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聲聲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聞言猛地抬頭，一臉懵。

“慕初霽？誰啊這名字聽著有點耳熟……”

“等等，就清晏總裁辦新來那小助理？”

“查她干嘛？她跟晏總出事有關(guān)系？”

蘇軟沒解釋，拎起包就往外走。

“先查?！?/p>

“挖她最近所有動向，尤其是和老爺子的交集?！?/p>

宋聲聲看她臉色，知道不是追問的時候，立刻點頭。

“行，我馬上安排！”

蘇軟點點頭。

“我回辦公室安排下事情，航班簽證抓緊。”

蘇軟快步走離開會客室，腦子里卻亂成一團麻。

慕初霽。

這個名字像一根刺，埋在她和晏聽南的關(guān)系里，膈應(yīng)了太久。

她早該想到的！

原著里根本沒這出！

晏聽南清理海外資產(chǎn)雖然艱難，但也是有驚無險，根本沒失聯(lián)這出！

現(xiàn)在卻突然失控，老爺子更是精準掐點發(fā)難。

哪有那么巧的事？

除非有人提前劇透，把晏聽南的底牌和布局細節(jié)賣了個干凈！

慕初霽這穿書女自帶劇透掛，那些連原著都沒寫清楚的海外暗樁和關(guān)鍵節(jié)點，只有她知道。

蘇軟氣得牙癢癢。

如果真是這女人搞鬼，靠著她的外掛給老爺子遞刀……

那晏聽南現(xiàn)在面對的，就不只是商業(yè)對手，而是他媽玄學(xué)攻擊！

這不就相當(dāng)于打牌，你手里有什么牌，對方提前看光了底牌？

這還玩?zhèn)€屁！

她走到落地窗前，看著樓下蕓蕓眾生，胸口堵得厲害。

她為晏聽南心疼。

他那樣驕傲的一個人，算無遺策，卻可能敗在這種不入流的劇透之下。

他此刻在蘇黎世，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該是怎樣的心情？

會不會以為是身邊最信任的人出了紕漏？

蘇軟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已冷靜。

別慌。

就算慕初霽真開了掛，也得遵循基本法。

她必須搶在老爺子下一步動作前，摸清蘇黎世的真實情況，找到晏聽南！

……

宋聲聲執(zhí)行力很強。

不到三小時，她就帶著初步方案沖了進來。

“最快一班飛蘇黎世，LX197，凌晨兩點起飛?！?/p>

宋聲聲語速極快，將平板屏幕轉(zhuǎn)向蘇軟。

“簽證是最大問題，正常流程根本來不及?！?/p>

“但我聯(lián)系上了老朋友秦少，他家長輩在駐外機構(gòu)那邊有極深的人脈。”

她頓了頓，眼底閃著光。

“那邊給了準話，可以走特批的商務(wù)加急通道！”

蘇軟心臟猛地一跳，像是黑暗中驟然擦亮了一根火柴。

“能成？”

“能！”

宋聲聲重重點頭。

“申請已經(jīng)通過特殊渠道遞交上去了，對方高層給了口頭承諾，午夜前一定完成特批。”

“我們不用等紙質(zhì)文件，直接去機場特設(shè)柜臺領(lǐng)取最終授權(quán)！”

峰回路轉(zhuǎn)！

蘇軟深吸一口氣，暫時放下心。

“好?！?/p>

她沒時間慶幸，立刻起身。

“幫我訂票，我現(xiàn)在回去收拾行李?！?/p>

“國內(nèi)交給你和瑤瑤，盯緊慕初霽那條線！”

“放心！”

“謝了，聲聲?！?/p>

“跟我還客氣？”

……

回到檀宮，蘇軟直奔衣帽間，拉開行李箱。

動作利落地裝了幾件簡便衣物和必需品。

行李簡單，主要是證件和少量現(xiàn)金。

晚上十一點，蘇軟抵達機場。

國際出發(fā)大廳燈火通明，人流稀疏。

蘇軟拖著登機箱，直奔值機柜臺。

地勤人員熟練地查詢信息，抬頭露出微笑。

“蘇女士，您的機票狀態(tài)有效?！?/p>

“但請您先憑特批文件，前往A08號指定柜臺，領(lǐng)取電子簽證文件。”

蘇軟點頭，聲音有些發(fā)干。

“好的，謝謝?！?/p>

她拉著箱子轉(zhuǎn)身，腳步加快。

A08柜臺在航站樓盡頭，位置偏僻，只有一個窗口亮著燈。

柜臺后坐著一名工作人員，正低頭看著屏幕。

“您好，我取特批的電子簽證文件，蘇軟?！?/p>

她氣息微喘，將護照遞過去。

工作人員接過，在電腦上查詢，眉頭漸漸皺起。

“稍等，系統(tǒng)里沒有看到您的特批記錄?！?/p>

“我聯(lián)系一下負責(zé)人?！?/p>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蘇軟不停地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時間。

距離登機口關(guān)閉，還剩不到一小時。

蘇軟忍不住開口催促。

“請問好了嗎？”

“請稍等，系統(tǒng)有些延遲?！?/p>

延遲？

蘇軟心里的不安開始擴散。

凌晨一點二十五分。

廣播響起，字正腔圓。

【前往蘇黎世的LX197航班，現(xiàn)在開始登機……】

她不斷看表，內(nèi)心焦灼。

再不快點黃花菜都涼了！

這時，一個穿著西裝面色凝重的中年男人匆匆從內(nèi)部通道走出，徑直來到A08柜臺。

他對工作人員低語幾句，隨后轉(zhuǎn)向蘇軟。

他避開旁人，壓低聲音，帶著歉意和無奈。

“蘇小姐，非常抱歉?！?/p>

“您的簽證授權(quán)書，被臨時強行中止了?！?/p>

蘇軟瞳孔驟縮。

“為什么？”

男人眼神回避，聲音更低。

“上面直接下的命令，理由是涉及敏感的商業(yè)調(diào)查，您被暫時列為出境限制觀察對象?！?/p>

他頓了頓，補充了最關(guān)鍵的一句。

“最高層直接掐死的，我們無能為力。”

敏感調(diào)查？

限制觀察？

最高層……

肯定是晏弘懿那老登！

這老登，手居然能伸這么長！

蘇軟腦子嗡的一聲，血液瞬間沖上頭頂。

廣播響起，冰冷的女聲回蕩在空曠的大廳。

【前往蘇黎世的LX197航班，即將關(guān)閉艙門，請尚未登機的旅客速到……】

廣播重復(fù)著，像最后的喪鐘。

蘇軟站在原地，捏著那張形同廢紙的護照。

全身的力氣，在那一刻被瞬間抽空。

她一步步挪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漆黑的夜幕下，機場跑道燈光綿延如星河。

LX197，正在緩緩脫離廊橋。

她眼睜睜看著它開始緩緩滑動，轉(zhuǎn)彎，進入主跑道。

加速，抬升……

她眼睜睜地看著飛機，呼嘯著沖入漆黑的天際。

翼燈閃爍，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濃郁的夜色里。

跑了。

她的航班跑了。

排山倒海的無力感，將她徹底淹沒。

她以為自已能破局。

結(jié)果她連國門都出不去！

原來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

而是你身陷囹圄，我卻連奔向你的資格都被剝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