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禁止人員進出?!?/p>
金色的大字漂浮在大門口,『人谷』站在大門口的地上扶著大腿勞累地喘著粗氣。
他沒有穿著平時常穿的行政夾克加上藍(lán)色襯衫的套裝,只是套了一件白色的純棉T恤和灰色的短褲——不出意外的話,這應(yīng)該是他居家的睡衣。
甚至,人谷連平時扎著小辮兒的頭發(fā)此時都是散落下來的,足以見到他確實是接到了枇杷糖的電話就趕了過來,沒有半分拖延。
維系著禁止進出的禁令,人谷抬起頭,看著面前的林御、良夜和枇杷糖,嘆息著開口:“怎么回事,為什么這邊會有兇殺案?死的還是候選人之一!”
“這才第一天……甚至選舉都沒有正式開始,鬧出這種事情,怎么交代!”
“而且最要命的是,”人谷不動聲色地看了周圍幾個提防著自已一行人的『玩家互助會』的人員,“為什么『酒神』是第一嫌疑人?!”
只是封鎖會場的話,人谷雖然或許會消耗很大,但絕對不會像是現(xiàn)在這樣仿佛整個人都被掏空了似的——在到達(dá)現(xiàn)場之后,人谷還應(yīng)『玩家互助會』的要求、出手將『酒神』隔離在了單獨的房間里。
雖然酒神沒有反抗,但封印『酒神』這樣位階的存在,自然會讓他消耗頗大。
良夜面對人谷的質(zhì)問,嘆了口氣:“西八的,因為之前最后見到死者『冰美式』的就是我們——『酒神』甚至西八和他起了沖突、對他動手了——現(xiàn)場檢測到了她獨有的‘殺念’留下的痕跡。”
“而且,老實說,除了『酒神』,西八最有嫌疑的應(yīng)該就是我了……因為我是除了死者和幸存者之外,最后一個離開那個房間的?!?/p>
枇杷糖開口道:“不過酒神肯定是無辜的,她全程都跟良夜、導(dǎo)演兩人待在一起……”
人谷點頭:“這我肯定知道,酒神絕對不是會濫殺無辜的存在……但『玩家互助會』死了候選人、現(xiàn)場又發(fā)現(xiàn)了她的手段殘留,我們確實得先表態(tài)?!?/p>
“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到兇手——枇杷糖,傷者那邊有指向兇手身份的線索嗎?”
“沒有,他們靈魂受損、甚至不清楚,現(xiàn)在都還在休養(yǎng)的過程中,”枇杷糖感慨著,“兇手顯然是算計好了這一點——并且,他留下活口的原因,大概率是想要借這些活人之口傳遞一些訊息……幸存者之一在發(fā)現(xiàn)時,一直在念叨‘我們有罪’。”
人谷皺眉:“是嗎,那看來比起普通的兇殺……這更像是一場以‘復(fù)仇’或者‘懲戒’為目的的私刑性質(zhì)的兇案——哪怕不是,兇手應(yīng)該也在有意朝這個方向偽裝?!?/p>
林御聽到這里,一直在用手機翻看著『玩家互助會』APP、看著死者資料的他也選擇了適時開口:“我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因為兇手留活口,還有一個目的?!?/p>
“死掉的五人都是『冰美式』團隊的核心成員、一直和他關(guān)系很近,昏迷的三個是最近一個月為了籌備競選臨時拉入團隊的——醒著的那個『鼓槌』更是上周才被介紹來打雜的?!?/p>
“所以……兇手的目標(biāo)和意圖,是很明確的?!?/p>
林御說著,順手將他找到的資料發(fā)到了『秩序』本次行動的內(nèi)勤組工作群內(nèi)。
良夜點開死者的資料:“西八竟然還有這層意思嗎?我還以為這是故意栽贓我們呢!”
“時期特殊,也不能排除栽贓我們或者是競選人之間惡性競爭的可能性,”林御淡然說道,隨后給枇杷糖和人谷補充了良夜剛才臥底的新發(fā)現(xiàn),“雖然這『冰美式』競選勝出基本無望,但是根據(jù)良夜隊長的套話、他很可能是『商艮』的合作對象與棋子……有人想要殺掉他來剪除商艮的羽翼、或者是商艮出了什么事情必須把他當(dāng)做棄子,也不是不可能?!?/p>
聽到林御的分析,人谷已經(jīng)完全從疲倦中緩了過來:“從動機考慮,確實是『玩家互助會』的人更有殺掉他的動機……但這也不算是縮小了范圍,而且找兇手肯定不能依靠‘揣測動機’,還是要講究‘證據(jù)’——我們還是再去看看現(xiàn)場吧?!?/p>
看到人谷恢復(fù)了一些,枇杷糖也順手丟給他一瓶大概有著體力恢復(fù)效果的藥水。
“那就走吧——傷者被移走之后,現(xiàn)場應(yīng)該清理出來了,我們?nèi)タ纯茨沁呌袥]有新的發(fā)現(xiàn),”枇杷糖說到這里,忍不住看了一眼林御,“發(fā)了這種事情總是讓人感慨……若是『福爾波洛』還在就好了?!?/p>
林御聞言,思緒流轉(zhuǎn),一時間甚至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最終,他還是以『導(dǎo)演』應(yīng)有的“重情重義”人設(shè)嘆了口氣、裝作自已沒有制造付洛的信息生命體沒有把他馬上叫出來幫忙的手段、充滿遺憾地說道:“確實,若是『福爾波洛』還在就好了?!?/p>
“但他不在,我們也得破案……想來他在天有靈的話,也不想看到我們這只想著依賴他的模樣?!?/p>
林御正色說著,再次來到了案發(fā)現(xiàn)場——只不過這次的『酒神』換成了『人谷』。
內(nèi)勤組已經(jīng)和『玩家互助會』的人配合將現(xiàn)場封鎖好,見到林御一行前來,負(fù)責(zé)這部分工作的一名資深『秩序』成員主動上前報告。
“指揮同志,現(xiàn)場的初步勘察和取樣已經(jīng)做完了,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其他有用的證據(jù);法醫(yī)倒是已經(jīng)做過了鑒定,五名死者的死因確實是頭部的‘貫穿傷’,他們應(yīng)該是被某種高能量射線或者武器瞬間洞穿了頭部、并且從站位來看他們幾乎是同時死亡的?!?/p>
“西八的,一個人瞬間打出五發(fā)致命攻擊、瞬殺了五個雖然不算很強但也都是老鳥的西八玩家嗎,”良夜震驚說道,“這是西八怎么做到的?感覺范圍一下子縮小了很多啊——感覺都可以先從『三階』開始查起了!”
良夜說著,人谷、枇杷糖也有同感。
雖然死者五人甚至有三個『一階』、為首的冰美式和另外一名核心成員也只是『二階』,但能夠一擊干凈利落地瞬間殺死五個『玩家』,也絕非易事。
更何況……
那家伙還全身而退、并且給幾個幸存者也造成了靈魂損傷。
而基于“故意留下幸存者”這點,林御也不由得比其他人多思量了一點……
“難道是『銅爐』出手?”
畢竟,若是有著『銅爐』那種干擾認(rèn)知的手段,確實會有自信和余裕留下幸存者。
但他很快否定了自已的這個想法。
這『冰美式』的層次、看起來并不像是會引得『銅爐』親自出手的存在!
而且,若是『銅爐』出手,那些幸存者恐怕都未必能被看出“靈魂受損”。
所以,繞了半天還是得從其他方面的證據(jù)入手。
“總之,先匯總一下目前逗留在國際會場內(nèi)所有的人員名單吧,”林御提出了建議,“就算要從『三階』開始查起,我們至少也得知道現(xiàn)在這里面有哪些『三階』?!?/p>
枇杷糖點頭:“是的,死了候選人,我們?nèi)舨荒鼙M快找到兇手、恐怕下午的選舉也會延遲?!?/p>
“選舉絕對不能延遲!哪怕死了人,也不能延遲!”
一個強硬的聲音響起在門外,循聲望去,一個壯實的男人帶著幾人走了過來。
林御認(rèn)出了對方,那是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燕廣』。
他帶著六人一起前來——那些人身上氣息不加掩蓋,顯然也都是『三階』的高手。
其中,林御認(rèn)出『燕廣』之外的三人,分別是『莫妮卡』、『兮塵』、『雨霖鈴』三個參選的『三階』。
“來者不善啊……”
林御低聲提醒著,良夜皺眉。
“西八的,看來這幫『玩家互助會』的人是真的懷疑我們了!”
不過雖然對著林御這么說,良夜卻還是主動迎了上去,笑著打起了招呼。
“你們這話說的,好像是我們『秩序』西八有意要延遲選舉一樣——死了個候選人、狀況都不明朗的情況下,還怎么西八舉行選舉?”
燕廣聞言,卻完全不松口:“總指揮,我尊敬你的意見……但所有核心成員匯聚到這里,都是協(xié)調(diào)了時間、作出了犧牲的,我們的安排都很緊,沒有時間可以浪費——尤其是『仁王』閣下下午也會出席!”
“所以,哪怕死了個人……流程也依然要先繼續(xù)——調(diào)查真相和選舉舉行,本來也不沖突?!?/p>
良夜皺眉說道:“西八的,哪有這種道理?”
燕廣再次開口:“一切當(dāng)以大局為重——萬一對方殺死『冰美式』、就是期望拖延時間呢?萬一這是『掠奪者』做的呢?”
“更何況我也沒說完全不調(diào)查……在選舉開始之前,不是還有一上午的時間嗎?”
燕廣說著,枇杷糖開口道:“一上午的時間……也可以,我們盡量排查完吧。”
“不,不是由你們來排查,”平和的女聲響起,扎著單馬尾、臉上掛著些許雀斑的黑框眼鏡女人走出開口,“對于『冰美式』的死,你們『秩序』的很多成員甚至這次活動的總指揮都是首要嫌疑人之一……”
“我們只限制了『酒神』的活動已經(jīng)是因為信賴你們『秩序』格外破例了,怎么可能還把調(diào)查任務(wù)交給你們呢?”
這話出來,良夜臉色陰沉了下去:“西八臭娘們……”
枇杷糖抬手擋在良夜面前,笑著開口:“良夜同志,別說臟話——我們來交涉一下?!?/p>
在枇杷糖攔住良夜的時候,人谷已經(jīng)抬眼看向了對方。
“『莫妮卡』是嗎?”
“你的提議很好,我們會考慮并且兼顧公平性,務(wù)必不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枇杷糖也笑著開口:“我們已經(jīng)把『酒神』都關(guān)起來了……說真的,你們最好別得寸進尺?!?/p>
“這種事情不由我們『秩序』調(diào)查,難道指望你們自已借著‘調(diào)查’的借口互相攻擊嗎?”