
追風(fēng)和青玉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溫軟也冷笑了一聲,先帶著追雪親自監(jiān)督追雨和無生,旁觀他們丟人丟臉!
正在他們跟上兩人后不久,眼前的山霧忽然漸漸凝實,匯在溫軟面前,成了一個拳頭大的光團(tuán)。
追雪立刻后退幾步,警惕地看著它。
【我是白惜卿的系統(tǒng)?!?/p>
溫軟眼睛一亮,擺擺手叫追雪別急:“別怕,是自已統(tǒng)?!?/p>
系統(tǒng):【?】
但它也沒在意,只是迅速開口:【白惜卿需要白照云與秦九州暫時不接觸,你安排一下,作為交換,我給你白惜卿在平陽府的棋子名單?!?/p>
它收費低,自然有收費低的辦事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