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聽南垂眸盯著那條信息,片刻,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e/z\k!a/n.s`.!c?o?m+
眸底深處那點被冷落幾天的空落,被這主動遞來的鉤子輕輕一撥,悄然散去。
他沒立刻回,抬眼看向景淮,聲線是慣常的冷調。
“今晚的應酬,推了?!?
“是?!?
景淮頷首,他利落地在平板上操作,取消行程,動作無聲。
老板推掉重要應酬不是第一次,但為私人信息這是頭一遭。
晏聽南手指懸在屏幕上方半秒,落下的字句卻冷硬如常
【說事】
消息發(fā)出去三秒,對面秒回。
【松間別苑的救命之恩該還了,想請晏總吃個飯?!?
【賞臉嗎?】
跟著個小兔子捧碗的動圖。
他指節(jié)在桌面輕叩兩下,才慢悠悠回復。
【地址】
蘇軟立即秒回。
【棲竹,七點,恭候老板大駕~】
臨了,又補了個貓貓敬禮的表情包。
定位跳出來,是家新開的中式fusion,隱在使館區(qū)深處,私密性極佳,人均五位數(shù)起跳。
呵,下血本了。
看來這頓飯,所圖不小。
【特意選了素齋館子,保證清心寡欲,絕對不耽誤您修行】
她又追了一條。
晏聽南盯著那行字,金絲眼鏡后的眸光沉了沉。
【你話很多】
蘇軟回得飛快。
【那您親自來堵我嘴呀~( ̄▽ ̄)~*】
晏聽南:……
他敲下回復,言簡意賅?!鋲{^書^屋-曉′稅-徃/ ¨追_嶵`歆\蟑`截′
【等著】
消息發(fā)送成功,他轉身撈起西裝外套,走出了辦公室。
……
棲竹。
使館區(qū)深處,竹林掩映。
暮色四合,暖黃的燈籠在風中輕晃。
蘇軟選了最里側的聽松包廂。
竹簾半卷,窗外小院流水淙淙。
晏聽南推門而入時,蘇軟正支著下巴看菜單
她穿了件煙粉色的絲質吊帶裙 ,細肩帶勾著瑩潤肩頭,襯得鎖骨伶仃。
長發(fā)松松挽起,幾縷碎發(fā)垂在頸側,露出纖白的后頸,慵懶又勾人。
桌上溫著青梅酒,小爐炭火正紅。
聽見門響,蘇軟抬眼,杏眸里漾起清甜的笑意。
“晏總,賞光不易呀?!?
她抬手替他斟了一杯溫熱的青梅酒,琥珀色的液體注入白瓷杯,香氣氤氳。
晏聽南在她對面落座,沒碰那杯酒。
“松間別苑的恩,一頓飯就想打發(fā)了?”
蘇軟指尖捏著細長的杯腳,輕輕晃了晃。
“救命之恩,當然得慢慢還。”
她抿了一口酒,唇瓣沾上水光。
然后從身側拿出個深灰色絲絨長盒,推到晏聽南面前。
“松間別苑那晚,您那件高定西裝外套,算是救我于水火,沾了湖水泥漬,所以特意按您的尺寸訂了套新的。′E.Z?暁^稅/王′ \吾¨錯?內*容`”
晏聽南打斷她,鏡片后的眸光微暗。
“一件衣服,用不著蘇助理破費?!?
“那周一早上車庫呢?”
蘇軟接話接得坦然。
“我咬臟的那條,也得賠呀,晏總。”
她點出兩樁罪證,把送禮的由頭釘死在賠罪上。
晏聽南呼吸一滯。
那天早上在車里,她犬齒隔著西褲留下的濕熱觸感突然復蘇。
晏聽南終于伸手,指節(jié)在絲絨盒上輕叩。
深灰絲絨襯得他手指修長干凈,腕骨上的紫檀珠串壓著冷光。
“蘇助理記性倒好?!?
“就是不知道,咬人的毛病改沒改?”
蘇軟支著下巴,杏眼彎成小鉤。
“改不了。”
“不過嘛……”
她傾身向前,吊帶裙領口微蕩,晃出一片雪色陰影。
“最近學了種新咬法,不留印子,特文明?!?
“蘇助理?!?
晏聽南聲音低沉,帶著警告意味的停頓。
“衣服我收下,至于你的新技能,留著應付更合適的場合?!?
他抬手,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慢條斯理地解開銀扣,掀開盒蓋。
一整套搭配好的行頭一件煙灰色真絲襯衫,一條同色系斜紋領帶,底下壓著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的深黑色西褲。
剪裁利落,用料頂級,風格是他慣常的冷肅禁欲。
他捏住盒中西裝內襯的尺碼標。
尺碼分毫不差。
他抬眼,冷笑道:“蘇助理調研得很深入?!?
“對我的尺寸,倒是了如指掌?!?
“看來蘇助理在清晏,不止策展助理當?shù)糜眯?。?
這話一語雙關。
蘇軟支著下巴,迎上他的目光,眼尾彎起。
“老板身上每一寸可都關系著公司形象,我能不上心?”
他端起那杯一直未碰的青梅酒,淺啜一口,喉結微動。
“蘇助理費心了?!?
蘇軟捏著細白瓷杯,面上笑意清甜,心里卻在滴血。
那套西裝是burberry的高定款。
花了她整整二十萬大洋!
這頓飯又刷掉她將近一個月工資。
想搞定佛爺,真燒錢。
“晏總滿意就好。”
快說那西裝你很喜歡!
老娘的錢不能白花!
晏聽南合上盒蓋。
“眼光不錯,我很滿意?!?
聞言,蘇軟頰邊梨渦漾開。
滿意就好,滿意就好……
至少錢沒白扔水里聽個響。
接下來她想搭梯子的事情就好開口了。
正思忖如何開口,竹簾輕響。
侍者端著前菜魚貫而入,青瓷小碟盛著精致的素齋,無聲落在深色木桌上,
“晏總嘗嘗這個”
蘇軟迅速調整表情,玉箸指向一道白玉豆腐羹。
“說是用山泉水點的,清心敗火,最適合修行?!?
晏聽南沒動筷,目光掃過她。
“蘇助理對我的修行很執(zhí)著?”
她眼波流轉,意有所指地瞥了眼他。
“就是覺得,像晏總這樣克己復禮的人,總得多備點清心寡欲的菜?!?
“免得被什么不該沾的,亂了道心。”
晏聽南唇角勾了一下。
他執(zhí)起銀勺,舀起一勺豆腐羹。
動作斯文,帶著上位者天然的掌控感。
他抬眼,鏡片后的眸光沉沉壓過來。
“沾都沾了,現(xiàn)在擺一桌素齋,”
他頓了頓,聲音低下去,帶著一絲危險的磁性。
“是欲蓋彌彰,還是想故技重施?”
“故技重施?”
蘇軟挑起眉梢。
“我雖然膽肥,但也知分寸?!?
“所以呀,這桌素齋,是表誠心?!?
“誠心?”
晏聽南放下銀勺,發(fā)出輕微磕碰聲。
“蘇助理最近的誠心,都撲在別處了吧?”
蘇軟心尖一跳,面上滴水不漏。
“為老板分憂,肝腦涂地嘛?!?
“哦?”
他尾音上揚,洞若觀火。
“肝腦涂地到softvoice珠寶工作室都掛牌了?”
蘇軟捏著筷子的手一緊。
好家伙!
工作室的事他果然門兒清!
這頓飯,她以為自己是獵手,結果從頭到尾都在他的網里蹦跶!
狗男人,悶騷界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