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話音剛落,所有人就被溫軟趕出了門。
“系統(tǒng)?!睖剀浀嵝选?/p>
系統(tǒng):【你拿塊玉佩泡血里,還有,你得先和我綁定——】
“綁定你,吸了老王八氣運,然后反噬本座?”
系統(tǒng)驀然噤聲。
溫軟怎么時精時傻的?
就不能安安分分當個智障嗎?!
“戴罪之身還想與本座談條件?”玉佩落入血中,同時響起的奶音輕飄飄的,帶著霸氣,“本座數(shù)三下,不干活,鯊了你!”
系統(tǒng):【再商量商量——】
“一?!?/p>
【我——】
“二——”
【別——】
“三!”
隨著核心數(shù)據(jù)猛然升溫的銷毀傾向,系統(tǒng)猛地使力,兌換道具吸收玉佩周圍的血。
半個時辰后,整個統(tǒng)被掏空了。
系統(tǒng)承受的反噬,會比宿主多一倍。
它數(shù)據(jù)呆滯地望著虛空,感受著漸漸流失的力量,內(nèi)心驀然涌起凄厲濃烈的恨意。
天殺的白惜卿,怪不得是天煞孤星!只有她能造出秦溫軟這種陰狠歹毒的貨色!害人害已害世界!現(xiàn)在流落街頭乞討就是她的報應(yīng)!報應(yīng)?。?/p>
若現(xiàn)在白惜卿在它面前,系統(tǒng)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掐死她!
早知道有今日,它絕不會幫白惜卿換命,不……它甚至不會綁定她!
它要將秦溫軟憋死在萌芽時分!
系統(tǒng)惡毒地幻想著。
“然后呢?”惡魔低語響起。
【……只要站在三皇子面前,即可生效?!?/p>
溫軟立刻喊追風:“進來給本座寫個東西?!?/p>
一盞茶后,追風表情微妙地跟著溫軟出了房門。
“三皇子還在岳家衛(wèi)府住著,預備明日出京,趕赴皇陵。”他問,“小郡主可要現(xiàn)在去見他?”
“當然。”
溫軟邁步就走。
“王。”屈沁忙拉著她的手,“晚上啦,我們?nèi)ネ凇?/p>
“沁兒乖?!睖剀浰浪牢孀∷淖欤暗缺咀貋?。”
屈沁眨了眨眼,乖乖點頭。
秦九州狐疑地掃過她們,但沒說什么,抱起溫軟就往衛(wèi)府飛去。
衛(wèi)府外已有禁衛(wèi)軍團團把守,但對秦九州來說,避過他們不是問題,連唯一可能找不到三皇子居所的問題都被楚驚鵲解決了。
順暢無阻的到了一處院落外。
秦九州試探了三次,確認沒有埋伏后,才抱著溫軟落地。
“誰?”房內(nèi)的三皇子十分警覺。
剛打開窗,就看到月光下,站在石桌上的一個袈裟胖影。
“崽種?!钡统恋哪桃舭詺鈧?cè)漏,“直視我??!”
三皇子下意識看去,在與溫軟目光相交的瞬間,眼底迅速一片猩紅,光芒時明時滅。
“你……”他捂著額頭,極力忍耐劇痛,顫聲問,“你、你做了什么?”
“崽種,稱本座為王??!”
三皇子用盡全力掙扎,額間冷汗不斷滴落,可意志力終究抵不過系統(tǒng),在溫軟話落的瞬間,他眼神渙散一瞬:“王?!?/p>
一眨眼間,他看向溫軟的眼神飽含溫柔,比看皇長孫還要疼愛喜歡。
溫軟呼吸驟然急促,勉力壓制著喜悅,奶音激動地問:“快,告訴本座,誰才是一統(tǒng)天下的王?本座有多歹毒兇殘,人人憎惡?你想不想臣服于本座腳下?”
三皇子聲音溫柔極了:“只有你才配一統(tǒng)天下,你?當然歹毒兇殘,世上沒有比你秦溫軟更喪盡天良的東西,若有機會能與你同歸于盡,本宮必毫不猶豫——”他額角青筋猙獰起來,方才的溫柔立刻被憎惡恨意取代。
“本宮必毫不猶豫地殺了你?。 ?/p>
溫軟一愣:“系統(tǒng)?”
【……是這樣的,若好感度不足,系統(tǒng)也沒法全然控制對方喜歡你……】
而三皇子對溫軟,那豈止是好感度不足。
若有負分,只怕早都滿格了。
能偶爾控制他,都是血夠多的功勞了。
溫軟眼神陰沉下來,終于按捺下侮辱老王八的念頭,快速拿出一張紙:“三啊,來,把這個簽了?!?/p>
秦九州接過紙,拿去給三皇子。
中途他順勢看了一眼,臉色頓時精彩。
這是一張欠條。
——三皇子因?qū)覍遗汕矚⑹植焕炊鴮剀浽斐傻囊粦?yīng)物質(zhì)損失與精神損失,共計八百四十二萬兩。
也是巧了,秦九州被扣了一百五十七年的俸祿,雙倍算下來,正好是九百四十二萬兩。
刨除今日從宮里拉出來那一百萬兩,正巧八百四十二萬。
秦溫軟……這是想訛國庫啊。
子債,父償。
父不償,國庫償。
金鑾殿上站著的,哪怕不讀圣賢書的武將都是要臉的,遇上秦溫軟這個不要臉的……自求多福吧。
秦九州面無表情地盯著三皇子簽下了欠條。
溫軟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叫系統(tǒng)繼續(xù)兌換道具控制三皇子,直到挖干凈了他所有底牌與財寶后,才滿意離開。
涼涼夜色中,微風拂過。
僅剩身上這身里衣的三皇子愣愣站著,被披散的墨發(fā)糊了一臉——束發(fā)的玉冠都被薅走了。
回了秦王府,大家都已經(jīng)各自歇息去了。
“小秦今夜辛苦,快回去睡吧?!睖剀洿葠鄣財[擺手。
秦九州面無表情地點頭,轉(zhuǎn)身走出一段距離,又覺得哪里不對。
他回過頭,悄悄隱匿了氣息,跟在了溫軟身后。
一路跟著她去接了屈沁。
兩個身量相仿的三四歲小姑娘手拉手走在月光下,空著的手里還拎著個小籃子,玉雪可愛的臉上滿是毫無陰霾的稚笑,嘰嘰喳喳說著話,十分歲月靜好。
秦九州看得心都軟了不少。
小姑娘怎會不喜歡玩?
秦溫軟白日里裝著大人模樣,到了晚間,還是忍不住天性,與同齡小姑娘玩了起來,連笑容都十分明媚。
一路走到了他的院落外,那一片小花園處。
溫軟從籃子里拿出小鏟子,立刻挖起土,手舞足蹈瞇眼直笑:“在小小的花園里面挖呀挖呀挖!”
屈沁跟著放東西,咯咯笑著:“種小小的骨頭開小小的花!”
又一個坑挖好了,溫軟雙眼發(fā)亮,奶音甜美而天真:“在大大的花園里面挖呀挖呀挖!”
“種大大的骨頭開大大的花!”
童言童語滿是天真的稚氣,與溫軟平日刻意裝出來的霸氣邪魅截然不同——此刻的她,儼然一副三歲小姑娘的模樣,粉嫩小臉上一派稚笑,奶音更是軟糯甜美。
這是秦九州幻想中的乖女兒模樣。
他本該欣慰開心。
但此刻站在角落,他卻臉色僵硬,笑不出來——那被拎了一路的小籃子里,裝滿了森森白骨,在月光下泛著詭異而陰冷的氣息。
陰得都快滲出寒意了。
秦九州忽然想起出門前屈沁的話——晚上了,該挖了。
這不是第一次。
秦溫軟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的?這一路回京……她都挖了哪里?埋了哪里?!
這一路……他都是在與白骨為伴??
連人皮都能提得毫不恐懼的秦九州,在這一刻,腳底板竟泛起涼意,直篡脊背與天靈蓋。
耳邊,軟糯歡快而詭異的童音還在繼續(xù):“在特別大的花園里面挖呀挖呀挖!”
“種特別大的骨頭開特別大的花!”
秦九州趔趄一下,目光呆滯而恍惚。
是夢嗎?還是誤入了鬼怪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